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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的連續好幾天,大家都發現粥稀稀的,上午吃了飯,不到半下午就餓的不行了,晚上吃了之後,大多數的人半夜都會被餓醒。
大家因此紛紛責怪每天輪流煮飯的人,但是煮飯的人也是無辜的,只能忍著委屈極力的爭辯自己沒有問題。
慢慢的,大家也反應過來了,這不是煮飯的人的問題,而是犯人們的糧食定量減少了。
莊蹻看著這樣的情況,一陣憂愁湧上心頭,因為他不知道這是朝廷減少了他們的定量,還是百夫長剋扣了他們的糧食。
此時正是春耕最緊張的時候,大家每天從事著繁重的勞動,卻又吃不飽,犯人們的怨氣越來越重。
每天早上和晚上吃飯的時候,是大家情緒最大的時候,喝著碗裡的稀湯一樣的雜糧粥,一邊喝,一邊咒罵著。
這天,屋棚裡的一個漢子咒罵的聲音大了些,被士兵營那邊的親兵聽到了。
兩個親兵直接走了過來,將那咒罵的漢子拖到廣場前方的高臺上,用繩子綁在柱子上,當著所有犯人的面,用鞭子死命的抽打。
一直打到奄奄一息,才將那漢子拖回來。
當天夜裡,那個漢子就死在了棚屋裡。
第二天開始,大家的雜糧粥更稀了,但是有了那個漢子的事情,犯人們紛紛敢怒不敢言。
莊蹻為了保證大家的營養,拿出了之前存的那些豬油,讓煮飯的人每天多放幾坨一起熬粥。
但是畢竟總共就三十小壇豬油,只能解決本小組的問題,也挺不了多長時間。
而且,那種實實在在的飢餓感,讓莊蹻非常難受。
一到下午,他就覺得頭昏眼花,半夜餓醒以後,也是飢腸轆轆輾轉難眠。
彩蝶每天對莊蹻說的最多的話,變成了:莊蹻哥哥,我餓!
莊蹻只能心疼的看著彩蝶,他也沒辦法,沒有了自由行動的特權,他現在和其他犯人沒有區別,每天田裡、棚屋兩點一線,根本變不出糧食來。
這天晚上,跟彩蝶一起剛剛吃過飯,被分配到其他組的一個部下偷偷溜過來找莊蹻,對莊蹻說道:“百夫長,我們組在最高的那座山丘上勞動,下午的時候,我發現那裡的蓄水池的竹筒裡今天下午已經不出水了。”
莊蹻意外的看著那個部下,問道:“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部下說道:“不知道,我只是看到已經沒有水往蓄水池裡流了。趕緊過來跟您說一聲。”
莊蹻讓他明天再看一看,然後就讓他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那個部下又過來彙報說,不光最高處的蓄水池的竹筒沒有流水了,連其他兩個蓄水池,今天也沒有流水了。
莊蹻知道肯定是水車出了問題,他很想去檢查一下水車,但是他現在沒有了自由行動的權利,根本去不了。
臨走前,部下問莊蹻:“百夫長,我們組的粥越來越稀了,大家都餓的不行了,你們這邊呢?”
莊蹻說道:“我們也是,我估算了一下,咱們現在每天的糧食,至少比之前少了三成。”
部下有些擔心的說道:“長此以往,怎麼辦啊?”
莊蹻搖了搖頭,然後對部下說道:“我暫時還沒有辦法,等有辦法的時候,我會來找你的。”
部下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第二天早上,還沒有上山的莊蹻被百夫長的親兵叫住了,說百夫長找他。
莊蹻點了點頭,跟著親兵去了士兵營。
第一次近距離的見到新任的百夫長,莊蹻見他細皮嫩肉的,坐在大廳的餐桌旁,秦婦人正端著一碗肉粥,用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
他一邊吃著秦婦人喂的肉粥,一邊將手伸進秦婦人的衣領裡玩弄。
莊蹻見狀,趕緊低頭行禮道:“小的莊蹻,見過百夫長大人。”
那百夫長從鼻孔裡嗯了一聲,說道:“你搞的那個水車出問題了,你去看看吧。”
莊蹻回了聲是,百夫長就讓親兵帶他出去了。
一路上,莊蹻想到過好幾種水車會出的問題,包括元件磨損,轉動軸損壞等。
等到了水車旁邊,才發現根本不是水車的問題,而是沒有了拉動水車轉動的騾子。
莊蹻問親兵:“那些拉水車的騾子呢?”
親兵回答道:“昨天死了幾頭。”
莊蹻說道:“死了幾頭?把那些活著的騾子牽過來拉水車啊。”
“沒有啦,其餘的騾子百夫長調去運東西了。”親兵說道。
“運東西?運什麼東西需要動用這些騾子?”莊蹻不解的問道。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管百夫長的事情?不該問的別問!”親兵對著莊蹻喝道。
莊蹻趕緊閉上了嘴,轉頭往士兵營去了。
此時百夫長已經吃過了早飯,正坐在大廳裡看秦婦人和另外兩個婦人跳舞。
見莊蹻進來了,他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水車怎麼回事?”
莊蹻躬身說道:“百夫長大人,水車沒問題,是因為沒有了拉動水車的騾子,所以水車就不能轉動了。”
“騾子?不是還有八頭騾子在拉水車嗎?”百夫長不解的問道。
親兵說道:“昨天都累死了。”
“累死了,媽的,這些狗騾子,之前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累死,怎麼突然就累死了?”百夫長罵道。
親兵看了看莊蹻,莊蹻問道:“您說只有八頭騾子拉水車?”
親兵點了點頭,莊蹻瞬間明白了。
那四臺水車都特別大,莊蹻算過,如果一臺水車用四頭騾子來拉的話,相對比較輕鬆,如果用三頭騾子,就比較吃力了。
因此,莊蹻才每臺水車安排四頭騾子,四臺水車的話,就應該是同時有十六頭騾子。
饒是這樣,莊蹻還是要求每組騾子拉動三個時辰就換班。
這樣能夠最大可能的保證騾子不出問題。
可是這百夫長將其他騾子安排去馱物資了,每臺水車只留了兩頭騾子拉,還是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騾子不累死才怪。
“百夫長,如果需要水車繼續發揮作用,需要將騾子調回來。”莊蹻小心翼翼的說道。
“調回來,這些騾子被我安排馱著重要物資去縣城了,我已經沒有騾子給你了。”百夫長說道:
“莊蹻,這些水車是你搞出來的,你必須想辦法讓這些水車繼續發揮作用,要不然我就上報縣公,說你破壞水車。到時候只怕你要掉腦袋!”
莊蹻看了看百夫長,氣紅了臉說不出話來。
站在一旁的秦婦人見狀,捂著嘴笑了起來。
親兵見莊蹻不說話,踢了他一腳,說道:“百夫長在跟你說話呢,你他媽裝什麼啞巴?”
莊蹻看了看親兵,又看了看百夫長,說道:“如果沒有騾子的話,那就只有用人推動了。”
百夫長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行,明天你就帶著你的那一組人,去推水車吧。”
說完,再也不看莊蹻一眼,秦婦人她們見百夫長看著她們,又開始了舞蹈。
莊蹻剛要轉身離開,百夫長補充了一句:“對了,你們推水車不能耽誤了你們那一組的春耕。”
莊蹻愣在了原地,拱手說道:“百夫長大人,推水車和春耕,小的只能保證一樣啊。”
“你他媽的不是特別能耐嗎?你不能白天春耕晚上推水車啊?”百夫長瞪了莊蹻一眼,指著他說道:
“我告訴你,若是誤了春耕或者是誤了推水車,耽誤了丘陵地帶的那些田地的灌溉,老子殺了你整組的人。”
莊蹻還想爭辯,親兵一腳踢在莊蹻身上,並且將軍刀抽出來對莊蹻說了一聲:“滾!”
莊蹻無奈的只能轉身離開了。
一路心事重重的來到小組春耕的田裡,彩蝶、孫爺爺和老張立即圍了過來,詢問莊蹻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莊蹻將事情向三人說了,老張氣的直跺腳,說道:“媽的,狗日的明顯是針對您啊!”
莊蹻點了點頭,說了聲:“我知道。”
孫爺爺擔憂的說道:“如果這樣的話,咱們組裡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四人一邊幹活,一邊商議著接下來的對策。
但是,商量來商量去,還是一籌莫展。
最後,莊蹻只能決定,從今天開始,由青壯們負責推水車,婦女們負責春耕。
這樣一來,這個小組每一個人,都面臨著繁重的勞動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