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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墨的決鬥戰績並不理想。
四敗一勝的他在這個平平無奇的夜晚，即將開始第六場戰鬥。
地下決鬥場昏暗的燈光微微閃爍，照亮了鏽跡斑斑的欄杆上形形色色的面孔。
燻人的煙霧中，他們若隱若現的臉，神情麻木疲憊，眼中卻綻放著狂熱。
衣著暴露的開場女郎，即使被凍得面板髮紅，還在賣力地扭動著身姿，揮舞著兩團肥肉。
陳墨在叫喊聲中踏入鐵絲籠。
只可惜並無人在意他的入場，場面上的熱烈全部集中在他的對手大牛之上。
大牛，真名餘鱗，決鬥場的王牌選手。
15歲就五大三粗，兩米180斤的體格，看起來給15歲的普通少年當爹都綽綽有餘。
與他相比，同為15歲的陳墨原本不算瘦弱的體型，看起來也如小土豆一般。
這場還未開始的戰鬥，勝負從體型上就一目瞭然。
強不一定大，大一定有點強。
“快點！快點！”
“大牛！弄死他！”
“搞快！搞快！”
臺下的觀眾急躁地叫喊著。
他們期待著戰鬥迅速結束，拿回自己壓下的賭注，賺點花頭。
在這個壓抑的時代讓他們太需要一些令人血脈賁張的刺激，來找到活著的意義了。
“嗶！”
一聲哨聲響起。
兩人戰鬥打響。
哨響的一瞬間，大牛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真就如蠻牛一般，重重一跺腳，將地面踏起一圈灰塵，下一刻，他碩大的鐵拳就直衝陳墨頭顱。
揮拳的氣勢驚人，拳頭帶動的風壓將大牛指背上的汗毛都吹得倒豎。
不過這在陳墨眼中，拳雖夠快，腳步卻太過緩慢。
他立刻側過身形橫移半步，看似險之又險地與拳頭擦身而過，實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這樣不僅完美躲過了第一次進攻，還伺機在大牛肋骨處擊出一拳。
但這一拳，大牛隻是輕哼一聲，反倒是佔了便宜的陳墨，手腕都有些酥麻。
“好硬！”
陳墨心中暗歎。
他迅速調整好身形，擺好防守姿勢，並沒有選擇在大牛轉身面對他的間隙，選擇搶先進攻。
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轉身的大牛其實雙眼一直緊盯著地面。
藉著地面上的光影，他能很輕易地判斷陳墨的舉動。
只要陳墨敢貿然前壓，他就會爆發出遠超剛剛第一擊的速度，一拳轟碎這個小土豆。
但是陳墨沒有上當。
不過大牛也並沒有多驚訝，都是棚戶區的人，混亂的環境賜予了他們天生的狡黠。
大牛不疾不徐地穩步推進。
他能失誤無數次，而這個叫陳墨的小土豆只有一次。
陳墨看著大牛的動作眉頭緊皺。
太穩了！
佔據絕對優勢的對手，還在狹小的空間內壓縮他的活動空間，讓他的速度無用武之地，增加勝算。
這種穩健讓他只能選擇主動出擊。
陳墨壓低身形，朝大牛衝刺而去。
拳握於腰際，雙眼死死盯著大牛剛剛中拳的肋骨處。
如此明顯的進攻意圖，大牛豈能不知。
他敞開架勢，張開大手，想要以再中一拳的代價，抓住陳墨。
那時戰局就任他拿捏了。
不料，大牛的謀劃再次落空。
陳墨姿勢怪異，在兩人交鋒的前一瞬，消失在大牛的視野之中，如貼地飛行的超人一般，從大牛的襠下劃過。
左腳蠍子擺尾還在大牛的關鍵處，留下了重重一擊。
“嘖嘖，我看著都痛。”
“小子陰險！我喜歡！”
這天馬行空的一擊引爆了場邊觀眾。
只是在這些興奮地怪叫中，有個常年混跡賭場的老頭，彷彿已經看到了接下來的結局，吧唧吧唧嘴，不合時宜地低聲說了句：“可惜了……”
下一幕絕對是大牛絲毫沒有被疼痛凝滯身形，回身一腳將這小子踢飛或者踩扁。
老頭太瞭解大牛了，這個小小的地下賭場，大牛的實力絕對是獨一檔的存在，每次出場其實就是賭場給賭客發發福利，壓大注，賺點小錢。
預知到下一幕的他，已經不再關心那小子重傷後的慘狀了。
他轉身朝下注點走去，心裡盤算著32比1的賠率，自己壓下的1000塊能兌換多少賭金。
此刻他心情不錯，往常大牛出場的賠率都在50比1左右。
今日不知道哪個神秘冤種，給叫陳墨的弱雞小子下了一筆重注，讓他又能多賺幾分。
“咚！”
擂臺賽傳來沉悶的響聲。
老頭會心一笑。
大牛選擇了踩。
看樣子那倒鉤一擊讓大牛還是有點脾氣的。
他正想繼續向前走去，腳步卻頓在了原地，整個人立馬匆匆轉身。
不對！
怎麼還沒有吃痛的慘叫之聲？
鐵絲籠裡。
老頭的預料並沒有發生。
陳墨像是背後長眼一般，連著兩個翻滾，躲過了大牛能將他踩成兩半的一擊。
感受著地面傳來的震顫，陳墨迅速爬起身直面大牛。
大牛臉色很難看，襠部傳來的疼痛，還有四周圍繞著看他出醜的怪叫，讓他立馬上頭。
他喘出一口粗氣，雙眼泛紅，整個人洋溢位一股暴虐的氣息。
“生氣了？大傻牛？”
陳墨的話就如同在大火上傾倒汽油。
場面頓時一滯。
眾人紛紛驚訝於陳墨玩火的勇氣，當然更多的是覺得陳墨，只是條不知死活的瘋狗罷了。
大牛瞬間暴怒，直接橫衝直撞，兩手支在身體兩側，以最大的面積讓陳墨避無可避。
這種最笨的方法，讓陳墨確實再沒有轉圜的空間。
即使這種進攻姿態，漏洞百出。
但大牛打定了以傷換傷的主意，哪怕用五拳換一拳，他也是大賺特賺。
面對來勢洶洶的大牛，也陳墨不再躲避。
他深吸一口氣，躲開大牛右拳，預判出大牛左拳進攻軌跡，一手搭於大牛肩膀，一手手心朝外橫放在腹部。
然後硬吃大牛一擊之力，借力騰飛而起，整個人翻身轉到大牛後背，如八爪魚一般，死死纏在了大牛上身，雙臂則如靈蛇一般，繞過大牛粗壯的脖頸，呈十字封鎖成型。
陳墨這一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彷彿練習過無數次。
臺下懂行的觀眾頓時一驚。
這麼環環相扣的一套操作，臨機應變就這樣用出，這小子絕對是個實戰高手！
被鎖住的大牛臉色瞬間漲紅，開始死命掙扎，用大手尋找著陳墨雙臂疊合的縫隙。
只可惜陳墨滴水不漏，柔韌有力的雙臂和他的脖頸嚴絲合縫。
大牛明白他必須儘快破局，不然就真的要被陳墨拿下了。
大牛急，臺下的觀眾更急。
壓上一筆筆重金的他們，比大牛對窒息更為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