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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次實驗:自殺式死亡。
本次實驗結果:失敗。
——第2次實驗:他殺式死亡。
本次實驗結果:失敗。
——第六十七次實驗:無法運用死遁脫離法,初步判斷世界維度過低。
本次實驗結果:失敗。
——
“霽小云,下不下五子棋?”
在被人碰到的前一秒,雲霽先一步側身躲開了。
他摘下左耳帶著的耳機,漫不經心的傾聽著另一隻耳機裡的動靜。
耳機裡不是音樂,也不是英語聽力,那是一陣模糊又有些失真的說話聲。
背景嘈雜,時不時的傳來喇叭聲。
雲霽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右耳還掛著一隻耳機,他盯著手上凌亂的草稿,時不時看似隨意的畫上兩筆。
紙上的線條看著凌亂,實則各自有序,交錯間隱約勾勒出了草稿的輪廓,粗細不一又意外重合,曲折而蜿蜒的紋路顯得莫名詭異和森然。
等紙上的圖案模樣越發清晰,他又在這時放下手中的東西,摘掉另一邊的耳機,古井無波的雙眸掃向了身後的蘇萬。
“人跑了?”
他的聲音平靜而柔和,彷彿春日裡流淌著的適溫又清冽的溪水。
蘇萬訕訕收回沒有碰到雲霽的手,瞥了他一眼,然後嘟囔著自己下起五子棋,說:“啊,早跑了,問我借了五百,估計又去網咖蹲著了。”
看來時間差不多了。
聞言,雲霽拿出手機撥弄了兩下,黎簇逃課的時候他聽見了也沒什麼反應,畢竟人走了才好“開啟主線”。
手指點進一款不起眼的黑色軟體,螢幕上閃爍的紅點停在了一個沒有地標的位置,那看起來像是了一條暗巷。
他倒是不覺得黎簇發現了衣服裡安裝的微型追蹤器,雖然平時足夠細心和警惕,但沒有系統學習過反偵察的高中生是不可能發現他的。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
看著紅點停留了數分鐘都沒有移動,雲霽唇角微勾,幽深的眸子配上那細微的笑容怎麼看怎麼陰暗。
一旁的蘇萬看著他的表情縮了縮脖子,默默為黎簇祈禱。
蘇萬比起黎簇可能要更瞭解雲霽,即使黎簇和雲霽要更早認識,更熟悉一些。
前不久兩人吵了架,現在還沒有和好,而云霽的想法是蘇萬和黎簇捉摸不透的……
蘇萬剛開始只在年級排名前十見過雲霽的名字,後來經過黎簇,他們熟絡了起來,好不容易成為能稱呼暱稱的好朋友,後面又不小心發現了對方的小秘密……
說實話,意外撞破的蘇萬當時十分慌張,除去慌張外剩下的情緒就是一絲微妙的慶幸與喜悅。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但……
蘇萬其實有些害怕雲霽,可他就是忍不住被那人吸引。
根本沒辦法拒絕嘛……
抱歉了鴨梨,如果有來世,我一定告訴你,你已經被小由安裝定位器監視位置不止兩年了。
蘇萬默默為自己和黎簇再一次祈禱,並覺得自己已經十分公平公正了。
——雲霽,暱稱霽小云,年齡不詳,宇宙三維空間世界操作員,操作部業績排行倒數的老員工,世界維護率為百分之七,操作員綜合數值排行第一。
因常和反派同流合汙毀滅世界線而被標記,為一級高危人物。
現意外被封鎖在懲罰世界,時間線進行大跨越,從公元前拉至現代。
他正在尋找脫離這個世界的方法,尋找了整整十年。
世界最大的bug大概就是他了,他無法死亡,以任何方式。
而每一年身份證都會重新整理年份,十年過去了,他還是保持在14歲,時間本就在他眼裡毫無意義,一直維持現狀對他來說就跟人類需要呼吸一樣。
不過雲霽唯一能確定的,世界意識早就察覺到了他的存在,並且需要他,為此讓他等待著。
與黎簇和蘇萬的相遇很普通,就在他以為自己可能要讀一輩子初三的時候,身為背景板的家人給自己轉了學,身份證上的出生年份不再更替。
當被講臺下的學生迷茫又好奇的眼神注視著時,他明白……
變數來了。
至今算起來,與黎簇和蘇萬認識似乎有三年四年了。
思緒飄的很遠,雲霽撕下手中的畫有圖案的紙張揣進校服口袋裡。
他沉默的走到校門口,終於捨得搭理兜裡不停震動的手機,在即將因為無人接聽結束通話的前一秒,他接通了手裡的電話。
“……”電話對面沒有聲音,安靜的彷彿不曾存在打電話的人。
他蹙起眉,腳步停在了校門口,接上耳機並沒有結束通話電話。
雲霽再次開啟黑色圖示的軟體,發現紅點的位置依舊停留在小巷子裡並未移動。
而這時,背景板父母給他安排的司機周叔下車走向了他。
周叔在校外等了有一會了,本以為是人還沒有出來,但視線在門口徘徊時,見人直挺挺的站在校門口,於是不解的下車。
“小由啊,怎麼站著不動?”
伴隨著周叔的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耳機裡傳來的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看來已經對黎簇下手了。
“……”雲霽垂眸取下耳機,結束通話電話後朝著周叔笑了笑,“沒事。”
語畢,他慢悠悠的上了車,等著車子發動。
…
呼吸間無法忽視存在感極強的消毒水味和各種氣味交織在一起,空氣中的味道實在複雜至極。
雲霽忍不住皺了皺眉,他坐的端正,儀態良好,看起來就賞心悅目,他的食指不住的點著大腿,似乎有些不耐煩。
換藥的護士一進病房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她不由得發自內心感嘆。
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美少年。
感嘆完,她就利索的替黎簇換了吊瓶。
繃帶將少年的軀幹包裹的嚴嚴實實,背上的疤痕透過十多天的時間早已結痂,所以已經不再滲透出鮮血。
雲霽移開放在黎簇身上的視線,默默停下了食指的動作,安靜的注視著剛剛甦醒,因為疼痛呻*吟著的黎簇。
“你醒了。”
他的語調溫吞,略長的碎髮有些凌亂,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頰上神情冷淡,身上的校服襯得人有幾分脆弱。
比起平靜的人,黎簇就略顯茫然。
“你為什麼在這?”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愚蠢的問題。
雲霽沒有回答的興趣,目光望向了窗外。
“你!”黎簇剛想說些什麼,背部強烈的痛感就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
黎簇狠狠瞪了一眼偏過頭的雲霽,發現對方壓根沒看自己後悶哼一聲,強撐起自己走進了衛生間。
雲霽沒有哪怕一點關愛病人的愛心,那種東西,他從來就沒有。
聽見關門的聲音,反而饒有興趣的翹起來唇角,一副看戲的架勢。
果不其然,關上的門沒多久就從裡面傳來了黎簇撕心裂肺又驚恐的叫聲。
這一聲驚心動魄的喊聲叫起了大半個醫院的人,幾個護士和幾個壯實的護工急匆匆的就跑了進來,十分快速的將局面控制住,十分訓練有素,職業素養打滿分。
黎簇的哀嚎在眾人壓迫感極強的目光下漸漸消失。
看夠了熱鬧的雲霽把注意力施捨般的移向病床上的人,結果視線對個正著,他無視那雙眼裡包含的哀怨,禮貌的向著拿著病歷走進病房的醫生問好。
“晚上好,梁醫生。”
清冽的聲音成功吸引了梁灣所有的注意,她驚喜的看著雲霽,心情肉眼可見的明朗了起來。
現在反倒是黎簇不開心了,他蹙眉喊了一聲,“醫生,我到底怎麼了?”
此話一出,梁灣才如夢初醒的將眼睛從雲霽的臉上挪開,她戀戀不捨的又看了兩眼,咳了兩聲清清嗓子,十分正經的開始給黎簇講事情的原委。
“和你一起的那個人已經死了,你真想知道更多,去問警察,我只是個醫生,別來問我。”她以此結尾。
黎簇沉吟片刻,看向雲霽欲言又止,似乎是想起來兩人還沒有和好的事實,又賭氣一般的撇過頭去。
脾氣倒是大。
雲霽不甚在意的拿出手機開始給蘇萬發訊息。
[閒人免談:黎簇沒事了。]
等發完這條訊息,他才不急不慢的掀起眼皮看了眼黎簇,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道:
“有人來找你了。”
黎簇狐疑的看向他,不是很情願的開口,語氣裡滿滿的怨氣,“誰?蘇萬?”
撫平襯衣因坐下而產生的褶皺,雲霽收起手機站起身,臉上浮現了一抹莫名輕鬆的笑意。
“這是一個好問題。”
“人已經找到門口了,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