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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今日又輪到胡大全打更的日子。胡大全剛拿著打更的梆子，提上燈籠出門，司南翻進了胡大全的院子。
院子裡面黑漆漆的，根據這幾天他對胡大全的瞭解，藉著月光摸到了臥房門口，手剛摸到木門，忽然大門穿來‘吱呀’一聲，司南趕緊往茅房躲去。
胡大全又加了件衣服，本來都走到院門口了，又回來看房門有沒有關好，嘴裡唸叨著，“最近這記性越來越不好了……”這才又出門去，外面遠遠的漸漸響起打梆子的聲響。
司南黑著臉從茅房出來，心想這胡大全又回來拿了啥，竟然這麼久，讓他在茅房待的都要臭了。
白天裡吳明對他說，結合眾人的口供，案發當晚大約是有五發子彈，他們在死者和現場一共是發現四顆子彈，這還有一顆很大可能是在兇手身上，吳明說胡大全受了傷，讓他排除排除胡大全。若排除了胡大全，這南城每日有那麼多受傷的，去醫院、診所去逐個查根本不可能，再說還有那些高門大院，家中有些錢的，都養的有自己的大夫，到時從彈傷這塊入手是行不通的。
進入屋內，司南開啟火摺子，挨個翻騰一遍，胡大全一個人住，這屋子收拾的倒是挺乾淨的，臥房，廚房，外面的小棚，甚至於茅房，一個沒落，結果一無所獲。
次日，司南將瞭解到的訊息告知吳明，司南問：“那胡大全那邊還盯著嗎？”
“你先回來吧！”
吳明剛閉目打算養會兒神，外面又進來一個人，聽腳步就知道是蘇揚，也懶得睜眼，“有什麼新訊息了？”
“一把槍！”
“什麼槍？”
“阿呆叼著把手槍在院子裡瘋跑，我們幾個人費了好一會兒才把手槍拿下來。手槍上面有已經幹了的血跡，阿呆估計是在找地方把它藏起來，像上次藏骨頭一樣……”
聽到第二句話，吳明突然就睜開眼，看見蘇揚手裡拿著的手槍和一件染血的上衣，忙說，“我看看！”
“你不覺得這件衣服很眼熟嗎？”吳明多日緊繃的臉染上一絲喜色。
蘇揚這才仔細看了看：“胡大全！”
“附近檢視了嗎？”
蘇揚自然是知道他問的是什麼，
“查了，是在警察署北牆外的草叢堆裡發現的，這土被動過，我們卻沒看出來，不過有老黑，它一直對著那個地兒叫，我們才挖了土。”
剛才他們只是牽著老黑出去，找到阿呆發現手槍的地方，但是老黑一直對著草叢的另一處叫，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穫！老黑是一隻出色的警犬，鼻子很靈。
吳明看著上面的血跡，拇指順著痕跡撫摸了幾下，咔嚓一聲卸下彈夾，容量七發的彈夾此刻裡面還剩五顆子彈，其中一顆像是在血水裡面泡過，其他四顆倒是正常的。
染血的手槍，染血的上衣，染血的子彈，果然！原來是這樣！
蘇揚說，“我現在就去把他抓回來？”
“不著急，等思亞回來再。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吳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阿呆呢？”
“自個兒在外面臺階上趴著，蔫了，像是我們搶了它吃的似的！”
“我去看看。”
阿呆是何玉雪當初送給吳明的一隻通體雪白的狗狗，是讓他學習西洋人把阿呆訓練成一隻可以協助他辦案的狗狗，可吳明一直把它當寶貝，警犬自是沒訓練成，連帶著全警署的人都把它寶貝著，成了團寵，被養的白白胖胖的，脾氣很傲嬌。
晚上又有人報了案，西橋墩發現了一具男屍。吳明帶人趕到現場，男屍看著像被泡了好幾天，才被衝上岸，現場不是第一案發現場。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吳明下令讓先帶回警察署。
“是那個黃包車司機，衣服也和江歌說的基本一致。”
吳明看著浮腫的不成樣子的屍體，“殺人……滅口……拋屍？”
何思亞回來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將調查的情況報給了吳明和蘇揚，吳明又和他交代了幾句話，他又出去了。
吳明說，“通知司南，可以把胡大全帶回來了。”
“那，江歌他們那邊？”
“讓思遠還先盯著。”
胡大全被帶到警察署後，像是料到了會是這樣，那個人說過，只要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攬到自己身上，那個人就會……
胡大全神色很平靜，在吳明拿出煤油燈和帶血的衣服時，也不用吳明問話，直接就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看他這樣，蘇揚倒很詫異，現在手被綁著坐在椅子上的胡大全和那天晚上他見到的胡大全像是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