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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章 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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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話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是隨意一轉頭,兩人便看到了此生難忘的畫面。

一傾國傾城的女子亭亭玉立於戲院門下,低眸淺笑著。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榮曜秋菊,華茂春松。

戲院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一襲粉衣讓這本該存在於黑白水墨畫中的美人有了顏色。

宋祈年哪見過這樣的美女啊,想想自已高中時的一群朵拉,自已前半輩子受得都是什麼罪啊……

“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宋祈年還未開口,盛煜安這個老賊就搶先答應了下來。

那女子胳膊伸向院內,對二人做了一個請進的動作,二人便跟隨著一起進了戲院。

末世的覓火者,一見到美女就變痴漢了……

宋祈年看見剛剛將他們轟出來的丫鬟,衝她做了個鬼臉,

“誒呀,再不滾我就喊人了……呃……略略略……”

剛剛送兩人來的馬車在駛出城門外後在一片空曠的野地上停了下來。

只見那車伕摘下了草帽,捋了捋為數不多的頭髮。

他轉身盯著宋祈年剛剛坐過的位置。

“寄生麼……不,我感受到的氣息絕對不止一個人,他的身上還跟著東西……

有意思……”

“看您這一身洋衣裳,想必是留洋回來的少爺吧。”那女子對盛煜安問道。

“啊,不錯,姑娘好眼力,我旁邊這位是我的僕人,和我一起聽戲的。”

宋祈年一臉茫然地看著盛煜安,盛煜安衝他挑了挑眉。

誰讓你穿得沒我帥呢~

宋祈年翻了個白眼,又問到,

“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祝憐,我也是今天要上臺唱戲的戲子。”

“能聽到姑娘唱的戲,真是三生有幸啊。”

二人隨著腳步來到了戲院內部,青磚紅瓦的建築盡顯梨園風雅。

花窗如畫,疏影望月。透過一方花窗,院內生活情愫綿長。

一方院落,就展現出了人間煙火氣。

一方戲臺,就演出了人生情感的百轉千回。

一方榫卯,就傳承了建築的千年技藝精髓。

戲院不是院,是一方天地,演繹著這人間的悲歡離合。

祝憐將二人帶到了戲院二樓的看臺的一處桌前,上面的點心瓜果應有盡有。

她為二人沏了兩杯上好的茶,緩緩開口道,

“您二位就先委屈坐這吧,雖不是雅座,但視野開闊,臺上的所有表演動作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但您二位可別往一樓去啊,一樓待會兒都是馬公子的人,要是鬧起來了,可對誰都不好。”

說完,祝憐就轉身向樓下走去。

“誒嘿嘿嘿,姑娘多慮了,其實我們聽不聽戲的無所謂,我們就是想看你啊,

您待會兒扮哪位角兒啊?”

祝憐停下腳步,只是一淺笑回眸,戲院的一束光映在了她一眼萬年的臉上。

“祝英臺。”

此時一樓的大廳處傳來了喧鬧聲。

“憐妹妹,你在哪呢?”一道關切中夾雜著風流的男聲響起。

“憐妹妹,今天我來給你捧場了啊,我把戲院包場了,你只唱給我一個人聽!”

祝憐縱身走下二樓,只徑直向戲臺幕布後走去,並未多看那馬公子一眼。

“誒,別走啊,我好幾天沒見你了,我想著和你說說話呢……”

碩大的劇場中只有一樓的馬公子和幾個零零散散的侍衛,二樓的兩位痴漢已經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觀察著一切。

“霄燃,別忘了我們的目的,那祝小姐雖然人不錯,但你也別動心思。”

宋祈年依然回味著和祝憐剛剛發生的一切,並未理會盛煜安。

盛煜安的心好累啊,為什麼自已這個組合感覺隨時都會散架的樣子呢……

隨著四周的燈光熄滅,又集中照向戲臺中央,隨著戲臺前的紅色幕布緩緩升起,一臺好戲正式開始。

隨著板鼓,檀板,大鑼和和水鑔的敲擊聲,戲曲的主角出場了。

伴隨著急急風,化上戲妝的祝憐緩緩上臺,原本不施粉黛的素顏美人在濃妝豔抹之後沾染了些許人間煙火。

“好!……”

臺底下的馬公子帶頭叫好,只是他到底能不能看懂戲,誰也不知道。

而緊接著祝憐後出場的是一位俊美的少年,那立體的五官,稜角分明的臉龐在燈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動人。

盛煜安和宋祈年兩人的外表已經足夠吸引人的目光,但和此時戲臺上的這位英俊的少年郎相比則瞬間黯然失色。

“這麼帥啊,近水樓臺先得月,這哥們兒要是也追祝憐,我可就沒機會了……”

“你能不能清醒一點啊,咱們是來尋找火種的!

再說人家本來就沒給你機會行嗎,不過我覺得我還可以……”

戲臺上兩人深情對視著。

“英臺不是女兒身,為何耳上有環痕?”

“耳環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雲,

村裡酬神多廟會,年年由我扮觀音,

梁兄做文章要專心,你前程不想想釵裙。”

“我從此不敢看觀音。”

……

經典黃梅戲梁祝的故事被二人演繹地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二人也像梁山伯和祝英臺那樣深情對望著。

只是無人發現,扮演梁山伯的那位少年眼中有著若隱若現的淚水。

眾人看得出神,彷彿自已也置身於故事中。

盛煜安扭頭瞥了宋祈年一眼,不知他心中扮演的是梁山伯還是祝英臺呢……

故事演到了最後,隨著燈光的關閉,舞臺的幕布又緩緩落下。

“好!……”

馬公子又帶頭叫好,他向旁邊一個隨從伸手,一把把現大洋向臺上扔去。

“演的好,今兒我高興,一個字,賞!”

兩位美的不可方物的演員站在臺前,向觀眾鞠躬,拱手致謝。

只有扮演梁山伯的演員向馬公子致謝,祝憐並未多看他,一眼也沒有。

“誒,醒醒,人家演完了。”盛煜安把宋祈年搖晃醒,看見他嘴角流出的口水,細心地為他擦拭著。

“煜安啊,你知道這場戲唱的是什麼嗎?”

“梁祝啊,這麼經典的戲你沒看過?”

“不,是梁祝,但也可能不只是梁祝,我剛剛觀察到了一些不容易發現的東西,但願我猜錯了……”

戲曲已然結束,祝憐回到戲臺後,馬公子本想跟上去,卻在入口被那俊美的少年攔住了。

“誒,馬公子,我們的後臺不允許外人進去的,請您諒解一下,也請不要給祝憐添麻煩。”

馬公子一間不捨地轉身,臨走前還向後臺裡喊到:

“憐妹妹,我明天還來看你啊,你好好休息啊……”

宋祈年見到這一幕有些想笑,但也有點可憐這馬公子,

“你說,這馬公子知道自已當小丑了嗎,他這麼一有錢的主,怎麼就摁著祝憐一個人不放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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