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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裝一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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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灼吃過午飯之後就握著手機了。

他在盯著葉湑的聊天框發呆。

其實這事兒說起來也簡單,不過就是認識的人巧遇喝上頭的自已,並且順帶著把他送回了家。

沈灼應該要打個電話、或者起碼發個訊息感謝一下的,如果條件允許,甚至可以請客吃頓飯。

只是他一想起來昨晚那種輕飄飄的感覺就把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沒憋出來半個字元。

很微妙。

他自已照顧過喝醉了的朋友,其實最省力的方式是把人叫起來,然後把對方半架著走,那樣喝醉了的人走路的時候其實還是能出點力的。

就這樣還麻煩呢,自已力氣稍微小一點、或者喝醉了的朋友稍微沉一些什麼的,就會感覺自已的肩背都要被壓得沉下去。

葉湑昨天卻壓根沒有叫醒自已,還是把他抱回來的。

憑藉著那麼點模糊的記憶,沈灼知道葉湑用的是橫抱的方式。

這樣真的很費力,不僅要負擔他的體重,而且萬一他亂動彈,一個不好葉湑自已的重心都難把握。

……他承認葉湑力氣確實是大,但退一萬步,有這樣的力氣不代表要受這樣的累不是?

啊啊,弄得他都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不主動提,假裝自已斷片了,直接謝謝對方把自已送回家?萬一對方主動提起來,他真的好沒面子。

主動提,這不是上趕著給人逗嗎——反正沈灼是感覺葉湑有點惡趣味在身上的,不壞,但是有點惡劣。

“那個,謝謝你昨天送我……”沈灼打了幾個字,又洩氣般地一個個刪了。

結果剛刪完,對方那邊就跳出來一個問號。

沈灼差點沒拿穩手機。

對方似乎並不覺得自已突然的訊息會嚇到人,緊跟著的第二句就來了——“輸入中半小時,一個句號都發不出來?”。

啊!

沈灼定眼瞧到這句,恨不得把手機丟出去算了。

過了一會兒,才有點自暴自棄似的發過去一句:葉氏集團的CEO這麼輕鬆嗎?

就是說,堂堂大集團的大boss,不應該是日理萬機嗎?

明明之前大晚上還要去公司加班,到底是怎麼會盯著別人的聊天框半個小時,然後發現他一直在輸入中啊?

沈灼本來都覺得上四休三這個條件是葉湑提給施導的了,畢竟感覺節目裡最忙的應該就是他,肩上扛著那麼多人的飯碗,怎麼說一天的假期對於他而言也確實是太短了,都不夠處理工作的。

沒看之前上節目都還要為了手底下的部門跑到新火去找皇甫老闆麼?

對於沈灼的想法,或許對方在跟前的時候還能感知得更具體一些,但是隔著螢幕,也就只能從字裡行間揣摩出一二了。其實也不能怪葉湑。

沈灼想得確實也沒什麼錯,他這會兒確實在公司,不過弦也並不能一直繃著,葉氏集團也是有午休時間的。

上午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下午的行程也並沒有排得特別滿,吃過午餐,葉湑就開啟了聊天框。

他在想沈灼的訊息會什麼時候發過來。

只要和沈灼相處過就會知道,對方絕對不是那種受惠之後裝傻充愣的人,最起碼也會發個訊息過來感謝一下。

誰知道就正好看到對方的聊天框顯示輸入中。

葉湑揚眉,期待著沈灼會發些什麼過來。

然而對方似乎就和聊天框較上勁兒了,刪刪改改、斷斷續續,就這麼僵持了半個鐘頭。

葉湑都感覺他那根期待的弦被扯了又松,拉了又緊。

如果底下人和他彙報工作是這樣的支支吾吾,早就滾出葉氏集團了。

畢竟在各方面葉湑都是那種十分注重高效的人。

偏偏現在卻有了例外。

葉湑感覺自已面對沈灼的時候,耐性就好似是快滴完、卻怎麼也滴不完的沙漏。

他在車上抽著煙、或者在點燃那根菸之前就已經想明白了他對沈灼的心思。

就好像一下子知道了自已已然陷入泥沼的情況,葉湑放任這種新鮮而泥濘的沉淪。

其實也並不是一開始就自甘如此陷落,他察覺到過不妙的,就好像一場滅頂之災之前,人總會有那麼點危機感,他想過沈灼是不是太能影響自已,也想過是不是要遠離。

只是那樣的掙扎在再度靠近之後反而顯得微薄起來,盯著菸頭的火星,葉湑選擇直視自已的欲|望。

而一切在那之後似乎就撥雲見日起來,就如同邁過了一道坎。

不過顯然任由沈灼如此糾結下去並不明智,葉湑還是選擇由自已開啟話題。

沈灼應該會很驚訝,葉湑這麼想著,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偶爾。”葉湑回道。

葉氏集團上上下下業務眾多,但並不是每個都需要他過手,否則就算他三頭六臂也處理不過來。

他只負責把握大方向,以及解決手底下人解決不了的麻煩。

只是偶爾有大專案產生或者進來,他得跟著把關,然而那種時候就不止是他一個人要忙得恨不得手腳朝天了。

除開這樣的特殊情況,總體來說,他的工作量十分均勻,像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只是不需要向上彙報以及早晚打卡。

也算是身份帶來的優待?

“謝謝你昨晚送我回家,”沈灼微嘆,到底還是把自已之前刪刪改改的話發了出去,“辛苦。”

想了想,緊跟著還配了個鞠躬的動態表情包。

葉湑盯著螢幕上那個一直在鞠躬的動態小人,覺得還是有些不習慣這樣的交流方式。

他從沒和人這麼聊過。

在他的生活和工作當中,大部分的交流方式都是電話或者影片,當然同時也會伴隨錄音和自動記錄,也有訊息的形式,畢竟工作要留痕,而文字是很好的方式,可沒人會在發訊息的時候跟著這樣的表情包,就算有,也只在私底下發,不會發給他。

葉湑知道自已的位置,底下人對他有敬畏之心並不算是什麼壞事,漸漸地也就習慣了。

並且他其實也更加偏向於用電話或者影片進行交流。

這種情況之下,他更能掌握對面人的語氣以及表情的狀態。

畢竟打字還會有更多思考的時間,可以把話說得滴水不漏,電話和影片因為交流的快速,留給對方思考回答的時間並不算多,也就更加能抓住破綻。

“方便接電話嗎?”於是葉湑問。

沈灼讀著對方發過來的訊息,眉梢一跳,緊跟著就回:“方便啊,不過也不可以聊太久,我要收拾一下東西。”

剛發過去沒有幾秒,葉湑的電話就過來了。

沈灼接通,然後把耳朵貼到了手機附近,說:“下午好啊。”

葉湑默了一下,才回:“下午好。”

分明電話是自已要打的,結果打通的幾秒間,腦子反而難得地有些空白。

沈灼這會兒估計也吃過飯了,不知道在做什麼,聲音懶洋洋的,又帶著那股子酥軟的京州腔調了。

聽得人耳根子都有些發麻。

葉湑把思緒過了一遍,才理到一個線頭:“下午有事情嗎?”

沈灼剛剛提到要收拾一下東西。

“別提了,”沈灼笑了一聲,“施導不是說要上四休三嗎?他直接找我老師問的,畢竟我的狀況我老師最清楚。”

“老師的意思呢,是讓我上他那兒住著去,”沈灼繼續道,“去補課。”

頓了頓,又補充:“學校這個月底要期中考了,我都忘了這回事了,落下不少,估計下期拍節目還得帶著書去。”

葉湑聽他這話,感覺喉嚨被堵了一下——沈灼不提,他也都快忘記沈灼還是個大二的在校生了。

確實論長相來說,沈灼那麼青春,合該還是在校園裡的,只是這人年紀不大,待人接物卻有一套,以至於都讓人忽略了他的年紀。

二十歲。

葉湑想,自已那個時候在幹什麼呢?

好像也是在完成學業,不過也已經開始涉及公司的部分業務內容了。

他垂下眼睛,壓住眼底不自覺的柔軟,只是放輕的聲音卻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了:“壓力很大嗎?”

沈灼聽到這話,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還好,理論方面要著重補一下,聲臺形表這些麼,好歹我也進了學校話劇團了,壓力反而不是太大。”

他落下最多的就是理論課的內容,要看的書不少。

“對了,還要考外語,不過我剛進大學就連著考完了四六級了。”

沈灼外語這方面還是很不錯的,也自學過不止一門語言,水平自認為都還不錯,不過考證的也就是四六級,其他的就沒想著去考個什麼證出來了,一來他又不出去留學,對證書的需求又不高,二來有些考試的報名流程還是挺繁瑣的。

頓了頓,沈灼想,要麼就問問葉湑?畢竟這人留學過,對這些應該瞭解比較深。

說問就問:“你覺得我要不要多考幾個證書放著?可是很多語言類證書還有時效性。”

要是考完了放著,過期了又用不上,還是有點浪費報名費的。

“用不上那麼多,”葉湑在這方面倒是真有點發言權,畢竟他那一大堆證書真收拾起來也挺麻煩的,京州的房子和海城的房子裡都堆了不少,“除非你想給自已佈置個榮譽牆。”

沈灼一聽就樂了:“我還真有。”

他站起來,往自已書房走,平時練字的書桌後頭的博古架上就放了一堆證書和獎盃。

他劃出通話介面,把博古架拍給葉湑看:“你看照片,我發過去了。”

葉湑就也跟著劃出通話介面,點開了沈灼發過來的照片。

沈灼家這個博古架很大,顏色看著也很古樸,說不準是老物件或者什麼,中間有很多個大小不一的格子,有放著茶壺茶盞的,有掛著毛筆的,但更多的則是被獎盃、獎牌以及摞得整齊的紅殼子、綠殼子的證書所佔據。

“放不下,有些塞箱子裡去了,這些都是好看一些的。”沈灼說。

他不可能把從小到大考過的所有證書和獎盃都亂糟糟堆到博古架上去,放不下是一回事,另外一個是那樣就很不美觀了。

就像這樣間隔著放一些物件,看著就錯落有致。

畢竟這博古架說起來也算是他書房的背景牆嘛。

葉湑把圖片放大看的同時說:“很厲害。”

沈灼嘿嘿一笑:“和你比起來肯定不夠看啊,但我應該也比很多人強吧。”

“拿這麼多獎盃和證書,就是為了有一天裝一把大的。”沈灼很直白地說。

葉湑失笑。

沈灼聽他在笑,後知後覺有點不好意思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

“不會,”葉湑回答得很乾脆,“有驅策力是好事情,無論出發點是什麼,得到這麼多獎盃和證書,結果總是好的。”葉湑是真的這麼想。

有虛榮心、有野心是好事,人不可能一點慾望也沒有,那樣不是活得很沒勁麼?而且沈灼能為他的虛榮心和野心付出行動,這種品質很難得,說白了,這不就是很多人口中的“有上進心”麼?

“不過……”葉湑把照片滑到左下角,放大,看清了那塊圓形獎牌上的字,“這個‘公園三十人抽陀螺賽冠軍’的獎牌是不是有點簡陋了?”

沈灼一愣,然後耳根頓時燒了起來。

他蹲下身,摸到那塊獎牌,放在手裡看。

確實如葉湑所說,這塊獎牌在諸多獎牌當中顯得質量沒那麼好,但這也是唯一一個沈灼自已用木頭雕出來的。

“我上小學的時候,”沈灼慢慢回憶起來那次比賽,“學校裡流行抽那種木質的陀螺,大家都玩兒上癮了,就約到公園裡頭比賽。”

約的時候也就十個人左右,帶著自已的陀螺過去比,看誰的陀螺先停下來就是出局。

“結果到的時候有三十個人,”沈灼現在想想也挺好笑的,“但我贏了。”

“後來回來之後覺得好歹大小也算是個比賽了,也沒個紀念什麼的,就自已刻了這塊獎牌收著,當時我爺爺還跟著去看了呢,看我贏了比我還高興,給我搞了一塊黃花梨,讓我刻好點,我覺得浪費就沒要,隨便找了塊木頭就做了,爺爺還幫我刷了一層漆,說這樣好儲存。”

“不過我記得我沒把這個放架子上啊,應該是我爺爺進來放的。”平時進他書房的人除非他自已邀請,不然也就他爺爺一個了。

還放在這個角落,要不是葉湑說,他都不知道這塊獎牌還在。

這麼多年過去,上面的字可能因為當初刻太重了,還十分清晰。

“這才是真的裝了把大的呢。”葉湑輕輕地說。

愛最值得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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