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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灼還是第一次這麼正式地拒絕別人。
雖說學業和生活當中，沈灼並不缺少追求者，或是源自外貌，或是別的，但凌堯還真的就是第一個走到他面前正式和他告白的。
在這個快節奏的時代，大家似乎更擅長全身而退。
就算是真心喜歡，像是他那位追著追隔壁戲劇專業的師妹大半年的師弟也算是稀有物種中的稀有物種了。
大多都是“明知山有虎，不去明知山”。
何況沈灼在很多人眼中可以說是毫無破綻。
就好像他師姐說過的那樣——“論家庭條件吧，條件也不差，送禮什麼的沒點檔次又不一定能看得上，論個人能力吧，早早進了學校劇團，是老師的半個兒子，以後的前途肯定差不了，就算是論外貌，像是沈灼這個型別的就算是追上了也太沒安全感了，所以大部分人就算喜歡沈灼也還是不自取其辱了。”
聽完的都深以為然。
沈灼那個時候就坐在一邊聽她師姐開他的玩笑，左右也沒有什麼損失，本來他這幾年都沒有打算戀愛，太耽誤前途。
至於佯裝抱怨“最後一個才是重點吧”，然後騙到一頓下午茶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好慘啊。”裴淮愣了一下，然後說。
他沒想到自已那頓勸最後換來的是這麼個結果，然而轉念一想，這樣才是凌堯啊。
相比起大多數人瞻前顧後，凌堯就是有著一股子熱烈的衝勁兒，直來直往，不怕撞南牆。
他猜凌堯現在一定不會好受，不過同樣覺得後者甚至都不會因為被拒絕這件事情知難而退。
“唉，”沈灼卻淡淡地嘆了口氣，說，“我真的覺得挺榮幸的，但是……”
他沒說完，但是在場的人都懂得他的未盡之語。
但是他雖然上的是戀綜，卻並不是真的來這裡談戀愛的。
因此就算被告白，就算和他告白的人有多麼認真、身上又有多少光環，他都不會同意。
沈灼就是有著這種近乎於殘忍的堅定。
裴淮呼吸微微一滯，轉而說：“以後會有更多人喜歡你，所以不必為此煩惱，儘管去為了自已的目標作出努力就好了。”
頓了下，又接著道：“把這件事情忘了吧，凌堯又或者任何一個人喜歡你，都不是你的事情，而是他們自已的選擇。”
“裴哥你這麼說，粉絲要傷心了。”沈灼聞言，倒是略微鬆弛下來，轉而開起了玩笑。
“我不是一直在為他們負責麼？”裴淮微微揚眉，說，“我以為和粉絲之間的關係應該很單純，他們喜歡我，而我帶給他們作品和快樂。”
“你才剛起步，專注於事業並沒有錯，”他繼續說道，“不用顧慮太多，如果凌堯之後沒分寸，可以不理他。”
[沒錯沒錯，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很單純的]
[裴哥說得好，希望其他明星和網紅都能知道這一點，不要亂作妖]
[就是說現在像裴哥一樣認知清晰的明星和網紅真的很少]
[你們關注錯重點了吧，裴哥這個和說“我會為你撐腰”有啥區別啊]
[急死了@淮色工作室V，請速速公關，裴哥到底是不是真喜歡沈灼啊]
[對對對@淮色工作室V，我們就問問絕對不干涉不作妖]
[我感覺不像，裴哥這麼說不也是勸沈灼不要戀愛嗎]
[我覺得是，這就是年上啊，特別會體貼人]
[他就是！]
[不確定，還是再觀望觀望吧，謹慎些]
[本車粉哭暈在廁所，我傻兒子還是GG了]
[前面的別這麼想啊，沈灼拒絕又不是因為不喜歡凌堯]
[這麼一想，萬人迷卻拒絕所有人的劇本誰爽到了，我爽到了]
[前面的你是真正的姐，我也爽到了，沈灼X粉絲才是真的]
沈灼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把裴淮的言外之意聽明白，只是換了個話題：“所以你們的懲罰內容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呢。”
都快走到集合點了。
他也並不想在凌堯和自已告白卻被拒絕的話題上停留太久了，節目還是要拍下去的。
裴淮剛剛說的也沒錯，凌堯喜歡他並不是他的責任，何況他有好好拒絕，並沒有抱有輕慢的態度，也算是問心無愧。
想通之後，沈灼繼續看向葉湑：“你的呢？”
要知道葉湑可是把裴淮和白月都一起坑了，要是懲罰內容不輕鬆，也是屬於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其實仔細想想，白月的懲罰內容十分符合戀綜的特性，太曖昧了，並不算輕鬆，尤其白月好不容易外向一點，那樣的懲罰內容簡直就是公開處刑，要不是自已幫忙解圍，白月現在都不一定能完成。
“到了就知道了。”葉湑淡聲回道。
沈灼就點點頭，反正也就幾步路了。
幾人很快就到了地方，白月坐在一邊拿著個手機在刷，似乎是在回工作訊息，屁股底下坐著一個小凳子。
白月身高並不矮，有184了，說起來，他來自山省，那邊的平均身高就很高了，白月這都還不算是天花板。
只是就那樣坐在小凳子上看手機確實有點委委屈屈的樣子，沈灼見狀就沒忍住笑了一聲，問：“怎麼不換個椅子坐，也不是沒有。”
這邊要招待人，因此長板凳高背椅都有，白月現在坐的那個小板凳確實也太小了，比沈灼之前坐的那個還要小，木頭的材質，打磨得十分光滑，估計是張老闆的小兒子坐的。
白月沒有回話。
主要是心虛。
他坐在這邊完全也就不是因為要處理什麼工作，而是在和工作室的一個師兄聊天。
他是在試著從原先的封閉狀態走出來的，這段時間他也的確開朗了很多，然而本質上來說他也就和沈灼說話比較多，其他的都還算是原地踏步狀況。
然而只有一個交流物件很多時候又有侷限性，就好比說他現在也有不能被沈灼看到的想法。
像是這種時候他能想到的就是他工作室的一個師兄了，後者出了名的嘴巴嚴又懂分寸，大部分時候都屬於很可靠的存在。
因此凌堯和沈灼離開這裡之後他就和節目組要回了手機。
工作室對於白月的訊息都是優先看的，這是屬於一個但凡電話和訊息，不管說什麼一定會帶上工作內容的i人的特權。
因此收到白月訊息的時候，即使作為他師兄的人正在畫稿，也點開了響動的聊天框。
結果出乎意料的是，聊天框裡的內容並不屬於工作內容。
師兄挑了挑眉，被那句“沈灼和凌堯去散步了”硬控了10秒有餘才想起來放下數位筆回訊息——“哦，可是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一邊回一邊就帶上了笑，把旁邊的人都引過來了：“什麼事啊，不會又有專案要畫了吧？”
“沒什麼，畫你的稿子去。”
師兄果然沒有辜負白月的信任，把人腦袋按回去，等著白月發新的訊息過來_——“我覺得凌堯要和沈灼告白。”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白月在主動找人聊八卦。
他們對於白月上律動小屋這個欄目並不太關注，有時間還能看看，主要大部分時候都在忙，看正片都未必能看上熱乎的，更別說直播了。
新來的實習生倒是工作少，天天開著小窗追，由於有什麼情況還能問一嘴，他也就沒管人上班摸魚的事情。
原先實習生說白月在節目裡和在工作室的悶葫蘆性格完全不一樣，還挺開朗的，他還不怎麼信，直到第一期專門去看完了正片才發現確實如此。
還交上朋友了。
不得不說，這是從0到1的飛躍式進步，那個叫沈灼的小朋友還真的是有兩把刷子。
要知道，白月在工作室的時候不是在摸練習稿子就是在畫專案稿，偶爾會到角落裡玩玩顏料，最大的活動是起來去上衛生間。
要不是他們隔三差五叫白月起來幫忙搬東西架水或者專案收尾之後拉出去團建，估計真的拿水壺噴點水就能長出蘑菇來。
工作室還商量著，專門為此畫過一張白月長蘑菇的插畫，現在還掛在工作室的牆上。
一開始還行，白月看到那幅畫會逼著自已每天多說幾句和工作內容無關的話以求把它摘下來，到後來就是依舊往位置上一坐，乾脆眼不見心不煩。
現在居然都主動找人聊八卦了，師兄來了興趣，敲字道：“你覺得凌堯會不會成功？”
白月回道：“我覺得懸，但是我要說的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我把手環解開的懲罰內容是要讓別人對著我說出‘我愛你’三個字，要說施成導演也真的會搞事情……”白月繼續發訊息道。
“然後呢？”師兄看著聊天視窗，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上班摸魚的快樂程度不言而喻，尤其和自已聊八卦的這個人還是白月。
仔細想想還有點感動。
想著，師兄甚至開啟了軟體找到了律動小屋的直播掛在了桌面。
“然後我就讓沈灼給我解圍，我編了一段很拙劣的話，讓沈灼翻譯je t'aime的意思。”直播裡，白月坐在一張很小的凳子上敲著手機。
他的表情控制得很好，屬於不知道他在幹什麼的人絕對會認為他是在工作的程度。
“沈灼讓我請他吃飯，但也幫我解圍了。”白月又彈了一條訊息過去。
“這不是挺好的嗎，你上這個節目之後確實開朗很多，多虧了沈灼，我都覺得我們全工作室都得請他吃頓飯表示一下感謝。”師兄回覆。
“吃飯不吃飯的事情先放在一邊，”白月卻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麼一句，“我感覺我好像可以。”
師兄就緩緩敲出了一個問號：“？”
“就是沈灼對著我翻譯那句je t'aime的意思是‘我愛你’的時候，我覺得我被撩到了。”
沒等師兄反應過來組織上語言，白月的下一條訊息又緊跟著來了：“你說沈灼是個什麼生物，怎麼感覺妖精一樣的，我感覺不光是凌堯，裴淮好像也有那麼點喜歡他的意思。”
師兄看了一會兒，也沒明白白月這兩句是個什麼章程，猶猶豫豫地發出一句：“So你到底是單純吃上沈灼的顏了還是感嘆人家討人喜歡？”
白月不是找他聊八卦嗎，怎麼越說越不對勁了？
“都不是，我被撩到了，被撩到了你懂嗎師兄？”白月繼續發訊息道，“我的天，他跟我說‘我愛你’的時候我心砰砰地亂跳，尤其他說的時候還被凌堯聽到了，凌堯就找他一起走走，我才猜測凌堯說不定受不了刺激會直接告白。”
師兄雲裡霧裡，但好歹抓住了個線頭：“所以你喜歡沈灼？”
一會兒說凌堯一會兒又說裴淮，他覺得白月受到的刺激真的不輕。
“我感覺我可以。”白月又重複。
“可是……”師兄頓了一下，總算明白了白月在說什麼，敲字道，“你和沈灼是不是撞號了？”
雖然這屬於個人隱私，但是隨著時間的拉長，大部分人也都能夠看出來各自的屬性。
至於白月的屬性，工作室也都早就知道。
“問題就在這裡，”白月耳根開始紅了，“如果是沈灼的話，我感覺我都可以。”
師兄盯著視窗，沒忍住小聲罵了句髒話。
他覺得白月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怪不得要找他了，這事兒可不能和沈灼本人說，也不能和工作室其他人說。
然而他雖然嘴巴嚴，也會覺得憋悶——白月有喜歡的人了，他卻要揣著這個八卦不能和任何人分享。
都感覺聽到白月的八卦這件事都沒有那麼幸福了。
“所以你打算怎麼辦？追人嗎？”師兄憋了好一會兒才回複道。
“我……我不知道，”白月回道，“感覺我們這幾個嘉賓裡喜歡他的人都不止一個。”
就更別提不在節目裡的了，反正他覺得肯定還有很多人喜歡沈灼，生活和學習當中應該都不會少。
如果要追的話，那難度也太大了。
看著手機，白月希望從師兄那裡獲得一些建議。
而師兄的訊息也很快過來了——“我覺得可以試試，你長得漂亮，而且在大多數人看來你屬性和沈灼撞了，包括沈灼本人應該都不會對你有戒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