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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我吃不下了,你自已吃吧。”
她將自已的飯碗抱在懷中,遮住碗口,不讓人給自已添菜。
這裡人有一個習慣,就是愛給別人夾菜,或者拿著勺子一勺子一勺子的舀。
比如現在給她舀肉的阿婆,她就是拿了勺子,給一桌人每人碗裡都舀一勺子肉。
看向秋晚不接受,她道:“吃一點,你看你瘦得,還沒家裡的貓吃得多。”
其他人也在勸,“你不喝酒,飯總得多吃吧,不然什麼時候回孃家去,你媽媽她們還以為我們都不給你吃飯呢。”
有人還問她,“是不是九沒好好照顧你,沒給你吃東西,你給我說,我幫你教訓他。”
他們家以前是長房,一代代下來,到他們這裡輩分最小,大多人都是長輩。
向秋晚不越多說,只能禮貌道謝。
“沒有沒有,是我自已吃不下,謝謝太太,你們吃吧,不用管我,我自已能吃飽。”
她在這裡,分不清誰是誰,也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所以年老的,不管男女,她統一叫太太。
比他們年齡大一點點,但又不是特別大的,男的就叫叔叔,女的叫叔媽,要跟自已年齡差不多,或者看起來更小的,她直接不稱呼了,看到就直接打招呼。
她一再拒絕,大家看勸不動,只能作罷。
知道她是漢家,並不懂這邊的規矩,也就任由她去了。
老太搖搖頭,嘆了口氣,“肉都不吃,真是不知怎麼想的。”
她們一天不吃肉,不喝酒都難受,就不明白這小姑娘是怎麼過來的。
總覺得她日子過得一點也沒趣。
無聊死了。
大家端起酒杯,又開始吃吃喝喝,用苗語暢所欲言。
向秋晚快速吃完飯,說了一句,“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就將碗筷放在桌子下面。
因為這裡的桌子特別矮,凳子也是又小巧又矮,二十厘米不到,所以感覺像坐在地上,向秋晚以前很不習慣。
尤其是懷孕時候,一屁股坐下去,重心不穩,差點就摔一屁股墩,後來涅發現這個問題,特意買了張高一點的桌子和幾個高一點的塑膠凳子換上,她才坐上了正常的桌椅板凳。
後來她生了孩子,他們又將高的換走,現在依舊是矮矮的,大家都坐矮矮的。
桌子也不一樣,這裡桌子就只有一個圈圈,中間放炭爐,上面好放鍋。
一邊煮,一邊吃,好方便慢慢喝酒吃肉。
大家都沒有要走的想法,向秋晚知道他們今日肯定要在這裡喝一天酒,所以吃完飯,就帶著華九打算回家。
大哥保看到她要回去,急忙叫住人。
“小晚,你回去把雨和輝也帶回去,我們還要喝酒呢。”
向秋晚“……”
真是一個好爹!
帶著三個孩子回來,就讓他們幾人在客廳玩耍,而她自已,則是繼續刷題。
輝保涅玩了一會兒玩具,又開始作妖,將一堆瓜子全部倒在地上,做玩意兒。
“媽媽,輝搞事了。”
華九站在旁邊看到,急忙跑一邊找媽媽告狀。
向秋晚一抬頭,頓時氣得不行。
“輝保涅,這是買來吃的,不是用來墊屁股的,你搞髒了其他人還怎麼吃?”
她走過去,一把將人提起來,找了個袋子給他。
“趕緊撿起來,不然我收拾你。”
輝保涅左右看看,發現奶奶爺爺爸爸媽媽和哥哥都不在,知道沒有靠山,只能乖乖撿瓜子。
雨保涅看到,跑過去幫忙。
“叔媽,我幫弟弟撿。”
華九也去幫忙。
向秋晚不做聲,只坐在一旁一邊刷題一邊看他們幾個小不點幹活。
好不容易將一袋瓜子撿起來,就看到涅被兩個人扶了回來。
他一邊走一邊叫嚷著,“我沒醉,我沒醉。”
其中一個叔:“對,你沒醉,就是想睡覺。”
他一個眼色,另一個人和他一起,將人快速夾在房間裡去。
直到兩人離開,涅還在床上叫嚷著自已沒醉。
向秋晚習以為常,假裝什麼都沒看到也沒聽到。
公公涅很愛喝酒,但酒量又不行,所以一喝一個醉。
今日才去喝了半日,就開始胡言亂語說胡話。
大家都知道他喝醉,才將其送回來。
向秋晚在家看孩子到下午五點過,感覺肚子餓了,又帶著幾個孩子往鄰居家跑。
公公涅的酒醒了一半,也起床去鄰居家。
他還得繼續去喝酒!
向秋晚再次過來時,發現一堆人還在聊天喝酒吃肉,不由得搖搖頭。
感覺這一天除了喝酒,就沒什麼事了。
大家都在喝酒,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她。
她跑去找了幾個碗,帶著孩子們找張角落裡的桌子繼續吃飯。
有些人喝醉了回去睡覺,其他人又合併一桌,所以這角落裡沒人。
忍著不適吃了一碗飯,這才跑去叫還在喝酒的謝江。
“你這都喝一天了,該回去了吧?”
回來兩日,兩日都在喝酒,看起來就很鬼火。
恨不得當眾就揍他一頓出氣。
“老婆子,我一會兒就回去,你不要催我。”
謝江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兩腮通紅,看樣子離醉不遠。
其他人看到向秋晚,紛紛依著孩稱呼並邀請她。
“嫂子來喝一碗啊,嫁入苗家,哪有不喝酒的。你看阿夏,現在不是喝得特別好?要我說,你就應該學喝一點,再把苗語學會。”
他說的阿夏,是個東北姑娘,嫁到這邊如今已經十多年,現在喝酒賊厲害不說,苗語也說得不錯。
不過這十多年,她幾乎就沒出去過,一般都在家相夫教子。
自從來了後,這麼多年,阿夏去過最遠的地方恐怕就是縣城,這還是因為兩個孩子需要讀書,她不得不跟著孩子去。
這種生活,並不是向秋晚嚮往的。
她搖搖頭,“腸胃不好,所以喝不了酒,至於說苗語,我也想學啊,但就是沒人教。”
“九啊,九不教你嗎?”
大家覺得謝江肯定會私底下教她,但大家都猜錯了。
向秋晚搖搖頭,“他和我說話,一般都是說普通話,就連這邊方言,他都很少說。”
謝江:“不是不教,主要是以前就一直和她說普通話習慣了,說其他話總覺得彆扭。”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