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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紅兩口子還了錢，這家就不得不分了。
考慮到向秋晚什麼都不知道，謝江只能問她。
“老婆，如果我們要分家，你會不會難過？”
向秋晚不明所以，“難過，為什麼要難過？”
突然想到什麼，眼裡頓時迸發出光芒。
“是我們家要分家？還是他們要把我們一家三口趕出去？”
謝江不是原生家庭，隨著下一輩長大，她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況且她也習慣不了這邊風俗，分家於她是好事。
記得有一次回來，大嫂遮做飯，當時還請了很多人，大家都興致勃勃，但當看到唯一菜品是一鍋白菜煮蝌蚪時，她差點沒Yeu過去。
當時看到所有人都特別開心，說著聽不懂的語言，喝著低度米酒，她坐在一旁，偷偷扒拉碗裡乾飯，假裝很鎮定。
如今謝江提分家，正好。
以後都不回來，也不需要買年禮了，更是省路費，還少吵架。
不過唯一不好的就是華九沒人照顧，兩口子得更忙，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分不分家都一樣，她的孩子還得自已看。
謝江觀察了下向秋晚，沒有想象中那般驚喜，但也沒有難過。
他幽幽說:“是我提的分家，但也相當於趕出去，家裡的財產，沒我們一分，以後你跟我，大概要吃更多苦。”
向秋晚早有預料，“人家把你養大已經不錯了，財產不分就不分吧，別想太多。”
有沒有財產，日子該怎麼過還得怎麼過。
有些東西本來就不是自已的，也不奢求。
謝江有些意難平，“但是這房子，是我花錢一起建的，老媽那些銀飾，是當年外婆嫁妝的一部分，其他的東西是外公他們省吃儉用湊的，按理要分你一份。”
他從出生就在外婆家，直到讀書年齡，所以對於外公外婆，他有很大的感情。
想到外婆的東西要落在別人手裡，心裡就不太高興。
哪怕這人是他大嫂。
向秋晚不是苗族，對於銀飾和衣服沒有這麼多執著。
雖然也知道那些東西應該可以值很多錢，但那不是自已的東西，她沒有多少想法。
分給她她也要，不分就算了。
她拍拍謝江胳膊，“那你多掙錢，以後大不了買回來便是。”
謝江還是悶悶不樂，但也只有這樣了。
給老婆拉了拉被子，告訴她，“你再睡一下就起床吃飯，然後收拾東西，我們離開這裡回出租房去。”
他還要出去聽聽他們怎麼說，不能在房間裡久耗。
這次鬧分家請了全族人過來，所以保和遮在忙著煮飯招待。
劍也跑去幫忙，就留下謝江和一群人聊天。
至於涅，他今日一早就坐在角落裡抽旱菸，偶爾和同歲老頭聊幾句，又低頭繼續抽。
吃完飯，便散了。
大年初三，向秋晚跟隨謝江帶著孩子離開，到走娜妹都沒出現。
謝江幾次回頭，表情失望。
禮開車送他們去高鐵站，劍也上車跟禮一起送他們。
到了高鐵站，他從包裡摸了摸，拿出一把錢塞給向秋晚。
“嫂子，這是給華九的，我能幫你們的也只有這點了，以後過好過壞，全靠你們自已。”
“如果實在過不下去，就回高腳寨，那裡有我們的土地，房子我也修了兩間。”
他又摸出一把鑰匙遞過去。
“這是那邊的鑰匙，你拿好。”
向秋晚看著手中錢和鑰匙，突然心中有些泛酸。
都是親人，為何差距會如此大。
她不知道該不該收，拿眼睛去看和禮說話的謝江。
“他給你你就拿著，反正他也存不住錢。”
謝江過來拍拍劍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兩人站在路邊，看著他們坐車遠去，往站裡面走。
以後，下坡寨所有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就算某天回去，也是客。
按理謝江應該改名，但已經叫慣了這個名字，各種證件也叫謝江，改名太過麻煩，所以他依舊叫老名字——謝江。
回到家，向秋晚才有時間看劍給的錢，數了數，發現竟然有一萬。
“謝江，你弟給了一萬塊，這……我們還收嗎？”
謝江:“收著吧，等他結婚還回去就行。”
“哦。”
向秋晚又將錢數了一遍，然後分出二十張遞過去。
“你不是想跑外賣嗎，這錢你拿去買車吧。”
要幹副業，也需要投資。
謝江每個月工資只夠花費，壓根沒有額外的錢置辦其他。
“你不用給我，留著給孩子買吃的吧，其它事不用你操心，我有錢。”
向秋晚:“你哪裡來的錢？大姐還那個？”
“對，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想再借些時日，先還利息，本金拿來做點生意。”
這是今日考慮的事情。
他一直想自已開家藥店，奈何缺少本錢，現在大姐還錢，他正好用這個錢去投資。
到時候能賺他們就可以脫離貧窮，虧本大不了繼續打工。
向秋晚愣了一下，“你有把握嗎？這可是十萬，不是十元。”
“這些年我也學了些經商之道，不然你以為我們店生意為什麼這樣好？”
謝江信誓旦旦，“你放心吧，就算賺不到錢，也不會讓你們娘倆餓肚子。”
向秋晚本想反駁，但轉念一想，萬一呢！
她沒有立刻質疑，而是道:“那你開店之前，一定要先做好市場研究。”
不瞭解市場，盲目開店，只會虧得血本無歸，看那些大型商場的小店，幾乎一年就要換好幾次。
如此可知，做生意危險有多高。
“好，我會的。”
謝江點點頭，想去陽臺上抽菸。
向秋晚一看他摸衣服的動作，就知道這人到底想幹嘛，急忙叫住他。
“又要去抽菸是不是。”
謝江“……”
滿眼無辜。
向秋晚冷眼瞪他，“不許去。”
謝江很是無奈，小聲央求，“老婆子，我都兩個小時沒抽了。”
向秋晚:“兩個小時很長嗎？你不覺得自已煙癮太大了嗎？一個月抽菸的錢，都快夠我們生活費了。”
謝江:“可是我抽的是便宜的，一個月才幾百。”
向秋晚滿臉不高興，“幾百不是錢？”
謝江“……”
只能坐沙發上，默默數羊。
又熬了半個小時，看老婆去倒水，腳底抹油，飛快往陽臺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