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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狗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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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睡著,陽陽就從夢中被驚醒,護士敲門進來,拽著狗鏈,狗鏈後栓著的正是阿洪。

護士臉色發青,走到他跟前,怒道:“是你的狗嗎?”陽陽愕然,他很吃驚,自已躺在病床上,很明顯是一個病人,需要照顧,她卻如此兇巴巴地待他。

“是我的。”他不滿道。

“它闖禍啦。”

他心一沉,問:“它咬人了?”

“沒有。”

他鬆了口氣。

“它把一個老太婆嚇暈了。”

陽陽大吃一驚。原來它跑出去後,跑到一個坐輪椅的老太婆前,老太婆看它骨架碩大,披著瘦皮囊,心已發怵,哪知它突然蹲地,豎起前爪,朝她咧嘴,那樣子彷彿滿臉絡腮鬍的張飛在溫柔地笑,老太婆受不住這刺激,血壓蹭蹭往上竄,“咯噔”一聲暈過去了。

家屬亂作一團,兒子兒媳婦忙給她掐人中,孫子孫媳婦跑去找醫生,重孫們哭的哭,鬧的鬧,等把老太婆抬上病床,慢慢甦醒後,調出監控錄影,順藤摸瓜找到那狗的藏身處。

護士剛把狗拴住,老太婆的家屬便推門進來了,陽陽心裡很緊張。正這時,伍麗莎回來了,她推門進來,不明所以。

老太婆的兒子重複了護士剛才的話,大意是那狗做鬼臉把他媽嚇暈了,邊說邊加了演示,他比劃著兩手撐在頭上,這時牆邊的阿洪突然蹲下,雙爪貼耳,大嘴咧開,男人一指道:“對,就是這德性。”

這模樣固然可怕,但伍麗莎不相信這就能把一個人從輪椅上嚇到病床上,於是隨他們去了老太婆病房。陽陽放心不下,對方人多勢眾,唯恐她受欺負,他爬下床,牽著阿洪壯膽,偷偷跟過去,他走到門前,床上的老人剛睜開眼,兒子走上前,說:“媽……”

還沒說完,老太婆手朝門前一指,“咯噔”一聲暈過去。眾人回頭一看,原來是陽陽牽著狗露出半邊臉,那狗臉也露出半邊,正被老太婆瞧見,又被嚇暈了。陽陽嚇得趕緊往回跑。

好不容易把老太婆搖醒,看看門口沒有狗了,兒媳婦上前,輕聲道:“媽,這就是那養狗的小姑娘。”老太婆一聽到“狗”字,“咯噔”一聲又暈了。眾人慌作一團,大人哭,小孩鬧,兒媳婦哭道:“這可怎麼辦好,連狗都不能提。”

眾人一商量,要伍麗莎賠錢。殺人償命,嚇人賠錢,天經地義。這確實是自已狗的不對,她很爽快地答應了要求,但在賠付金額上發生分歧,她只想賠醫藥費,老太婆家屬不幹,醫藥費、營養費、精神損失費、誤工費,加起來數額大得要嚇死人。

這事就這麼僵著,伍麗莎不肯花多餘的錢,對方堅持所有費用一項也不能少,醫院協調也不管用。

陽陽很愧疚,凡此種種,說到底皆因他而起,當初,如果不是他訓練阿洪,恢復它的傳統,不會刺激它,就不會有這種事。他沒料到調教後,阿洪只擁有了扮鬼臉的形式,而失落了精神。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後來,伍麗莎把它放在病房裡,與他做伴,他也沒看住它,還用鞋把它攆出去,這事他沒敢告訴她。原以為它嚇嚇自已人也就罷了,竟還跑出去嚇別人。

伍麗莎回來後,老太婆的家屬又圍過來,把她堵在病房裡,陽陽躺在病床上,緊張地看著他們,一邊四處打量,尋找稱手的武器,準備一旦發生鬥毆,先下手為強。

除了原先那些了無新意的要求,協商毫無進展,他們憂心她會提前轉院,督促醫院代表儘早解決問題,還打算對醫院提出一個新要求,為了杜絕此類事再發生,醫院應禁止帶狗。

伍麗莎冷冷道:“不用那麼麻煩。”她開啟窗戶,走回來,把阿洪抱起,轉身走到窗戶前,扔出去。

這個舉動如此瘋狂、毫無預備,所有人驚呆了,陽陽掙扎著爬起來,撲過去,撲了個空,他往下看,樓下除了椰子樹空空蕩蕩。他心裡一陣發揪,不知它是死是活,受了傷沒有。

其他人身子往後挪了挪,生怕眼前這小姑娘情緒失控,下一個被扔的是自已。陽陽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莫把人逼急了。”

老太婆的兒子冷笑道:“急了怎麼樣,想扔我嗎?”狗急了要跳牆,人急了要拼命。陽陽急了,威脅道:“我兄弟是黑社會。”

眾人嚇了一跳,見他生得白白淨淨,不相信他兄弟能有多黑,老太婆的孫子道:“真的假的?我也是,你看老子有紋身。”說著他捲起胳膊,上面繡兩條帶魚,藍汪汪,魚鱗清晰可見。

陽陽心裡發怯,對方得意洋洋,說:“還有更狠的,嚇死你。”說完又脫下背心,把光溜溜的背展示出來,那背上赫然看到蠟筆小新。

那孫子自已也發現了,紅臉道:“貼錯了,還他孃的一口價。”說著就跑出去。眾人見談判沒有結果,自已人又鬧了笑話,面子上掛不住,都退了出來,等機會再戰。

終於清淨了。伍麗莎坐在病床前,木訥地一動不動,陽陽心痛,她一個人去對抗對方四世同堂的力量,除了他在旁邊充當背景板,她沒有尋找任何外援。他相信她憑藉歐陽洪的關係,必能擺平此事,但她沒有任何反應,她或許在等待他的黑社會兄弟。

他不應該賴在床上,他應該給她安慰,展示黑色的強大力量,但是,他向她表明,萬不得已不應該走這條路,因為這條路沒有回頭路。他說:“冤冤相報何時了,三十六計,我們走吧。”

他把門開啟,剛往外面探出頭,門外放哨的一個男子就伸手擋住,冷笑一聲,道:“想走?門都沒有。”

逃走之路已被對方堵死,陽陽大汗淋漓地回到床上,不能火拼,不能逃走,他無計可施,因為心浮氣躁,急火又攻了心,鼻血長流不止,他真真切切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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