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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除了公堂，莫非就不得詢問對質了嗎？有哪條律法規定的不可以？還是說，是你有其他居心？”凰靈厲聲喝問道。
“你，你血口噴人！”魯鵬達臉色劇變，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我只是見你咄咄逼人，不忍楊大勇這般老實人被你帶入話語圈套之中，混淆了是非黑白。”
“好一個話語圈套，官字兩個口。你們才是話語圈套的行家裡手才對吧？”凰靈不屑的譏諷道。
“反了反了。辱罵朝廷命官，你該當何罪？來人啊，給我直接拿下。”
“誰敢？”凰靈渾身氣勢一震，壓得幾人立即停住，不敢上前。這，便是武者無形中的氣場。
“你一個簽押在縣衙的小小捕頭，既沒有功名，也沒有蒙陰，也敢自稱命官？看我不上報縣令大人，必須治你這僭越謀逆之罪！”
凰靈眼神越來越冷，只是一眼，便看得魯鵬達瞬間臉色蒼白，登登連退數步。
手指指著凰靈，卻又不敢再開口。
這是他做捕快十幾年來，第一次遇到這般棘手的人。精通律法，言辭鑿鑿，言辭犀利無比卻又句句在理，根本讓他無法還擊。
沒想到凰靈三言兩語間，就直接偷換了概念，讓他進退兩難。
平日裡對付普通人那一套，在眼前這個少女身上根本就行不通。
“魯捕頭，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這裡這麼多人看著，聽著呢。”
凰靈不再理會魯鵬達，而是轉頭看向楊大勇。
“你不是說你在我這裡買的肥皂嗎？”
“來人，把所有的登記簿拿來。”
“小姐，都在這呢。”季川從一旁櫃子裡取出厚厚一摞書本，放在凰靈身前。
“楊大勇，肥皂是誰買的，哪天買的，你仔細說來。我這裡每一塊肥皂賣出，這裡都有登記，何時何人何數都清清楚楚，你我先核對一番。”
凰靈指著賬本，眼神凌厲地看著楊大勇。
“我，我，那個，……”
“是，是表兄水生給我的，不，不是我買的……”楊大勇喏喏半天，指了指依舊還在昏迷之中的鷹鉤鼻，緩緩低下了頭。
凰靈聞言並不意外，一副早就明瞭的神色。
這楊大勇一身衣服裡三層外三層都是密密麻麻的補丁，都快看不出布原本的樣子了，腳上甚至連雙鞋子都沒有。
就這般窮困潦倒的樣子，自然看得出他哪裡是有閒錢買得起肥皂的人。
有那錢買肥皂，都夠他買身衣服了。
“小川，查！”
“是，小姐。”季川一招手，兩個賬房先生趕緊屁顛顛的跑過來，在賬本上查詢起水生的購買記錄。
“小姐，上面沒有。”幾人紛紛搖頭，都查兩遍了，根本沒有楊大勇的購買記錄，也沒有水生的購買記錄。
“事情很清楚了，你根本就是在撒謊！”凰靈臉色冷了下來。
楊大勇瑟縮著退了兩步，腦袋深深埋在胸口，身子顫抖得更加劇烈。
“這永寧縣就只有你一家有肥皂這種東西，就算你賬本上沒有。那興許水生也是從其他人手裡得來的，並不是他買的呢？”魯鵬達說道。
“誰說永寧縣就只有我一家有了？不過別急，想要確認也很簡單，我的肥皂都有記號，只要對照一下便知道了。”
“你看看，你用的，是不是這個肥皂？”凰靈將一塊肥皂遞到楊大勇手裡。
“可要看仔細了，多看幾遍，一定要確認好。不然冤枉了誰都不好。”
“是這個嗎？”
“是，是……”
“確定是嗎？可別看錯了。你，真的確定了嗎？”凰靈聲調在高了兩度。
“是…”
“你還敢撒謊！這根本就不是肥皂，這是我還沒上市的合歡花香皂！你連香皂和肥皂都分不清，或者說你根本就連香皂和肥皂都沒見過，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
譁……
看到這裡，門外眾人頓時譁然，瞬間議論紛紛。
“楊大勇，你老婆到底是如何死的？又是誰讓你來害我？到了比此時，你還不如實回答？”
凰靈這一聲驚雷般的大喝，如同天雷蓋頂，直接擊碎了楊大勇的最後一絲僥倖。
“嗚……嗚嗚，我……老婆，是病死的，跟，跟肥皂沒有絲毫關係……，我們也沒有用過肥皂……”
楊大勇吧嗒一聲跌坐在地，整個人抽泣不止。
“魯捕頭，你還有話要說嗎？”凰靈轉頭冷聲問道。
“或許今日之事，是有什麼誤會之處，待我回去稟報縣令大人，定會還你一個公道。”魯鵬達此時已然掛不住麵皮了，只得隨便敷衍幾句。
“既然是誤會，那便打擾了，我們這便告辭了。”魯鵬達拱了拱手，“收隊。”
鬧劇收場，魯鵬達帶著人悻悻離去。
“站住！”凰靈暴喝一聲。
“魯捕頭，這打雜我店鋪的罪魁禍首都還在這呢，你就這麼走了？怎麼，這些人是要讓我自行處理了嗎？”
“來人，把這些人通通帶回去。”魯鵬達臉色深沉，低聲對衙役喝道。
“等下我的狀紙也會送到縣衙去，我這店裡上千兩銀子的損失，可是要討回來的。”
“還有，這惡意汙衊我香皂肥皂有毒的事情，也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
“這是自然，縣令大人自會明查秋毫，秉公辦理，還你公道。”魯鵬達不想再過多停留，帶上鷹鉤鼻等一行人快速離去。
等眾人走後，凰靈讓季川趕緊揮散了外面圍觀的人群，然後關上了房門。
眾人站在一品堂大廳裡，看著一地狼藉，心裡都不是滋味。
凰靈掃了眼眾人：“有沒有人受傷？”
“都是一點點皮外傷，不礙事。”幾個被亂飛的凳子不小心砸到的人回覆道。
還好大家都運氣不錯，並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也讓凰靈放心了不少。
“等下去叫個郎中過來，給大家都檢查一下，別有什麼暗傷現在沒發現的，到發作就不好了。”
“剩下的人把這裡重新收拾收拾。小柔，你去告訴疤臉，趕緊把壞了的地方重新弄好。”
“是，主人。”小柔點頭道。
“季川，你隨我來書房。”凰靈對眾人交代了幾句後。便帶著季川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