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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傍晚五點左右。
姜意下線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
秦天僵坐在電腦椅前一動不動，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
單手拿著手機把玩著，又時不時低下頭，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輕劃幾下。
過一陣子，又抬頭瞥一眼電腦裡掛著的遊戲的好友列表。
時間每過一分，對他來說都是漫長而焦灼的折磨。
終於，在他的手指第一千零一百次，在姜意和黎月月的微信對話方塊中反覆跳躍中時。
遊戲裡特意設定的單獨列表的0/1,終於變成了1/1。
姜意重新登入上劍俠情緣了。
秦天立刻坐直，隨手將手裡的手機往桌子上一丟，力道有些重，手機觸碰到桌子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快速拿過甩在一旁的黑色耳機戴上。
耳朵裡只剩一片空白的安靜。
時間的流速好像比剛剛等待的三小時還要慢。
一分鐘像是過了一年。
姜意的聲音才如期而至的響了起來。
“我回來啦，哎？天意你是掛機吃飯剛回來嗎。”
姜意脆生生乖軟的聲音讓秦天緊了半晚的腦神經突然放鬆了不少。
他雙眸定定的凝望了一會語音裡代表姜意正在發言的麥克風綠點。
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般開口：
“嗯是的，你今晚吃什麼了。”
“哎，就是今天我那沈師兄請我吃牛排啦，可好吃了。......巴拉巴拉....你下次也嚐嚐........”
女孩嬌脆的聲音又開始源源不斷的往外倒著話，分享著今晚吃到的美食。
一向對姜意的小廢話都傾聽的極其認真的秦天第一次有些走神了。
只因為那三個字。
沈師兄。
原來是他，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向來淡漠的秦天還是心下湧起了十分直接的抗拒和不喜。
姜意一個人口若懸河巴拉巴拉講了三分鐘，完全沒注意到哪裡不對勁。
晚上吃的牛排調的醬汁微微有點齁，這會話又說多了，一陣口乾舌燥。
這才停下嘴，先大口喝了口檸檬水。
這才發現自有天意那邊死一樣的沉寂。
姜意舉起手裡的檸檬水邊喝邊含糊的問道：
“喂？麼西麼西，天意你還在嗎？”
頓了會，自有天意那邊才傳來道簡潔的回應：
“嗯，在的。”
於是姜意又開始一個人興奮的自說自話。
也許姜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自有天意麵前，格外的話癆。
連今天天邊的雲朵像個大雞腿這種破事都要和他分享個半天。
秦天打起精神仔細的聆聽著姜意的小分享，時不時的出聲給她回應。
雖然有很多想問出口的話已經到了嗓子眼，想了想還是吞嚥了下去。
令他慶幸的是，姜意漫無天際跑火車的話題。
說著說著恰好又說回了沈師兄三個字。
正中他的下懷。
“哎，下次一定要帶月月去吃這家的牛排，沈師兄的品味真不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沈師兄一天都額外的話多呢。”
秦天迅速接住話頭，打斷姜意隨時可能來的話題躍遷。
“是嗎？看你這頓飯好像吃了是挺久，都說什麼開心的事了。”
咦？
雖然姜意覺得天意這句關心帶著突如其來的怪味，但還是不疑有他的回道：
“沒啦，就是他今天第一次玩遊戲嘛，可能比較好奇。
就問了一些遊戲裡的事啦，不過說到這，也許是你今天表現的太棒了。
他還問到你了呢。”
“哦？都聊什麼了。”
秦天不動聲色的維持著淡淡的聲音發去疑問。
“就是問你是誰呀，咱倆是什麼關係呀。亂七八糟的瞎聊聊呢。”
秦天的注意力放在了第二句話，聲音不自覺的一低再低：
“那你是怎麼說的，咱倆是什麼關係。”
“咱倆還能是什麼關係，當然是！”
姜意突然調皮的拉長了聲音。
“情緣啦~”
秦天的心隨著姜意吐出的清脆的三個字安全落地。
開心地說完這句話，姜意也突然變得有些沉默起來。
啊，說到情緣這裡了。
那到底要不要問一下天意覺得我們是哪種型別的情緣呢?
不太好吧，這是不是有點太直接，太不矜持了......
姜意向來是個直勾勾憋不住話的性子，這會心裡跟有兩支拔河隊在比賽似的。
拉來扯去。
她在這一陣自我拉扯中又發起了呆，直到嘴裡的吸管吸乾最後一口檸檬水，嘬起一顆檸檬的略帶苦味的籽。
姜意皺著眉頭叫了聲苦，趕緊抽了張紙巾吐在上面。
興許是她下意識叫喊出聲了。
自有天意很快發來關切的一句：
“嗯？怎麼了。”
她吐了幾下舌頭，嘴唇在舌頭上來回摩挲了幾遍，覺得苦意下去了不少。才回了句：
“哎呀，發呆的時候不小心喝到檸檬籽啦，太苦了。天意，我問你個事，咳....你不要覺得奇怪。”
事已至此，姜不怕死決定直接衝。
況且月月都說了，只要不見面，網上隨便戀。
姜意嗯嗯啊啊的清了幾句嗓子，慢吞吞的開口：
“就是啊，你說咱們這個情緣到底是哪種情緣呢。”
自有天意似乎有點不明白這句微微有點繞口的話，只回了句帶著些鼻音顯得更加低沉的：“嗯？”
“姜死了也不怕”乾脆眼一閉，打直球，音階微微提高：
“那什麼，你說我們這種情緣算網戀關係嗎？”
說完姜意才後知後覺地湧上了類似羞澀，激動各種混合在一起的情緒。
這下眼睛連電腦螢幕都不好意思看了，眼神四處亂飄。嘴裡還不自覺的吹起了不著調的口哨。
秦天被姜意這句話擊中，不知道是驚訝多還是開心多。
驚的是姜意好像從來都是如此，想說想做什麼都帶著一往無前的勇氣。
開心的是，姜意居然直視了這個連他都一直不敢細想的問題。
秦天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額頭壓在上頭。低低的笑了一聲。
笑自己的懦弱，也笑自己的幸運。
再抬起頭時，眼神溫柔又堅毅。斟酌著開口：
“算戀愛行不行？”
啊這、阿巴阿巴..阿里巴巴......
溫柔又堅定的幾個字卻霸道的佔據了姜意的耳朵，大腦，乃至所有心神。
cpu執行再次超載，觸發了大腦的保護機制，自動拉閘。
她一句麻溜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