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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章 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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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段日子,正在房間教授吳秀秀繡花技藝的億禾被景母叫了過去,說是找到了一家布料工廠可以提供貨源,讓她去見見。一進宴客廳,便看見景母正和一名婦人交談,億禾向二人問了好,便坐到了景母旁邊的沙發上。

“哎呦,景太太,你這女兒長的可真標誌喲!我看吶,那電影裡的女明星都沒她那麼有氣質呢。”

億禾禮貌的回應,但沒把那婦人的話放在心上,想也不用想那婦人定是在恭維自己,億禾很清楚自己這具身體只能稱得上小家碧玉,算不得什麼大美人,更別提自己只是個大學牲,哪裡來的氣質可言,不過是眼神中帶著點清澈的愚蠢罷了。

“哈哈,多謝徐夫人的誇獎了,咱們不談這些,我們今天的大事就是合作的事情嘞。”景母笑著對徐太太說。

“是了是了,正事要緊,等工作談完了我請你們到南京路上新開的洋人餐廳去吃,那號碼好難排了,我可是半個月前就預訂了呢,現在才排到。”徐太太一臉肉疼的笑著說。

“好說好說,等合作確定下來我們可要好好宰你一頓呢。”景母被徐太太的表情逗笑了,開玩笑的說道。

三人在著愉快的氛圍裡談了許久,億禾提出要去參觀一下工廠,徐太太自然是樂意,不過怎麼去還是一個問題,因為徐家的工廠在郊區,離景家有些距離,景家雖然有司機,但是被景先生叫走去執行公務了,因此沒人能載她們去。

正巧景程今天沒有上班,從樓上下來,聽到她們苦惱這件事便主動提出帶她們去工廠參觀。景母看著景程眼下掛著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兒子,勸他說“不著急,我們明天再去也沒關係的,你看你這黑眼圈,還是在家裡好好休息吧!”

景程對景母笑了笑,說:“沒事的,整天呆在警察局裡也很悶,出去透透氣也好,再說了,表妹的生意我可是也投了錢的,我這股東不應該去看看嗎?”

景母見勸不動景程去休息,又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便沒有拒絕他的請求。

四人開車來到徐家工廠,進去參觀後億禾發現生產的面料和絲線都挺不錯的,但是令她不解的是在廠裡工作的人穿著都破破爛爛的,有的女工身上穿的衣服明顯不是她這個年齡段該穿的,衣服打滿補丁,緊緊的繃在身上,褲子也只到小腿肚。還有的男工穿著清涼的汗禢兒,汗禢兒是由三塊白布拼接起來,可以很方便的敞開衣服,並且很省布料,在當時很多搬運工和腳伕都穿這種衣服。但是現在只是初春,這樣的衣服穿起來明顯不合時宜。

“他們怎麼都穿的這麼薄?”億禾不解的問。

“這些人都是我先生接收的難民,他們背井離鄉來到滬上,沒有錢也沒有工作,好多人都只能去當豬玀,我先生見不得這些事,便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下,主動讓一部分難民來我們廠裡上班,但是我們廠子規模也不是很大,只能接收這麼多人,他們很多人身上都揹著一家老小呢,簡單的生存都是難的,就只能縫縫補補過下去了。”徐夫人眼中流露出一絲無奈和同情。

億禾有些生氣,經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知道這些難民不幸生活的罪魁禍首就是可惡的日本人,正在同情這些工人的時候,站在一旁當背景板的景程發聲了:“我們總有一天把那些敵人趕出華國!還給人民一個安寧和平的生活!”億禾不禁朝他望去,看見他神色凝重,眼中包含激情和怒火。也說道“是了,一定會的,我們一定能贏!”景程深深望著她,點了點頭。

“哎呀,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談談正事吧!薛小姐,你感覺我們的貨怎麼樣?”徐夫人把話題拉回來。

“您家的布料和繡線都是上等品,而且徐先生是有著家國情懷,心繫百姓的人,我相信你們的貨以後也不會出問題的,合作愉快!”億禾向徐夫人禮貌的伸出手說道。

“哎呦,合作愉快合作愉快,謝謝薛小姐支援我們的生意哦!”徐夫人高興的握了握億禾的手。

幾人回到辦公室談論合作的細節事項,等合同確定下來之後,徐夫人殷切的說道:“今晚我做東,請你們去南京路的番菜館吃。”

景母打算拒絕,但是無奈徐夫人態度強烈,一定要她們賞光,只能讓景程開去南京路。

億禾對這個時代的西餐也非常感興趣,因為景母是個傳統的人,去飯店吃飯也只愛去那些個宮廷御廚開的飯店。在那個時代,西餐廳被人稱為是番菜館,因為店少,感興趣的人又多,所以預約很難,因此億禾來到這個任務中也沒有去吃過。

幾人來到番菜館,侍者詢問了他們的預約,然後領著他們來到了座位。景母和景程坐在一起,億禾被徐太太拉著坐在了桌對面。

飯前服務生給每個人上了玫瑰水和熱毛巾淨手。然後等四人清理乾淨後便撤下去,不一會兒便上了一道奶油蘑菇湯。景母開玩笑道:“洋人和咱們的規矩可不太一樣,人家那邊流行先喝湯後吃飯嘞,要是第一次來的人還以為是在趕人呢。”

徐太太和景母說笑一番,不一會功夫菜便上齊了,這家西餐廳以正宗德式西餐得名,這裡的德式牛排非常受歡迎,億禾沒有吃過西餐,不太懂西餐禮儀,也不好意思讓別人看出她的窘迫,便只是看著對面的景程如何進食,自己也照著樣子學。

景程看出了億禾的不熟練,不動聲色的放慢了速度,好讓億禾能夠看清楚自己的動作,後來發現她實在用不好刀叉,便紳士的將自己切好的牛排推到億禾面前。億禾尷尬的笑了一下,接受了他的好意。

景母看到二人的動作也笑著解圍道:“這洋人的刀叉我使著也用不慣,索性大家怎麼好用怎麼來,不用拘束。”徐太太也應和的說:“沒錯沒錯,我也覺得還是我們的筷子更好用呢。”億禾聽到這話便不再侷促,放下心來享用美食。

億禾感覺這家飯店的菜品還真不錯,咖哩大蝦和煎魚都很有特色,特別是鬆餅最受億禾喜愛,甜甜的蜂蜜澆在淡黃的鬆餅上,配上藍莓漿果和打發的奶油,酸甜可口,一口下去億禾臉上都露出幸福的表情來,最後幾人喝了杯咖啡後結束了這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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