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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三個女人完全聽不懂他倆在說什麼，劉勇也是一頭霧水，總覺得他們的話自已好像在哪裡聽過，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別管他們了，兩個傻子，我們走！”張異豪向看臺下走去，嘴裡大聲說著，“千軍萬馬一將在，探囊取物有何難！”
聽到這話，李若凡和熊曉峰對視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當然。
他們三人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如果說一條褲子有三條腿，他們三個一定能穿同一條褲子。
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他們仨都一直黏在一起。
甚至是去了省裡不同的大學之後，三人每星期都要乘上要坐很久的公交車，到城中心見個面。
先隨便找個館子胡吃海喝一番，然後再隨便找個網咖通宵玩遊戲。
雖然三個人是形影不離的朋友，但相比起李若凡的條件而言，熊曉峰和張異豪可以稱得上是一無所有。
在熊曉峰高中時候，父母就因遭遇了車禍雙雙殞命。
因為都知道他家裡很窮，族裡親戚瞬間蒸發，誰都不想來趟這趟渾水。
但實際上，二老早就給自已買了意外險，雖說賠償金算不上一筆鉅款，但卻足夠自已的兒子一生吃喝無憂。
而張異豪這邊又有所不同，家人都健在，只是非常的窮，窮得他差點就沒能上得了大學。
好在他從小就會自食其力，除了和那兩個損友瞎混之外，剩餘的時間都在打工，生活勉強也算過得下去。
李若凡自然深知他二人的情況，每次出來玩都主動請客，有時還會故意出高價買下他倆手中的書和漫畫，以此來幫助他們。
但即便像這樣無懈可擊的友情，也會被賭博搞得面目全非，更會被生老病死輕易瓦解。
看著眼前的兩個舊友，李若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
特別是張異豪。
雖然他那愛指揮的德行還是跟從前一樣，一身的肌肉還是和以前一樣飽滿，但對待自已的態度，卻完全是天差地別。
就算是在知道自已嗜賭成性死不悔改的時候，甚至在他傾囊相助乃至傾家蕩產幫自已還債的時候，也沒有這樣冷淡過。
難道說，張異豪就是那個“假人”嗎，還是隻是對自已已經沒有了愛恨，徹底捨棄了那段友情。
嘈雜的聲音越來越大，攤位上的吆喝聲也越來越清晰。
李悅兒跑了過來，背上的揹包伴隨著她長長的馬尾一跳一跳的，手裡拿著兩大袋子奶茶，興奮的說著：“來來來，一人一杯，真不要錢，想拿多少拿多少。”
“靠，真的？”熊曉峰眼睛一亮，立刻朝著裡面衝去。
李若凡從不喝奶茶，但因為是李悅兒遞過來的，他也勉勉強強的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那種齁甜的感覺很假，掩蓋了茶的真正味道。
就像是人們穿上華麗的衣服戴上精緻的配飾，來掩飾自已心中的苦楚一樣。
眾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慢慢的走著，左顧右盼，生怕錯過任何一個遊戲攤位。
攤位形形色色，東西應有盡有，一個個青春靚麗的大學生在攤位前後忙碌著。
什麼烤腸、臭豆腐、狼牙土豆，都是攤位裡最低端的食物了。這裡有現切的藍鰭金槍魚，有現開的馬糞海膽，有2號紐西蘭鰲蝦，甚至還有免費的吉拉多生蠔配澳洲魚子醬。
“這學校也太大氣了吧？”李悅兒越來越高興，音調都提高了幾個度，“這紐西蘭鰲蝦刺身我最喜歡吃了，網上買都要50塊錢一隻呢，我都捨不得買來吃，只能蹭室友的解解饞。”
說著，李悅兒跑到那攤位上，拿了兩隻熟練的剝開，沾了一點攤位上擺著的山葵醬油，一口氣放進了嘴裡。
“哇，這鰲蝦好棒，又大又飽滿，吃起來就像肉做的冰淇淋一樣。”李悅兒滿足的叫嚷著，嘴巴不停的咀嚼，調皮的醬油悄悄的從李悅兒嘴角流了下來。
劉悅走到她身旁，拿起攤位上的餐巾紙，輕輕的幫她擦去了嘴角的汙漬，說著：“慢點兒吃，又沒人和你搶。”
看到她們這副模樣，李若凡心裡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他只要不敗家，甚至不需要賺錢，就可以靠著家裡，給到女兒和妻子這樣的優質生活。
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被他親手毀掉的......
當熊曉峰再次出現時，他的手裡已經提上了滿滿一大袋炸雞。
“喂，往裡面走，我看到遊戲點了。”他一邊咬下一大口炸雞，一邊含糊的說著。
“好，走！”身為健身教練的張異豪為了保持肌肉量，早就習慣了吃那些沒有任何味道的白水煮肉，對眼前的這些美食和飲料絲毫不感興趣。
一聽這話，他瞬間來了精神，走在了最前面。
好不容易在第二排攤位中間找到了一個通道，眾人紛紛走了進去，呈現在眼前的，是比外圍攤位大上很多的遊戲攤位。
這裡的人明顯不如外圈的多，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也許是因為這裡籠罩著一種奇怪的氛圍。
所有的遊戲攤主都戴著動物頭套，有可愛的白兔，憨態可掬的黑熊，還有兇惡的灰狼。
他們並不像外面的大學生攤主那麼熱情，相反的，他們只是在自已的攤位裡走來走去。
李若凡走到離自已最近攤位前，這裡的佈置非常簡單。
一排80厘米高的桌子上鋪著一張大紅桌布，桌布上擺著六把氣槍。
離桌子3米遠的地方有一面牆，牆上掛著一張很大的綠色絨布，而絨布上密密麻麻的粘著許多的氣球。
戴著灰狼頭套的攤主站在絨布旁，一動也不動，在他腳邊有一個紙箱子，裡面放了很多沒有充氣的氣球。
這時，一個大學生模樣的男生走了過來，拿起氣槍一邊把玩一邊問著攤主：“嘿，老闆，這遊戲怎麼玩？”
李若凡一臉疑惑，這不就是再常見不過的打氣球遊戲嗎？五塊錢買10發或者20發子彈，打爆越多的氣球就能得到越好的獎勵，這都要問？
誰知攤主慢慢的朝著他轉過身來，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也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靜的面對著那個提出問題的男生。
“老闆？”男生見自已沒有得到回應，於是抬起頭來看著攤主又問了一遍。
在那頭套的眼洞裡，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沒有聚焦，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他站在五顏六色的氣球面前，就那樣靜靜的站著。
男生明顯感覺到有一絲詭異，轉身快步離開了這裡。
李若凡看著男生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看這意思，攤主似乎根本就不會接待除了他們之外的其他人，又或者說，就算是其他人玩了遊戲，也根本不會觸發任何的變化，對遊戲程序的推進毫無作用。
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親自完成所有的遊戲。
“嘿，那邊的帥哥。”攤主突然開口了。
“來玩射氣球嗎？”
“輸了會死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