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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屠夫已經看出來了，眼前的豆芽菜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了。
不管他是否說燙還是冷，等待他的都不會是什麼好下場。
“你曾經也是這麼對你兩任妻子的吧。”江汝用烙鐵挑起他的下巴。“你居然也知道疼。”
陳屠夫恍然，難怪方才一幕幕，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原來，他也對他死去的婆娘也是這麼糟踐她們的。
而他又突然掙扎起來，他想起來了，眼巴前的豆芽菜，是誰了，他是見過的啊。
被媒婆領著在隔壁村落，遠遠看過幾眼的，說是人勤快，家裡家外一把抓的好手，還要了兩頭豬的聘禮。
這分明就是他未過門的小媳婦啊。
她謀害親夫啊。
她怎麼敢的！
你這個小婊子！要是讓我活下來，我第一個剮了你！陳屠夫憤恨的盯著江汝，心裡惡狠狠的想著。
而江汝微眯著眼‘嘖’了一聲，“我不喜歡你的眼神。”
紅通通的烙鐵緊跟著貼在他的眼皮子上，立馬傳來一股肉的焦香味。
而戒澀小和尚則是從窗戶外跳進來，江汝不明白他，為什麼放著大門不走，偏偏喜歡爬窗戶。
而小和尚則解釋，害，純屬個人愛好。
小和尚說，他已經將這裡查了個底掉，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盧前輩，你說的沒錯，被這個畜生虐待致死的姑娘家，全都化成了厲鬼。
但是我在一個不見光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個神龕，供著不像是他區區一個屠夫能接觸到的‘了不得’的東西。”戒澀這麼說。
而陳屠夫的臉色，瞬間就跟吃了蒼蠅屎一樣。
“那就是說，他背後還有人，就看他招還是不招了。”
戒澀點點頭，說是這麼個道理。
“你說不說！說不說！”江汝伸手，將炭盆裡的烙鐵又提溜起來。
而陳屠夫卻只是‘嗚嗚嗚’叫著。
江汝手一抖，又給他添了新的痕跡。
“說，你供著什麼！為什麼要故意害死你的妻子！”
“嗚嗚嗚！”
“真是嘴硬！給我潑醒他！”
戒澀在旁邊觀戰半晌，終於忍不住上前一步攔住江汝說，“前輩，前輩，咱就是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他嘴被堵住了，想招沒法招呢。”
又回頭一禪杖打得陳屠夫腦袋嗡嗡響，“怎麼這麼沒眼色呢，白捱揍那麼多下，早幹嘛去了。”
陳屠夫：這能怪我？你們給我說話的機會了嗎？
天啊，不如直接給我一個痛快吧。
撞在這兩沒心沒肺手裡，誰都只能竹筒倒豆子，把五臟六腑都禿嚕出來。
陳屠夫有氣無力說，這是前些年，家裡的豬病倒了好些，逛廟會的時候，就找了個廟拜拜，祈求豬場能夠順順利利，度過這一劫。
剛出廟門的時候，就被人攔住了，說是他有辦法，但是就是得‘請神回家’，當作鎮宅，保管豬場百病不侵。
陳屠夫當時不信這些神神叨叨的，以兜裡沒錢婉拒了。
但是對方說，他不是做生意的，以前和他一樣也是開著養殖場。
而且‘請神回家’不花錢，花錢的才是騙子。
這才讓他半信半疑的，跟著對方‘請神回家’。
請了所謂的‘鎮宅神’到豬場。
沒想到，居然有點效果，病怏怏的豬開始能吃食了。
但是，世上最貴的，往往就是最便宜的，他很快領悟到這一真諦。
以後的日子裡，就算是豬場裡尋常的小病也不被他放到心上，不管不顧，放任自流，認為自已有‘鎮宅神’保護著，無所畏懼。
很快，豬場裡，小病變大病，大病要豬命。
眼看著，‘鎮宅神’都不管用了，而對方則是掐著時機來對他說，不是神不管用，而是你的祭品，不夠用心。
對方提議，要讓你的豬場起死回生，用人吧，你不是有一個新娶的小媳婦嗎？
後來的事，就人盡皆知了。
江汝和戒澀來到那一間供奉著所謂’鎮宅神‘的房間。
四面都沒有窗戶，進屋就聞到香火味，唯一的光源便是供桌上的蓮花燈。
神龕上，供著神像，木質的，青黑色，張牙舞爪，像是怒目金剛，無論是手指甲還是腳指甲，都長得能當武器幹架。
“這東西，看著可真不像是個好東西。”江汝摸了摸下巴。
“世陰教的東西，從上到下，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世陰教？”江汝看向他。
戒澀接著說，“世陰教自身叫自已為’聖教‘，教宗就是超度全世界，舉世昇天來著，百來年前剛剛喊出這個口號呢，就被人揍得哭爹叫娘。
沒想到，跑到犄角旮旯來休養生息了。”
“聽上去，像是收容腦子不好的人的這麼一個組織。”
“對晚輩來說，裡面還是有幾個端地厲害的大人物的，也不知道百來年了，有沒有活下來。”戒澀小和尚撓了撓頭。
說話間，小和尚用蓮花燈裡的燈油潑到神龕上，準備來個‘物理除魔’。
大火很快吞噬整個神龕。
“陳屠夫殺人，是為了殺人後將厲鬼轉化成怨靈，那麼，前輩準備把陳屠夫怎麼辦。”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戒澀小和尚點點頭，“阿彌陀佛，我明白了。”
江汝，一腳就把半死不活的陳屠夫，踢進了濃煙滾滾，不時還有‘噼啪’炸裂聲的房間裡。
“我原本還想超度完那兩個女子，再準備將你砍斷手筋腳筋，戳瞎你一雙招子就放過你的。
誰知道，那兩個女子已經變成怨靈，被你獻給上峰，再難解脫了。”
兩人又回到了落腳的地方。
掌櫃的看他們從外頭回來，興沖沖的問，“兩位，知道外頭為什麼那麼熱鬧嗎？”
江汝和戒澀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說，不知道。
“不知道就對咯。”掌櫃吊足了胃口開口，“是咱們這一霸—— 陳屠夫的豬場失火了，該！我就知道，他遲早會遭到報應！”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全部都報！”掌櫃惡狠狠的看著遠處升起的滾滾黑煙。
“希望老天開眼，最好能燒死那個畜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