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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歌長舒了一口氣，看看拿著軍刺護在韋氏清兩人面前的戶明川，又看看遠處姐弟：一個哀嚎不已，一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還有一個站立不動的危險人物。
突然一指潛藏在灌木叢中的隊長，用想到的最好辦法喊道：“這裡我盯著，你們快去叫治安官！快跑！”
隊長一愣，猶豫一下，一咬牙，正想著跑過去檢視一下姑娘的傷勢。卻沒想到一個人影比他更快。
天邊啟明星已經漸漸顯露，已經算不得黑了，但還是朦朦朧朧的。
韋氏清看到胖子倒地就想上前，又看到李子涵遠遠拋飛出去生死不明，身上想動，又被獨孤月死死纏住。放又放不下，扔又捨不得。
眼見著莫歌去而復返，擋在前路上。一個陌生的消防隊長都知道要去救人，那還是自己救命恩人，他心裡還隱隱約約覺得獨孤月不太真實，對李子涵有莫名的好感。
眼睛一紅，也顧不著自己赤身裸體的什麼形象，雙腳一用力，仗著七八米的身高一躍而起，高高越過莫歌頭頂落向前方。
莫歌哪容得的他在頭頂撒野，身子一斜，如利劍一般斜刺了上去。戶明川一見三人都走了，也動身向前，突然看到呆立不動的上尉，心裡一動。
李子涵拼掉性命也要幹掉對方，現在生死不知。對方可是還站的穩穩的，一動不動，應該也是受了重創。
深知補刀重要性的戶明川，鼻尖出氣一粗，怎麼能讓人白死了呢？
腳下拐了個彎，手中軍刺就全力刺向中尉太陽穴上。
雙眼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隊長一見空中飛鳥，不，空中飛人過來。稍一猶豫，還是退了回去。
他剛才憑著一腔熱血過來救人，這會眼見著都殺了過來，都是神仙，自己留在這也只是多一具屍體，說不定本來沒死，倒被自己牽連了。
再想，一個憑空造出冰柱，一個變身超級賽亞人。一箇中二，一個是二中，說不定人家才是同胞。
老天爺，鬧了半天，我反倒成了在場最不正常的。
腦海裡兜兜轉轉，只有趕緊跑出去呼叫支援才是最好的辦法。
韋氏清高高躍起，正要降落，就覺得屁屁一涼，一道勁風打著璇了襲了過來。空中沒有落腳的地方，借力尚不能夠，更何況轉向。正無計可施只能想到拼命蹦出個屁燻走對方時。懷中獨孤月手臂一動，摟住他的一側，身子柔軟如蛇沿著臂膀空隙就滑倒後背上。
好女人就該支援自己的男人。
老徐愛情寶典YYDS。
嗯，雖然她不知道，那完全是老徐站在男人視角意淫出來騙小姑娘的。
莫歌前方身影由大轉小，由男轉女，不驚反喜。
手上軍刺一碰及回，明明下降的力道，身體不降反升。翻身一個鞭腿砸向獨孤月頭頂，眼見獨孤月綻放光華，腿影一入光中化作虛無。悠的右邊虛空又竄出來一條黑影，刺向獨孤月左肋。招式還未用老，黑影又是消失不見，底下又變出一個人影刺向雙腿。
獨孤月懸在空中，手腳揮動間都有一片光華閃現。對方不敢硬拼，但閃轉騰挪間疲於應對。眼見他又從左側刺入，又不能不管不顧。
右手一揮，一道光練打了過去。還以為跟上次一樣會早早消散，扭頭正尋找目標。一道寒風卻刺破光華殺了進來。心裡雖然驚奇，但也不慌。右手掌上發力，夾帶風刃趁著來勢斜劈過去。
只當他會及時後撤，哪想到對方不閃不避，劈個正著，眼見著一道黑影斜切成兩半。不由趕緊收力已來不及。
獨孤月住在深山，很少跟人交流。除了老徐，就是莫歌敢近她身前，眼看著平日裡的夥伴被自己失手砍掉了。即使她生性平淡，還是禁不住心神一失。
正失神呢，就覺得一道勁風又從頭頂襲來。剛看向頭頂，左側又有一道拳風打過來，還沒動作。右側，腳下，四面八方一時之間俱是莫歌身影，任憑獨孤月如何辨別都覺得來勢洶洶，都是致命的招式。
心裡一嘆，嘴裡淡淡的道：“我輸了。”
四周黑影團團一散，結出一個人影，仰著面向下跌落。
獨孤月跟他四目一對，別過頭去。
莫歌一翻身，彭的聲響，單膝著地，揚起陣陣塵土。
看看旁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戶明川。
現在是時候解決其他麻煩了。
身後破空聲起，身體如同一枚炮彈被射向空中。遠遠望去，宛如天空多了一隻飛鳥，迎著朝陽而起。
身後力道方解，還沒來得及動作，一記鐵錘打在後背，瘦弱的胸膛不堪重負，胸前高高鼓起數十厘米，堅韌的面板將破未破，一個拳頭形狀的凸起在表皮上顯露出來。
而那只是一個開始。
一拳兩拳三拳……數不清的拳影擊中後背，無數的凸起在胸前顯現，連成一片。莫歌瘦弱的身軀像是在孕育著某種生命，隨時要破肚而出。
單薄的肚皮在陽光下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院落中已經沒有了消防隊員，只有十幾輛消防車靜靜地停靠在那裡。朝陽露出個角，金黃的陽光就斜斜打了過來，坑坑窪窪的地面像是被巨獸踩踏過。殘破的大樓朝著四面八方吐露著黑洞洞的喉嚨，晨風一吹，發出古怪的音響。
“呦呵呵。”
莫歌口中發出奇異的嘯聲，像是再被毆打到快要生孩子的不是他的身體。臉上古怪一笑，驀地一挺身。
身下拳風拳拳到肉距離已成習慣，突然前面後背上移。本就以下擊上，氣力不足。再碰到肌膚已是毫無力道。
莫歌身軀四肢捲起一道黑影，如同空中現出一朵黑雲，整個身形躲在其中。下方拳頭調整力道再要擊打過來，就看見上方影影錯錯從雲中浮出一個年輕面龐，看著眼前那張怪異的面容，冷冷一笑，掌上雙槍兩聲爆響。
那怪臉上半張麵皮還掛著一臉冷漠，半張麵皮完全脫落，太陽穴上一隻軍刺完全刺了進去，只留了刀把。密密麻麻的管線纏繞在臉上，一隻閃爍紅光的金屬義眼凸漏出來，快要掉落。像是撇腳的加工師傅生產到一半的玩具，又像是被人用硫酸毀過的面容。
周圍光線雖亮，但照在他身上，就像是黑夜尚在人間依依不捨。
子彈迎頭擊中蓬蓬炸裂，雙拳也打在莫歌身上，骨骼斷裂聲，聲聲作響。
兩個人垂垂而落，在空中劃過筆直的線條砸在地上，久久沒有動靜。
連夜激戰縱使莫歌也吃不消，最要命的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收力。普通人出力打拳，一拳打出要個痛快，別說收力就算轉個彎都要吃不消，更何況莫歌這種要命的打法，神威的氣勢。
再加上跟獨孤月一番對決，看似花哨簡單，但每一處分身每一式打出，何處留手何處躲避，心神耗費巨大。
也虧的他天賦異稟，遇強則強，愈是低谷無力愈是機巧無雙，偏偏能瞅準空檔克敵制勝。才能和中尉拼個兩敗俱傷。
這邊了無聲息，那邊也是黯然無聲。
胖子早就喊的力竭無法出聲了，韋氏清抱著李子涵的身軀，閉著眼看著天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覺得懷裡抱著一片刺骨的冰塊，越發寒冷。
平日裡最愛潔淨，潔癖相當嚴重的女孩，已是滿身塵土。那雙總是蹙起的雙眉，難得的柔和下來。兩隻冷冰冰老是在生氣，又倔強又堅強的眼睛再也睜不開了。再也打不得人，再也不會看著別人把她的房間弄髒，只是生氣又不會把人趕走了。
獨孤月也站在旁邊看著，她不喜歡韋氏清抱著別人，也不理解。在她看來人都會死，哪怕是莫歌，老徐那些她認識的人。既然早晚要死，又何必煩惱？只要不是韋氏清就好。
可是看著韋氏清一臉落寞，禁不住心疼，上前一步，柔聲道：“你不希望她死嗎？”
韋氏清耳聽得一聲說話，卻只聽清了“不死”兩字，痴呆呆地扭過頭，又是希冀又是害怕的問道：“怎……怎麼才能活呢？”
獨孤月不滿的嘟嘟嘴，上前兩步，左手指尖一劃，右手手腕上頓時一道銀光就顯現出來，奪目耀眼閃閃發亮。一滴滴銀色的液體從右手上凝結成珠，在半空中劃過盈盈的弧線，滴落在李子涵白中透紫的嘴唇上。
感覺到那銀色液體一入李子涵嘴唇，手中的軀體竟然漸漸有了溫度。韋氏清又驚又喜，心神歸屬。才注意到每一滴液體擠出，身前就越發光亮，正奇怪身邊有什麼光源？
仔細一看，哪是什麼亮光，那是陽光透過獨孤月的身體照射過來。眼前如天使天神般的女孩白色身軀，竟然漸漸透明起來。
他一把抓住女孩的手，問道：“用我的行不行？”
獨孤月答道：“你是屬於我的。”
韋氏清聽出話裡含義，液體從指縫裡滑落。
一邊是既救過命，又是心有好感的女孩。一邊天上下凡拯救自己的天使。兩廂為難，頭痛欲裂。
從李子涵身上撕下一塊布條，趕緊纏住獨孤月的手腕。獨孤月揚揚手腕上的蝴蝶結，迎著陽光一看，歡喜地笑道：“真好看。”
一回頭就看到韋氏清割破自己的右手，就在李子涵嘴邊。頓時臉上一變，無邊的寒氣從身上散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