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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微笑著伸出雙手，“你好，我是時不待，經常聽婉晴提起你。”
韋氏清木訥地跟他握了握。
“石布袋？石布袋哪有編織袋保溫袋好。”韋氏清心裡吐槽著這個名字。
“他可是頂尖的醫生和教授，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現在問問他，沒準就能有答案呢。”
韋婉晴挽著時不待的手臂，像是在替韋氏清考慮，又像是炫耀著什麼。
“哦，我現在好多了，找了個……偏方，如果有問題我會問的。”
韋氏清有些猶豫，要是之前得到這麼個機會，多半會興奮地蹦起來，可現在病痛有了好轉的可能。瞥了眼兩人親密的樣子，心裡不大痛快，一時之間有點不想問他。
“多半還是老一套，血常規，血液透析，全身CT。就算推薦個高階方案，那還不是逼到我去搶。”韋氏清心裡安慰著自己。
三人結伴前行，韋氏清墜在後面。看著韋婉晴親熱地挽著時不待的手臂，身子都快陷進去了。覺得空氣中充滿了愛情的酸臭味。
經過消防通道時，時不待眼睛瞥了一眼裡面，一下子停住了。韋婉晴抬頭看看他，迎著他的目光就想看過去。被他拍了下腦袋。
“看什麼，就是有些冷，想趕緊找個屋子暖和暖和。”
韋婉晴往他身上靠了靠，“那你穿上外套吧。”
“傻話！一會早點回去，換件衣服吧。腦袋永遠缺根弦，大冷天凍壞了怎麼辦。”
“你不是醫生嗎，你幫我看病。”
韋婉晴眼神盈盈地看著時不待。
啊，韋氏清扶著牆，這不是他認識的韋婉晴。那個雖然溫柔但是眼神永遠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美女。他覺得此刻讓人發現自己的異常拿去切片也比在這受這種精神打擊要好得多。
估計時不待也感到周圍的氣氛有些尷尬，無奈地看了看韋婉晴。低聲道，“別鬧了，還有別人了。”
韋氏清輕輕裝著牆，天啊，我的初戀沒了，也不用這麼打擊我吧。你們還知道有人那。
時不待忽然抬頭提議道：“天這麼冷，我們就不進去了。這樣吧，今天這裡休息一天，你們兩位辛苦一下，通知大家一起吃個飯。”他扭頭又看了看不滿地撇嘴的韋婉晴，“算是感謝我替婉晴謝謝大家的支援。”
這是官宣了嗎？
韋氏清心想，剛剛燃起的生命之火，突然就覺得熄滅了一半。
看著越野車絕塵而去，韋氏清一屁股坐在臺階上託著腮幫子愣愣出神。
原本以為自己大難不死，大病得藥，大徹大悟，三年不鳴一鳴驚人。會變成主角，會一帆風順，哪想到打擊一個接著一個。像路邊的野草，剛在車軲轆底下堅強存活，又被大貨車來回碾壓。
“想嘛呢，”老大剛拿著手機在群裡發完資訊，又打了幾個電話，悠悠哉哉坐在旁邊，“你不會真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吧。”
“別說你嘛也沒有，就算有，看這學識看這氣度，比得了？哼！”
韋氏清不搭理他，鹹魚沒有夢想，跟人有什麼區別。
“唉，不說這個了，知道白，俺們那死了好幾個人？”
韋氏清斜眼看看他。“哪天不死人，我都差點死了知道嗎？”
“你不還活著好好的嗎？唉，那一家子，剛分了房子，老大就得了病花了幾十萬治不好，前兩月不知道怎麼活蹦亂跳了，正準備介紹物件結婚呢。前兩天晚上就發瘋了，瘋狂咬人。有人說啊，還他媽吃人肉呢。”
“啊？”韋氏清看看噴雲吐霧的老大，八卦之火燃燒起來，“你見啦？”
“沒有。”
“切，那你說個嘚，還吃人肉，你咋不喝人血變吸血鬼呢。我咋沒在網上看到？”
“俺們隊的有住在他們隔壁的，聽見那邊亂喊殺人啦，就幫忙報警，過去幫忙。你都不知道，回來人都傻了，什麼話都說不了。晚上就被警察帶走協助調查，現在還沒出來呢。”
“真的假的。”
韋氏清半信半疑的，這老大說話不靠譜可不是第一次了。
“唉，你自己上網查。警察都發通告了，說是老大吃了藥物精神不正常把全家人都砍了。”
老大擺擺手，一臉的惆悵。
“有些人啊，命裡就過不了好日子呀。”
韋氏清看了他一眼，開啟手機。他一般不關注這種新聞，自己都半死半活的哪有空管別人的死活，大多看一些病歷或者疾病科普之類的，連現役的明星都記不住幾個。
“警情通告，9月22日夜22時許，”
9月22日，好巧。
“雨花區方北路某小區發生一起命案，造成黃某（男，57歲），李某（女，55歲），黃某某（男，30歲）三人死亡，經查黃某某系黃某與李某之子。因患病長期注射不明藥物。精神狀況不穩定，案發當晚，殺害兩人，自殺身亡。 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辦理中。警方提醒，網路不是法外之地……”
哦，精神病患者呀。
韋氏清沒發現什麼不對，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囁嚅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話來。
“節哀。”
“滾，節泥馬哀，又不是我們家出事了！”老大一拳錘在他胸口上，“草，好硬。”
韋氏清摸摸頭，嘿嘿笑了。心想：我說錯話了老大都捨不得打我呀，給撓癢癢似的。
“這，這裡有什麼不對嗎？老大。”
韋氏清湊過去專業狗腿子的，從老大身上拿出煙來一人一根，恭恭敬敬地給老大點上。
“有嘛不對，你好好看看跟以往的通報有不同嗎？”
“我沒注意過這玩意啊。”
韋氏清又把圖片看了幾遍，摸不著頭腦。
“哈，有沒有怎麼死的，注射了什麼藥物？”
韋氏清一愣，仔細看了一遍，搖搖頭，滿是求知慾地看著老大。
“在村裡，人多眼雜，有的膽大的上房頂看熱鬧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個法醫從衣服兜裡搜出了一堆小藥瓶，裡面紅呼呼的全是血。你都邪門不邪門。”
韋氏清一下子站起身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手機彭地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老大斜著頭打量著他，以為他害怕了，繼續嚇唬他，“你知道怎麼死的嗎？他們都說兩老人，手腳腦袋散了一地，是被人硬生生扯斷咬死的。”
韋氏清胸口上下劇烈起伏著，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胸膛。胸口平穩且溫熱。
老大也站起身來，“你可別跟別人瞎說呀。哎呀，大白天地起一身雞皮疙瘩，我得趕緊回家睡一覺去了。”
韋氏清呆呆地沒有反應。
老大輕輕拍了他一下，他就猛的竄起，揮拳就要打過去，好歹中途反應過來。拳頭停在了老大鼻子前。
“我草，你嚇傻啦。下回可不能跟你說鬼故事了。趕緊拿著手機回家吧。”
老大嚇了一跳，自己也是道聽途說，不知真假，差點平白捱了打。招呼了一聲，自己騎上電車哧溜地跑了。剩下韋氏清一個人在那裡呆呆傻傻的不知道想些什麼。
“9月22日，紅色的液體，小藥瓶。”
韋氏清喃喃自語地，眼裡忽然閃出一道亮光。
“小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