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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可醒了?”
稀奇,霍府居然還有人記得她這個不受寵的新兒媳,竟然給指派了下人。
她還當偌大一個霍府真這麼沒規矩,沒規矩到不管新夫人的吃喝洗漱。
昨日清晨是霍銘這個一家之主在,才沒出了岔子,夜裡她不就一個人餓肚子嗎?
周清雅應了一聲,外頭伺候的人便進來了。
一個面容清秀的小丫頭,看上去倒挺恭敬,“夫人,奴喚青草,以後有事儘管吩咐我。”
“哎喲,夫人,奴叫作綠芽。”
又一小丫鬟嬉皮笑臉的走進來介紹自己。
周清雅點了點頭,只當沒看到綠芽剛才站在門外躲懶不想進來。
一個照面便知誰的態度好。
洗漱完周清雅點了青草跟她出門去給霍母請安,一邊的綠芽隱隱鬆了口氣。
皺清雅也是仔細考慮過了,不論青草忠心與否,至少面上對她恭敬,小事上總能幫上忙。
她邊走邊詢問道:“青草來府裡多久了?”
青草有幾分聰明,知道周清雅是在打探她的底細,“回夫人,奴三年前來到府中,一直在廚房做粗使丫頭。”
周清雅早看到了青草粗糙的手,知道霍府不可能給她安排體面的下人。
主僕一問一答間已走了半程,耳邊忽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小祖宗你別鬧,咱馬上就要去給老夫人請安了,哎喲,那裡去不得,那是池塘。”
聽著像是霍銘的哪個孩子在前頭。
周清雅今生雖不想跟他們多有牽扯,但也不會沒事便退避三舍,走著才注意到青草落後了兩步。
這便是小丫鬟不上臺面的地方了。
不是周清雅瞧不起人,而是小丫鬟沒底氣,遇到身份尊重的人第一反應便是畏懼退讓。
周清雅沒有敲打的意思,繼續向前走,果然看到穿戴整齊的霍子玲正被一個僕婦追著跑,小丫頭還當伺候她的下人是在與她玩耍,下人越追越樂,跑得也越快。
周清雅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不要在水邊玩鬧。”
霍子玲的乳母王媽媽見了周清雅也不行禮,陰陽怪氣道:“小主子哪是我們能管的?”
又喊道:“小姐,你快回來吧,繼夫人不許你玩,再不聽話夫人要罰你了。”
她又何時說過?
周清雅閉嘴了,暗惱自己多管閒事,府裡幾個孩子是正經主子,日子過得滋潤著,反倒是她,剛來就被婆母針對,自身難保。
“夫人?夫人。”不懂事的霍子玲跟著下人叫周清雅夫人。
王媽媽並沒有糾正,周清雅想了想也認同了這個稱呼,這輩子,她才不想當什麼慈善的繼母。
周清雅冷漠的繼續向前,聽到王媽媽自以為小聲的說著:“呵,真愛擺霍府女主人的譜,走在路上都要對前頭夫人的孩子說教兩句。”
周清雅無動於衷,反倒是青草的臉色白了白。
也好,讓對方認清跟在她身邊的處境,連她這個主子都得不到下人的尊敬,下人也最好不要做飛黃騰達的夢。
霍子玲跑玩的聲音漸遠,王媽媽也沒有去追。
周清雅本想把路上的小插曲拋之腦後。
卻忽然聽到身後撲通一聲,小孩子尖利的哭喊聲響起,王媽媽驚慌失措的喊著:“小姐,快來人啊,小姐落水了!”
周清雅也被驚到,腳步立馬停在原地。
怎麼會?
她下意識想回頭。
但是……
她想到了上輩子與自己反目成仇的霍子玲,對方信誓旦旦的說她面甜心苦,不是真心待人,說她在害她……
反正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是死是活跟她有何關係?
更何況還有離她更近的王媽媽在。
周清雅一邊勸說著自己,一邊回了頭。
她只是看看。
若是傳出去她眼睜睜看著霍銘前頭夫人的孩子落水不管不問,那她肯定會被人罵死。
回頭看情況很不好。
小丫頭在水裡胡亂撲騰著,王媽媽還在岸邊跳腳大喊大叫,就是不下水去救人。
要知道這時候越耽誤時間小孩子越危險。
周清雅臉色難看的怒斥道:“別光喊了,快下水救人啊。”
一直觀察她態度的青草戰戰兢兢道:“奴,奴不會泅水。”
“你也別愣著,快去叫人幫忙。”
青草緊張應“是。”
不管她是伺候誰的,今天小主子真出了什麼事,在場所有人都逃不了。
周清雅閉上了眼睛,不想去看霍子玲驚恐無助的小臉。
她以前想過若是能重來一次,要報復所有讓自己難過的人。
而她現在不過是沒有救人,並沒有害人。
想到自己前世的痛苦。
她掙扎痛苦猶豫,最終還是堅決地跳下了水。
怎麼辦?
她還是做不到成為一個心思狠毒的人。
周清雅眼睛微紅,不是對霍子玲的擔憂,而是對自己的痛恨。
青草說自己不會泅水,其實她原來也不會,至少這輩子的她從來沒有下過深水,但上輩子,她被人推進水裡過,沒有人救她,她在水裡撲騰著撲騰著竟自己上了岸。
這輩子,她用著自己自己不太雅觀的泳姿游到了霍子玲身邊。
她剛過去,小丫頭就像抱住救命稻草一樣死死纏住她,抱著她哭喊道:“娘,娘……”
周清雅斥責道:“閉嘴!”
都已經喝夠水了還不知道閉嘴,也不怕嗆死。
真下水了周清雅才知道救人不是那麼好救的,小丫頭險死還生的力氣堪比蠻牛,差點把她也拉下水去,身上抱著重物她用了全身氣力才順利把兩人送上岸。
剛出水霍子玲就被王媽媽強硬的奪走。
“小姐,你沒事吧,別怕,王媽媽這就帶你去看大夫。”
周清雅驚愕過後無聲冷笑,難道還怕她奪功勞不成?
她精疲力盡的坐在地上,溼透的衣物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沒有一個人理她。
王媽媽只關心她伺候的小主子,霍子玲沒有出大事也受驚的一直哭喊,然後被王媽媽緊張的抱走。
周清雅覺得頭有點暈,不知道是不是在水裡受了寒。
“大夫,快,就在池塘那裡,小姐落了水。”
青草拉著謝大夫過來時只看到了周清雅一人。
謝浮生一眼便瞧見了周清雅全身溼透的模樣,這一次比上次罰站流汗還要悽慘些,臉都被凍白了。
謝浮生一驚,連忙上前診治,還以為是周清雅落了水。
關心問道:“夫人沒事吧?可有哪裡不舒服?”
囑咐青草道:“去叫熱水,給霍夫人準備乾淨衣服。”
“啊?”
那就只剩下夫人和謝大夫兩人了,青草遲疑的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不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