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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
低頭最多丟點臉，抬頭可是要丟命的！
自家人知自家事，賈似道成了相國之後，賈家村就是有條狗，他都給安排上了職位，偏偏賈家村女兒家本就多，再加上巴結上來的史王薛三家，那可就更多了。
旁人都說賈府看似是相國府，實則鶯鶯燕燕多的比秦淮河都多。
嗯，這話就是曹建安說得。
曹建安俯瞰下方文武百官，這種立於高處，一覽眾山小的反差，確實讓人有種迷失的感覺。
但對他而言還不夠。
“西夏大宗師李秋水已服誅……”
曹建安話音剛落，早早等在後殿的李秋水按照吩咐款款走出，連易容都沒有，堂而皇之的拖著一具和她身材相差不大的屍體走出來，丟到了眾臣眼前。
“呼——吸——”
許多心存幻想的忠貞之士當即就紅了眼睛，鼻息粗重地瞪著神態散漫地曹建安，胸膛起伏，像是快要爆炸的輪胎、炸膛的槍管。
賈似道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兇手就在眼前，結果曹建安丟出另一具屍體，還他媽是讓兇手拿出來的，這是把他們的臉面在地上瘋狂摩擦呀！
“蹭！”
百官之中，一人豁然站起，指著曹建安的鼻子喝罵道：“亂臣賊子！你勾結……”
不等他說完，秦仙兒手中搖晃的小扇打出一道凌厲真氣，猶如蓮花徐徐展開，輕而易舉的割過了他的喉嚨。
傷口不深，不至於當場暴斃。
但就是這樣才最可怕——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那人捂著脖子，嘴裡發出“嗬嗬”倒氣的聲音，猩紅的鮮血止不住的從指縫間溢位來，大義凜然的臉上佈滿了恐懼，尤其是那雙明亮的眼睛，逐漸蒙上的一層灰色，黯淡無光。
整座大殿靜悄悄的，只剩下秦仙兒煮茶的爐子咕咕作響，不知是裡面的火在燒，還是茶壺裡的茶水在沸騰。
嫋嫋茶霧從壺嘴中漫出，飄搖搖而起，自由而散漫的徜徉在這大殿裡，渾然不似百官壓抑的心，被死死地束縛在死亡的恐懼下。
曹建安目光平靜地俯瞰下方文武百官，茶盞在他手中轉動，“賈相國，此人死了？”
“稟大宗師，死了。”
賈似道依舊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看都沒有看身後發生的事，但以他靈活的心思，早已經猜出了事情發展。
可曹建安卻告訴了他，他還不夠狠，也不夠黑。
“為何會死？”
“官家身故，他急火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
“不對。”
“……胡言亂語，誹謗聖躬？”
“也不對。”
賈似道緊緊地咬著牙，絞盡腦汁，總算是想出了曹建安想要的答案——“此人參與謀反，見到大宗師將他們的陰謀揭破，惱羞成怒，於大殿自刎，想要保全身後之人。”
“那他身後之人又是誰？”
賈似道鬆了口氣，差不多摸到脈絡的他異常流利的說道：“稟大宗師，是那些裡應外合，謀害官家的皇族子弟！”
“都是皇族，為何還要謀害官家？”
“官家膝下無子，這些皇族人動了歪心思，想要爭龍位！”
兩人一問一答，一頂摘不去的大帽子就扣在了皇族身上。
曹建安滿意地看著賈似道，這就是為何他之前說賈似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有這種人幫助他，禍亂朝綱簡直不要太簡單。
“此事涉及甚廣，參與的皇族子弟只怕不少，臣斗膽自薦，請命徹查此事！”
賈似道說得大義凜然，實則心中早已慌亂地不成樣子，想要藉此事趕緊離開眾人眼前，尋處地方銷聲匿跡，避避風頭。
“賈相國有心了。”曹建安點點頭，將這件事情丟給了賈似道，但又話鋒一轉，說道：“聽說你有個銜玉而生的孫子，此子天生貴胄，你可想好了如何安排他？”
賈似道一口氣憋在心底，額頭重重扣在地上，說道：“哪有什麼銜玉而生，不過是市井風言，有心人喝醉了酒來抹黑賈家罷了。”
“是與不是另說，我久離臨安，尚無立足之地，你賈府的大觀園倒是個好去處，賈相國不會不識抬舉吧？”
“大宗師能住在大觀園，賈家蓬蓽生輝……”
賈似道快哭出來了。
文武百官卻有一種萬分解氣的感覺——大觀園不是別處，正是賈史王薛四家合力建造的大型園林，裡面住著的都是四家的內宅女眷。
放曹建安進去，那和把狼養在羊圈裡有什麼區別？
……
臨安發生的事如同插了翅膀一般很快飛遍了宋國各地，連帶周遭的國家也都知曉了這個訊息。
“皇族叛亂？還裡應外合勾結西夏大宗師？”
身著鎧甲，一身腱子肉，氣質凌厲的將軍辛棄疾幾乎快要咬碎牙齒，怒髮衝冠，兩行血淚，從崩裂的眼角緩緩流出。
“簡直是荒天下之大謬！分明是他曹建安作亂犯上，嫁禍於人！他現在在做什麼？”
辛棄疾看著不遠萬里，冒死來給自己傳信的忠貞義士，心中的憤慨簡直要將天都掀了去。
那義士同仇敵愾，憤憤然道：“那傢伙入了臨安府後便強搶了賈家的大觀園，連後宮的妃子都被說是後宮不安全，強行送去了大觀園，夜夜笙歌，荒淫無度！”
辛棄疾聽到這裡臉色反而緩和不少——人不圖小利，必有大謀，曹建安這種紈絝倘若變得不再貪花好色，反而賢明的勵精圖治，那必是所圖甚大，如今這副樣子，看來是不打算摻和進皇權更迭了。
他追問道：“那皇族如何了？”
“死了！都死了！”義士顫抖著身子，熱淚盈眶，晶瑩的淚珠滑過臉上的灰，露出底下白嫩的肌膚，“賈似道殺瘋了，不管是太宗系還是太祖系，只要記事了，都給他找到了理由迫害，如今整個皇族，只剩下一個襁褓裡的娃娃，還有原本要賜給曹建安當妃子的帝姬。”
辛棄疾瞳孔震顫，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愣在原地，過了許久才說道：“我本以為曹建安是禍國殃民的亂臣賊子，沒想到，賈似道才是那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