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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天殘地缺,徹頭徹尾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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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海之間,一精緻若仙子的玲瓏少女面無表情地看著曹建安和李莫愁摟摟抱抱的樣子,眼中沒有生出一絲好奇或者如正常人一般的情緒。

就連蜜蜂死也沒有引起她心底的情緒,詢問也只是走個流程,並不在乎曹建安的回答如何,見他顧不上回答,可人兒的小仙子扭頭便要離開。

仙蹤翩躚,穿著白裙的嬌小身子猶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可她那清冷的氣質像極了廣寒宮上的仙子,容貌精緻的讓人忍不住生出愛憐。

仙子不諳世事,生不出情緒。

可李莫愁早已被世事汙濁了心思,又怎麼會如她一般寧靜,當即紅了臉,說什麼也要穿上衣服。

曹建安也不是某蟲上腦便不管不顧的豬哥,先前以為是四下無人,想要來一發說走就走旅行。

但現在既然身旁有人,那他還是不做現場教學的好。

兩人迅速整理好自己,沒用多少功夫便追上了翩然而去的仙子,但見她在花海中徜徉,面容清冷,氣質清冷,彷彿亙古存在的雪山,一言一行皆遵循著本能,少思、少想,彷彿跟在身後的曹建安和李莫愁只是路邊的石子,亦或是的花海中的一份子。

她不在乎兩人先前在做什麼,也不在乎兩人為何跟著自己,只是自顧自的採集著蜂蜜,很快便收好了今日所需,扭頭走向古墓。

嘎吱——!

令人牙酸機括聲裡,墓門像是帷幕一樣緩緩開啟,露出了裡面幽深的不見五指的黑暗,漫長的甬道外面微光的照耀下,露出兩壁莊嚴肅穆的石牆,湧出了濃郁的、與外面明媚陽光大相徑庭的黑暗與陰冷,寒人心脾。

亭亭玉立的仙子立在墓門口,卻並未第一時間進去,而是扭過頭,面無表情地看著身後的曹建安,冷冰冰道:

“師姐可以進古墓,但是古墓派不歡迎男子,你不能進。”

李莫愁好歹是小時候照顧過她的師姐,即便多年未見,憑她的記憶力認出李莫愁並不難。

而曹建安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和女子不一樣,這樣的人便是男子,不允許進古墓,這是古墓的規矩,也是小龍女十六年的來的生活準則。

李莫愁眉頭微蹙,趁著曹建安尚未發飆之前擋在他的身前,眼睛直盯著小龍女,餘光卻掃向古墓,大聲道:

“他是皇城司巡檢司的司主,剛才更是在前山覆滅了全真教,如今來我古墓派,也只是……例行檢查……”

天知道李莫愁費了多大的力氣才想出了這個理由,真要是讓古墓裡的人知道是因為她的緣故,曹建安才會到這裡來——她恐怕連古墓派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所以李莫愁才如此小心翼翼。

但奈何小龍女在這墓室中生活的太久,與外界最久的接觸便是每天出去採蜂蜜,走得最遠的距離也不過是林間的山泉水潭,因此不知曉什麼是皇城司,什麼又是巡檢司,那所謂的司主又是個什麼東西。

她的眼裡,她的心裡只有古墓派的規矩,這是她十六年來遵循的事,早已成了她的本能。

“師姐,古墓派不進男人。”小龍女目光澄淨,語氣依舊是平靜地不起波瀾的清泉,潺潺流水,叮咚作響。

李莫愁雖然不憤師傅看重小龍女,但如今經歷的多了(其實是手裡有了不差與玉女心經的先天功,對功法沒的訴求),因此沒了嫉恨之心,再看小龍女的表現,完全是被鎖在古墓裡久了,沒了自我的女子,空有一身空靈仙氣,卻和不諳世事的嬰兒沒多大差別。

充其量是這個“嬰兒”會說話,不挑食,還不會尿床罷了。

毛骨悚然的同時,李莫愁也對小龍女生起了濃郁的同情心,覺得當年自己如果不下山,只怕會是第二個小龍女。

所以她此刻是真心幫助小龍女的。

但奈何小龍女不諳世事,並不覺得遵守規矩有什麼不對,僵硬而刻板地拒絕道:“古墓派男人不得進入,這是祖師婆婆留下的規矩。”

“你怎麼這麼軸!”李莫愁氣得身前的豐腴都在顫抖,伸手去抓小龍女的胳膊,同時嘴裡說道:“莫要招惹他,小心他生氣!”

可是小龍女的身影快若驚鴻,李莫愁只見眼前白影一閃,伸出去的手還在半空之中,手腕上已經搭上了一隻手。

“怎麼會?!你的武功居然會這麼強!”李莫愁震驚於小龍女的實力居然與自己不相上下,同樣到達了先天境界的五氣朝元層次,只需再往前一步,便能夠突破到宗師境,一時間心頭妒火翻湧,人家這樣的實力,自己還好意思同情她?

簡直是可笑!

雖然論起江湖經驗,真正打起來一定是李莫愁會贏,但被一個比自己小十三歲的師妹追上境界,李莫愁第一反應便是覺得師父對她藏了私,桃花眼裡泛起怒火,狠狠甩開了小龍女的胳膊。

小龍女略歪頭有些不解地看著李莫愁,不知道師姐怎麼突然間又生氣了,這性子和當年一樣奇怪。

曹建安靜靜地不說話,目光在小龍女身上不知掃了多少遍,最後一眨不眨地盯著她晶瑩透徹,毫無情緒反應的眼眸,那乾淨的比寶石還要純粹的雙眼裡沒有半點情緒翻湧,那空靈之下,其實是遠離世俗地【無情】。

這種環境和心態,註定了小龍女如果沒有干擾的話一輩子都突破不到宗師境,因為她沒有情緒的波動,而且自身的功法已經到了極限,縱然五氣朝元,也沒有動力去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習慣是可怕的。

小龍女現在完全沒有情緒的概念,喜怒哀樂全被古墓派功法鎖在心裡,一言一行也被古墓派規矩框住,怪不得原著裡見到孫婆婆死了後,第一時間反應不是悲傷,而是震驚人死了為什麼要流眼淚。

倏地,曹建安讚歎道:“不愧是古墓派的祖師,曾經力壓王重陽的林朝英宗師,倘若能活到現在,只怕她的實力距離大宗師也不算遠了。”

古墓派講究十二少:多思則神怠,多念則精散,多欲則智損,多事則形疲,多語則氣促,多笑則肝傷,多愁則心懾,多樂則意溢,多喜則忘錯昏亂,多怒則百脈不定,多好則專迷不治,多惡則焦煎無寧。

選擇以少女入古墓,同時修煉可以靜心靜思的內功,天然便可抑制心思,達到一種偽·赤子之心的狀態,修煉起來自然是事半功倍。

等到了先天境界,五氣迴圈淬鍊內臟之後,達到五氣朝元的境界,便可以換修玉女心經,尋一男子朝夕相處,共同修煉功法。

坦誠相待,真氣互動相當於靈肉相交,這樣的狀態下除非是天生石女,否則女子必然會動情,壓抑十多年的情緒一朝爆發,那是該有多熾烈、是多麼焮天鑠地的熱情?

如此激昂的情緒之下,古墓派傳人必能踏入宗師境,甚至有可能以真摯無比的情,立地開啟【神之花】,做到一步登天!

而這前提是,古墓派傳人能夠尋到一個不知道古墓派規矩,但願意為古墓派傳人去死的男子。

只有這樣才不會構成一出悲劇。

只可惜……天殘地缺!

比起射鵰的浪漫,神鵰只是一出披著爽文皮的悲劇!

但現在……

曹建安輕笑上前,既然我來了,這份“責任”自然是由我來揹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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