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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孫實在太客氣了。”
“不客氣，我大明本就賞罰分明，這次也不過是借花獻佛罷了，”朱瞻基眼瞳中泛著淡淡地橙色，只是出現在院中，便讓院子裡的溫度上升了好幾度，“天山童姥已經捉住，她手下的九天九部不日也會送到襄陽城來。”
縹緲峰靈鷲宮的勢力雖在西北，但與擂鼓山一般，皆是宋國的地方，明國“代管”。
曹建安既然決定了要走逍遙派的路子，那自然不會再貪圖什麼龍象般若功或者金剛不壞神功，給明國的條件就變成了活著的天山童姥和滅掉西夏國。
前者對明國而言並不算難事，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正處於天山童姥返老還童的散功時期，難度更是直線下降；
至於後者，本來就是明國打贏了元蒙之後要做的事情，因此也不算是條件。
雙方自然是狼狽……一拍即合。
只不過明國的條件是——
“明國不能在明面上插手宋國的事務，至少宋國的滅亡和明國不能牽扯到任何關係，這件事，只能靠你曹家去做。”朱瞻基目光炯炯，再次強調明國的條件。
曹建安對此早有預料，笑呵呵地應下此事，同時目光看向地牢方向，舒展著筋骨說道：
“這件事太孫大可放心，曹某已經想好了如何處置。”
多虧了梵清惠！
原本曹建安還想著光憑大理和白蓮社起義、玄冥教作亂、通文館刺殺滅了宋國會不會太牽強了。
但現在再加上一個隋國，那就變得十分合理了！
隋文帝楊堅在時本就極其崇信佛教，到了楊廣在位的時候雖然荒唐了許多，但暗中支援個白蓮社、佛國大理什麼的，也不是難事吧？
再加上南唐的玄冥教本就是宋國滅了南唐以後衍生出的三大江湖勢力之一，根本不用計較會不會反叛。
而他又會通文館的至聖乾坤功，雖然不止一次公然用了出來，但如果宋皇趙煦真的死在這門功夫之下，那一定是通文館的人乾的，而不是在元蒙和大明兩大勢力下苦苦支撐襄陽的他乾的。
隋國謀劃+佛門“代天選帝”+南唐餘孽出手，夠不夠亂了宋國？
夠了！
甚至可以說是綽綽有餘。
到時候再象徵性的波及到曹家，死上幾個族人，自己“悲憤”之下請同為華夏正統的大明效仿先帝舊例，代管襄陽城，合不合理？
合理！
然後自己星夜疾馳回到臨安府，憑藉曹家統領將門的實力，殺奸臣、除妖妃，公佈隋國的‘暗中謀劃’，舉國降明只為宋國皇室討個公道，合適不合適？
合適的不得了！
……
“元蒙！明國！他們究竟想幹什麼？想要滅了我宋國不成！”
宋皇趙煦兩鬢斑白，被這些日子接二連三的糟心訊息刺激的本就老邁的身子越發憔悴，顫抖的手裡捏著被攥出了裂紋的鎮紙，眼中若有細小的游龍攀走，可仔細看去，又像是老邁身軀裡渾濁的光。
大太監不敢插話，垂下老態龍鍾的腦袋，唯一露在外邊的、滿是褶皺的手掌穩穩的託著拂塵，深邃的目光凝視著腳尖，彷彿那裡有開天闢地的玄妙一般引人入勝。
“曹建安有什麼說法？”
緩了良久，趙煦這才想到自己有個“得力干將”還在襄陽城待著——雖然這個干將打了他的臉，殺了他的人，但是看在他就守在襄陽城這麼久，襄陽城依舊安穩的份上，趙煦也不是不能捏著鼻子原諒了這傢伙。
畢竟這傢伙也是被自己當成了刀子，整治了一番文官，然後又被自己毫不留戀的丟開，灰溜溜地跑到了襄陽城，心底有怨氣也是正常的。
老太監知道官家這是又念起了曹建安的好，自然不會像之前一樣說他壞話，低眉垂首，聲音卻異常洪亮：
“回稟陛下，曹建安上的奏章裡點明此次元蒙和明國出兵皆是因先前郭靖之事，被雙方認為有機可乘，所以有了這次禍端。”
“不過在他為郭靖正名之後，江湖和朝堂再度擰成一股繩，再加上明元雙方本就有矛盾，這才勉強扛下了雙方攻勢。”
“好！曹卿真乃肱骨之臣，不枉費我派他去襄陽城鎮守！”趙煦重重地鬆了口氣，張開手，看起來只是有點裂縫的鎮紙撲簌簌化作飛灰落下。
老太監對此不置可否，以他多年御前辦事的眼光來看，若不是曹建安去了襄陽城，襄陽城也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元蒙和明國自然也不會出兵搞這麼大的聲勢。
這就好像是曹建安出手把趙煦打成了瘸子，然後遞給他一根柺杖，結果趙煦感恩戴德一般離譜。
但在皇帝面前辦事，最忌諱的就是犯小聰明，尤其是比皇帝更聰明，所以他不動聲色的繼續說道：
“曹建安認為當務之急不在於外，而在於內。郭靖在大宋境內的名望太高，以至於先前說他是反賊之言不僅沒有堵住悠悠眾口，反倒讓官家失了民心，這才有了白蓮社、摩尼教死灰復燃，玄冥教、通文館企圖造反。”
“所以陛下必須要先正名，才能上下一心，方可保大宋無虞。”
趙煦聽到郭靖居然有如此聲望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沒殺錯！
憤然出聲道：“如此能夠動搖大宋根基的人物自己先前居然沒有發現，當真是被底下的文官矇蔽了雙眼，看樣子還是得多聽聽曹卿的法子了！”
老太監滿是褶皺的麵皮抖了抖，略微抬頭瞟了趙煦一眼，然後繼續說道：“曹司主說他先前與大理段譽有過交流，得知大理居然有一座玉礦，多年來隱瞞不報，暗中以此積蓄財富，為的就是想反噬大宋一口！”
“他建議咱們先下手為強，著令浙東安撫使辛棄疾領兵，平了大理！然後以發現的玉礦向天下證明天子乃是祥瑞護體……”
老太監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趙煦粗重的鼻息，仰頭一看，那哪裡是皇帝？分明是隻貪婪的野狼！
趙煦雙眼發著綠光，嘴角垂著涎水，一把扯著老太監的袖子問道：“大理當真有玉礦？”
玉，君子器也。
對於古代的人而言，玉就是天賜的祥瑞，品性高潔的象徵，倘若在自己的治下發現玉礦，那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好處？
不敢想，趙煦完全不敢想！
曹卿真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