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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沒什麼關聯，但李文英還是冷不丁想起了舒寧。
當初她還說燒餅夾一切。
估摸著夾上這些醃製過的食品味道也是不錯。
“那就不和你客氣了。”
周慶芝也沒想到李文英會答應。
這位師長夫人也是出了名的極有原則，端看當初一氣之下帶著孫女遠走就知道。
軍屬院的人對她又敬又怕的。
不過她既然開了口，就不會小氣。
周慶芝分了一半臘腸給李文英。
臘肉不大好切，暫時作罷。
“回頭我分好了給你送去。”
“那太麻煩了。”
李文英擺手，她本身年紀也大了，醫生讓她少吃醃製食物，“有這些足夠了。”
見狀周慶芝也不再堅持。
舒寧上回寄來的山貨和特產就不錯，她還真迫不及待想嘗一嘗這次寄來的臘肉。
正是飯點，周慶芝就著一些大蒜葉子，把臘腸切成片，直接下鍋爆炒。
廚房內香氣四溢，叫人食指大動。
周慶芝吃了一筷子，緊接著就是第二口、第三口……配上大米飯，越嚼越香。
肥瘦相間，帶著絲絲的辣味，入口後又有回甜。
真是沒吃過滋味這麼足的臘腸。
不知不覺間她就已經吃完了一碗飯。
五臟廟居然還不覺得飽。
“媽。”
江濯回家就聞到了菜香，饞蟲也被勾了起來，“做什麼好吃的呢？”
長腿一邁，幾步就到了餐桌旁。
周慶芝下意識地開口：
“你不是在隊裡吃飯？”
言下之意，她沒準備兒子的份。
聽著母親居然開口護食，江濯忍不住笑出聲。
是多好吃，居然連兒子都當洪水猛獸了。
他定睛一看，疑惑出聲：“臘腸？家裡什麼時候灌的？”
“不是家裡灌的，是舒寧寄給我的。”
又？
江濯還記得之前的檢舉信、山貨……
舒寧好像和他媽很熟絡。
但不得不說，她寄的每一樣東西都深得周慶芝的喜愛。
沒由來的，江濯幾乎是脫口而出道：“做得這麼緊實，要費不少的肉和鹽巴。”
他記得舒寧還會和家人上山打獵。
想來條件不太好，只能冒險上山找活路。
得打多少隻兔子去換這幾刀肉來？
居然還分給他家。
不知道說她大方還是說她傻。
“你不說我都沒覺察，是啊，這孩子，還有三個小娃娃要養呢！”
周慶芝只覺得嘴裡的肉都不香了，感覺像是從舒寧口裡奪食一樣。
“不行，我得給舒寧再寄點錢去。”
周慶芝火急火燎地又要出門。
江濯看著有幾分無奈，忙攔住她的動作。
“放心，她不是沒分寸的人。”
射箭之人最講究心。
耐心、專心、狠心。
力求一擊必中。
舒寧的箭法他親眼領教過，拉弓僅在方寸之間，多一分則過度少一分則無力。
這樣的女子絕對不會刻意諂媚，讓自已和孩子餓肚子。
周慶芝狐疑地看向兒子。
說話的時候明顯沒看自已，甚至還有隱隱的笑意。
他什麼時候和舒寧這麼熟了？
“孫學文和潘婷婷的事她就處理的很好。”江濯找補了一句，打消周慶芝的疑心。
提到潘婷婷，周慶芝拍手稱快。
“還說呢！這對狗男女，因為亂搞男女關係，孫學文害怕被調查，為了保住烏紗帽，讓潘婷婷流產了。”
“真是該！現世報！”
江濯面上卻沒有波瀾。
醜事戳破之後，這兩人就與他再沒有因果瓜葛。
是好是壞，都該他們自已受著。
不過看著他媽開心的模樣，想來這兩人的慘狀也是讓舒寧開心了好一陣了。
北方的冬天來得很快。
趕在大學封山之前，舒寧又給兩個生產隊交了肉。
比起之前的整隻豬來，就只能算是“聊表心意”，舒寧也公開表示夏天之前不再上山。
倒也沒人敢說嘴。
到了冬天動物都要趴窩，即便是上山也逮不著活物。
萬一再掏了熊瞎子的窩，那就只能兩眼一閉——等著被抽死。
舒寧現在有錢有糧，可以帶著娃們過個豐年。
“小妹，開門。”
舒向河高聲叫門，明軒小跑著給他拉開。
“三舅好。”
“誒，乖。”
宇航和浩然在一邊說小話。
“三舅咋又來了？”
“不知道，三舅是不是有事求媽媽。”
舒向河充耳未聞，提著一大包黃紙包裹的東西遞給舒寧。
“黃主任叫人送來的，新鮮著呢。”
舒寧掀開一看，確實新鮮。
肉都在跳呢。
“牛肉？”她聲音都高了幾分，可見是歡喜的，“哪兒搞來的？”
“那我管不著，也不好問。”
現下的牛都是要耕地的，誰捨得把牛殺了吃肉？
總歸是供銷社和收購站有門路。
有肉吃，倒也不必刨根問底。
舒寧順口道：“家裡留了嗎？”
“留了留了，你管自已吃就行。”
她這才轉頭提進廚房，切下幾個厚片來，準備今晚吃點兒新鮮的。
餘下的全都塞進了門口的大缸。
外頭已經零下，純純天然大冰箱。
忙完手上的活兒，舒寧才狐疑地看向舒向河。
連孩子都發現的事兒，她不可能沒發覺。
“三哥——”
“恩？”
舒向河扭頭，冷不丁和舒寧四目相接，後者面露審視之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他不自在地扭過臉，舒寧卻嬌喝一聲：
“看著我！”
“老實交代，你最近總跑來我這頭做啥？”
“哪有總跑？”舒向河登時就嚷起來，“不也就三、四、五……次嗎！哪次不是來幫你的，你自已說！”
舒向河自已都說得不自信了。
舒寧冷笑一聲。
她三哥絕對有貓膩。
來幫她？
她一不用下地，二又不用上山。
幫什麼？
家裡有三個娃都會幹活，哪裡用他跑過來一趟又一趟。
舒寧憑著自已的八卦的直覺，斷定舒向河肯定是有相中的人了。
“你都快把我家當後花園了，成天逛。”
“我想想家裡來這邊要路過幾戶人家來著？鐵嬸子家，王大娘家……”
她認認真真地掰起手指頭。
舒向河一聽，心裡頭兵荒馬亂，聽著舒寧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報過去，每說一個名字，心就重重跳一下。
最終他自已受不了煎熬，選擇坦白從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