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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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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城主府。

“他睡著了嗎?”焰心向身旁管家詢問道。

管家身著一套黑色的燕尾服,剪裁得體,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白色手套在他的手中顯得格外醒目,彰顯著他的專業與精緻。

“他睡得很香。”

“盯他一夜,撐不住了就救他,好不容易有外地人來,這麼輕易死掉就太可惜了。”

“是。”

如果陳希站在這裡就能認出,管家正是白天賣烤腸的老頭。

夜裡,陳希感覺有些燥熱,眉頭微皺。下一刻,蓋在身上的斗篷閃了一下,陳希又安穩睡去。

“咦?那是什麼,竟然能抵消夢魘的影響。”伏在屋頂正準備出手的管家,看到這一幕,有些拿不準主意,但聽到陳希的鼾聲又放下心來。“這小子睡得倒是香,我一把老骨頭還要在外盯梢。”

“來人啊,老王又瘋了。”一道洪亮驚慌的嗓音響徹落日城。

在一個昏暗幽閉的房間內,一名身著藍色制服的年輕男子一邊躲避著一個肌肉強壯的男子,一邊喊道:“老王,我是小青啊,你剋制一下。”

小青顯然是認識老王這個人的,不,此刻的老王已經不能說是人了。他的身軀寬闊而龐大,四肢前端長出了鋒利的爪子,耳朵變成尖尖的三角形。目露兇光,齜牙咧嘴,可怖非常。

小青在不到50平的房子內輾轉騰挪,身手矯健得如同幽靈,總能避開老王的撲擊。

閃躲中小青碰倒了一張桌子,書籍和瓶瓶罐罐散落一地。接著,他又在閃躲中不小心撞翻了一個燭臺,火焰瞬間蔓延開來,點燃了窗簾。

火光照亮了房間,火勢雖不大,但在宵禁的落日城顯得格外醒目。陳希在小青喊那一嗓子“來人啊”的時候就醒了,老王是誰?怎麼瘋的?

本著吃瓜的心態,陳希披上不眠者斗篷,朝火光走去。一路上,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

“你們就不好奇嗎,我穿越前住的那個小區就算是吵架,大家都會把頭探出窗外看戲。現在可是有人瘋了,還著火了,你們是怎麼忍住的。”陳希心裡疑惑。

陳希的住所離失火地有些遠,跑了十分鐘才到。此刻的陳希正扒在一棟房子的角落,只露一個頭在外面。

失火所周圍站著清一色的穿著藍色制服的人,陳希看了看披在身上的藍色的不眠者斗篷,陳希沉默了。

“我這是…找到組織了?”

“小青,快過來啊,別躲在那了,輪不到你的。”第三排末尾的一名男子衝陳希招手道。

眼見被發現,陳希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走了出來,“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只是個吃瓜群眾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不等陳希補齊第三排的最後一個位置,“小強,我出來了,我沒事,哈哈。”小青從失火所出來,自然地補上那最後一個空位。由此,三排人整整齊齊。

“好像沒我的位置了,我先走了哈。”陳希掉頭朝青書別院走去。小強和小青看著離去的陳希,只一愣神,“不能放他走。”小青一個健步衝了上去。

“臥槽。”陳希一聲驚呼,撒腿就跑。三道鎏金似的圈從小青身體內浮現,懸浮在他身上。一隻猴子在他的身後若隱若現,他的腳步虛浮,彷彿飄在空中沒有著地。

陳希躲在巷子邊的房子後面,見身後沒人追來,鬆了一口氣。“呼,一言不合就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

“我們護衛隊就是落日城的王法。”小青倒掛在屋簷下,對陳希說道。

陳希被嚇得心臟都漏跳了一拍,連忙開口解釋:“我是良民,你憑什麼抓我?”

“那你跑什麼?”

“你追我我肯定跑啊!”

……

失火所內,一名面色粗獷左眼角有爪痕的男子正將老王壓在地上,“醒醒,老王。”老王趴在地上不停地掙扎著,發出痛苦的嘶吼。

“南黎辰統領,抓到一個可疑人物。”小青正押著一名少年向男子彙報道。

南黎辰看向陳希,“我現在沒空審訊他,先把他帶入醒神室內。”

“吼吼!”老王又嘶吼著叫了兩聲,小青也知道現在不是審訊嫌疑人的時刻,就要把陳希押走。

而陳希聽到老王的嘶吼,內心莫名覺得煩躁。意義不明的嘶吼在陳希聽來像是虎嘯,像是下位者對上位者的挑釁。本來就在氣頭上的陳希再抑制不住內心的怒火。

“死老虎,別叫了,要不是你,我現在還在家裡睡大覺呢。”

老王像是被潑了盆冷水般,激靈了一下,不再掙扎,眼神中的瘋狂也慢慢褪去。

南黎辰見老王沒了動靜,“這次恢復得挺快,好了,也一併帶進醒神室。”南黎辰對手下吩咐道。

醒神室內是一個一個的小房間,由於是一起進來的,陳希和老王只隔一道牆。

“那個,你怎麼瘋的?”陳希雖然怪罪老王害他被關,但他還是很好奇老王怎麼會瘋。

“新來的吧,呵呵,除了不知情的和護衛隊的人,再沒有人敢跟我搭話。”老王落寞地道。

“是啊,我昨天才到落日城。”

或許是被關在一起,又或許是太久沒跟人說話,老王此刻的傾訴欲很強,“自從哈爾撒大人死後,我們妖獸與人類的關係越來越僵硬,可我們也不想的啊,大家平時相處得挺好,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們怎麼會…”

話沒說完,老王就以手掩面,泣不成聲。

“我來說吧。”南黎辰走進醒神室。“焰心那丫頭真是胡鬧,剛才管家跟我說了你的情況。你可以回自已的住所,也可以離開這座城,我們落日城尊重每一個人的選擇,你有權知道真相。”

南黎辰走進陳希的房間,一邊給他鬆綁一邊解釋道:“在翰林學府老院長蘇行止和萬妖洞第三洞洞主哈爾撒的撮合下,輝耀國擬於東邊建造一座人妖共處的城市,當時是快日落的時候建成的,所以蘇行止和哈爾撒商量為這座城命名為落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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