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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揮別舊夢之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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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的三部曲:沉在夢中的人不願醒,真真假假,只想拉住夢中的人。裝在夢裡的人叫不醒,虛虛實實,只要得到夢裡的人。夢一場,戲一生,到底誰是誰的主角。

談話結束了,陳小暖送薛貝貝到公司門口,笑著說了再見。薛貝貝站在樓梯上,對著小暖說:“小暖,你記住,你遇到的所有令你傷心難過的事情,都會過去的。那些讓你哭的事情,總有一天,你會笑著說出來。到那時,就沒有事情可以傷害你了。”語畢,薛貝貝揮揮手,轉身進了公司。

演唱會結束了,王者下了舞臺。幕後特別播報的影片開始播放,林祭然“搶”了主持人的工作,神采奕奕地採訪著一臉溫柔的任皓白。小油頭抬眼看見了皓白,臉上浮現出笑容,對著祭然說:“你知道嗎,網上有那種對比影片,就是那種,分手後,女人失戀後和男人失戀後都幹了些啥的對比。以前看的時候,只覺得好笑,畢竟演得誇張化。但當我真的經歷了被分手,我才深刻體會到,網路誠不欺我。”林祭然被逗笑了,換了個坐姿,說:“說說看。”

陳小暖坐著公交回到了母親家,開門見母親不在,打了電話給母上大人。母親掛了電話,回了一條微信,“在國外旅遊中,有事微信”。陳小暖慶幸地舒了口氣,編輯文字寫道,“沒事,調休了一週,旅途愉快”。母上大人不再回復,陳小暖關了手機,躺進柔軟的床,拿起蘋果平板,翻看著影片網站。電影,電視,綜藝,音樂,小說,微博,什麼都看,卻什麼也看不進去,看著看著,陳小暖就開始想林凱。於是小暖索性放下平板,穿衣起床,帶上錢包手機,出了門。

外面的世界車水馬龍,人群熙攘,馬路兩旁栽種著高大的法國梧桐,微風陣陣,落葉繽紛。香車美景,在陳小暖眼裡,都是灰色。小暖漫無目的地走著,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想著林凱,從初遇到今日,她無聲地流淚,淚珠一滴滴滑落,晶瑩剔透,陣陣迎面的風都有些無能為力,風乾了一滴,又來一滴,淚流滿面,滿面淚痕。陳小暖走到一家飯店門口,停住了腳步。店裡一對小情侶正吃著火鍋,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相視而笑。看得出來情深意濃,和以前的陳小暖,林凱一樣。陳小暖進了火鍋店,點了菜,一人一口鍋,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快,麻辣湯底鍋上了桌,各類菜盤整齊堆放在餐車上被推到了桌旁。陳小暖看著辣湯翻滾,菜品齊全,笑得比哭還難看。怎麼就點了一桌子林凱愛吃的呢?

美食變得無味寡淡,只有不斷流著的淚和異常潮紅的臉出賣了小暖,幸好點了辣鍋,不至於讓人看成了笑話。吃完火鍋,陳小暖直接回了家。外面燈紅酒綠,家中無人點燈,陳小暖任由自己被黑暗包圍,坐地靠在床旁,雙手環抱住自己,埋頭放聲大哭,哭得雙眼紅腫疼痛,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哭得像是失去了全世界,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

陳小暖越哭越難受,漸漸的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停止哭泣的陳小暖,變成了行屍走肉,慢慢走到廚房,慢慢拿起水果刀,慢慢將刀抵在手腕上,眼神空洞。過了一會,小暖空洞的眼神變為了猶疑,拿刀的右手沒有用力,僵持著撐著,最後還是慢慢放下了刀。陳小暖身體靠著牆滑下,如同沒有骨頭的鯰魚,癱坐在冰涼的瓷磚上,眼中的淚水又滾了下來,燙著臉,燒著心。

休假的第一日,無人陪伴,無人安慰,無人知曉小暖的絕望。一宿沒睡的陳小暖哭到凌晨五點,鳥叫聲響起,太陽初升。陳小暖終於拖著沉重的身體爬上了床,閤眼睡去。白日做夢,夢中更加凌亂不堪。小暖夢見自己掉進了一片無際的大湖,幸運的她離岸不遠。但明明離岸不遠,卻始終無法遊向岸邊。有一股力量迫使她不斷下沉。然後,她看見了林凱出現在岸邊,焦急地伸手說著什麼,她奮力遊向林凱,卻被不知何時冒出來的薛貝貝搶了先,貝貝握住林凱的手,林凱拉起了貝貝。岸上二人遠去,陳小暖掙扎著驚醒,大叫著坐起身子。

休假的第二日,陳小暖拿起手機,點開淘寶,瘋狂的點買零食,把以前想吃的都買了個遍。然後拿起平板,看起了電影。整整一日,不吃不喝,盯著螢幕,看了一天。看什麼都能想到林凱,看什麼都能想到已經分手的事情。

休假的第三日,陳小暖的零食到了。小暖出門取了一大箱零食,到家迴圈播放著手機裡的歌單,開啟暴飲暴食模式。

休假的第四日,陳小暖怒意漸起,拿起枕頭就摔,看見人形娃娃就打。什麼東西能不被破壞的撒氣,就打什麼。邊打邊自言自語,罵著髒話。

休假的第五日,陳小暖第一次嘗試喝醉,啤酒一瓶又一瓶地灌著,家裡的廁所成了新的領地。抽刀斷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酒,真的是個好東西,至少,喝得爽快。

休假的第六日,陳小暖關閉手機的飛航模式,看著一條條簡訊,微信頻繁跳出螢幕,她翻找著,希冀著能看到林凱的關心,可終究一無所獲。陳小暖看著螢幕上林凱的手機號,手伸了過去,快碰到時又收了回來,反反覆覆,最後還是沒有撥出去。

休假的第七日,陳小暖紅腫著雙眼,整理好垃圾橫生的家。月亮升起,霓虹閃爍,小暖背上包,坐上通往公司的公交車。兩小時過後,輾轉換了兩輛公交車,陳小暖下了車,走到公司門前,抬頭看了眼黑漆漆的大樓,邁開步子,走了進去。

電梯直達二十六層,夜裡的辦公室對於陳小暖來說並不陌生。憑藉著身體的記憶,陳小暖摸黑走進總監辦公室,偷著月光,正要開啟設定在總監辦公室的自己工位的電燈總閘,陽臺上卻傳來了一個聲音,帶點哽咽,卻依然細膩動聽的聲音,一個她最討厭的聲音。只是這個最討厭的人,沒了之前的自信,變成了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

好奇佔據了陳小暖的心,陽臺上的薛貝貝訴說著自己的遭遇,房間裡的小暖拿起總監座位上的坐墊,輕放在地上,盤腿坐下,靠著窗戶下邊的牆,聽著牆角。

“曲遙,我想公開,為什麼包子就是不想公開呢?”薛貝貝有點生氣,有點無奈,聲音裡透著委屈。“是,他是主管,可是公司也沒有規定不能談戀愛。曲遙,你知道嗎,他脾氣很差,尤其在公司,生怕別人察覺我和他的關係,覺得他區別對待員工。是,我知道,我是他推薦進公司的。我的能力確實不足,但能力不好的也不止我一個,而且你也看到了,公司的所有人都比我重要,從他的上級,那個女總監,到他下面的員工,陳小暖,所有人,從上到下,都比我重要。還有陳小暖的上級組長,昨天中午審片室裡的情形你也聽到了吧。她直接朝我吼,一點面子都不給。他一句話也沒有幫我說,只是陪笑著叫她不要生氣。那我呢?我才是他女朋友呀。”

我的組長?包子?脾氣不好?難道是包叔叔?陳小暖有一瞬間被震驚到了。包秦飛竟然是薛貝貝的男朋友!“我都不知道這算什麼,不公開,不帶我見他的朋友,公司組織看電影,晚上回家也不送我,車裡卻坐著那個女總監,曲遙,如果是你,你怎麼想?”薛貝貝語氣不善,有些惱怒。“你還記得那天一起吃夜宵麼?他是以新員工入職慶祝為由請的客,我和你,還有你老公是新員工,其他人是他部門下的老員工,我們邊吃邊聊天。有人問他,陳小暖是不是那種女人,你還記得他的回答麼?”

那種女人?哪種女人?公司裡的人都對我很好,是誰?誰會這麼說我。陳小暖心裡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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