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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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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平寧平原,一處不知名的森林裡

一青一銀兩道身影極速飛奔在灌木林間,驚起一陣雲雀和斑鳩的撲騰聲,這些幼小的野禽都擔驚受怕起來。

最前面的那個青色身形顯露出來,正是面如素玉、古井不波的北鏡,他僅僅只是腳尖輕點在樹林的青蔥草葉之間,就能夠借力移動到數米之外,無形的氣流託著他,護著他,所以他可以做到纖塵不染。

但是身後那個銀色身影就做不到,修文大口大口地喘息著,瘦得好像細麻桿一樣的兩條腿一刻沒停地狂奔,但是始終落後於北鏡。

他身上已經穿上了那件銀色的精鐵盔甲,不得不說,那個矮人老闆做得確實極為貼合,身上許多關節都做得非常靈活,絲毫不影響運動。

不過,修文依稀可以感覺的到,北鏡做這套盔甲的用意,一部分當然是可以起到防護作用,而另一部分,就是鍛鍊。

靈界力量順著靈路在身上運轉,會逐漸更改一個人的身體強度,這種一般都會出現在剛經歷啟明之後,維持依照具體情況,但是不會超過一個月。

北鏡決定開始不斷訓練修文,加速靈界力量改變他身體的速度,一旦過了時限,靈路鎖死之後,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就無法接受新的體格變化。

“休息一下吧。”停下的北鏡等待著修文狂奔過來,終於露出一絲若有若無地笑意,開口道。

修文大口大口地喘息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是……老師……”

一大一小兩個人慢慢坐在了苜蓿草地上,修文託著下巴,瞪著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問道:“北鏡老師,你跑得這麼快,我根本跟不上你的速度。我什麼時候能變得跟你一樣厲害?”

“這些東西是沒辦法教的,我最多隻能引導你去理解,並且需要不斷去嘗試,去練習。王冠只能教授聖徒如何去嘗試,如果去感受流淌遍全身的靈力。至於你們能夠將自身力量結合所擁有的能力而爆發出多少威力,就需要看你們個人的修為和領悟了。

我曾行走過邊境之上,見過許多你根本無法想象的能力和天賦,他們的戰鬥方式另類奇特,甚至怪異到聞所未聞。”北鏡停頓了一下,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再度用他獨特溫和的嗓音繼續說道,“簡單點說,靈術的根源,在於你汲取調動的靈力,和你能夠與外界元素產生的共鳴所引起的激盪,這樣爆發的力量也就是普通人認為人力無法達到的奇蹟。”

修文一邊努力記著,一邊不斷思索著北鏡說的這些話,看上去有些憨憨的可愛。

“那麼,同樣的奔跑,我們都會遇到風阻,你跑得越用力,受到風帶給你的阻力就越大。相反,如果你可以將風帶來的阻力變成一種助力,那你就可以像我一樣快了。那麼這樣看來,唔……你的餡餅已經烤焦了……”

“嗯嗯……”修文若有所思地點著小腦袋,“餡餅?什麼餡……哇啊!”

小修文猛然反應了過來,立即手忙腳亂抓起一根樹枝子,不過為時已晚,眼前只剩下一塊硬邦邦焦炭一樣的東西。

“這……”修文小臉頓時通紅,他這幾天一路跟著北鏡走來,開頭說著負責照顧北鏡和自己兩人的飲食起居,但是總是因為馬虎大意而弄得一塌糊塗。

而且,他們臨行前在混亂之領裡買了好多味道很好的牛肉餡餅作為乾糧,已經所剩無幾了,這次還烤焦了一個,委實是心疼這麼好吃的食物。

北鏡從自己的行囊裡拿出一個牛肉餡餅,微微一笑,摸了摸修文的小腦袋,“你吃我的吧,我不餓。”

修文還是照例將餡餅一分兩半,將另一半放到了北鏡的行囊上,這才滿心歡喜地吃著自己那塊兒。

已經開始閉目養神的北鏡自然感覺到了修文細心的小動作,猶豫了一下,搖頭一笑,從懷裡拿出七八個紫色小果子,“慢點吃,吃點水果吧。”說完,自己拿起一個,和那半塊牛肉餡餅,細口慢嚼地吃著。

修文吃得腮幫子鼓鼓的,意外地看著地上多出來的幾個紫色小果子,“老師,這是什麼?”

“紫蘭果,我一路上隨手摘了一些,早點吃完,我們需要繼續趕去到阿倫科爾郡城。”北鏡一口咬下那紫色小果子,頓時汁水流出,酸酸甜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開來,確實味道不錯。

“阿倫……”修文對這個地方感到生澀。

“阿倫科爾郡,神聖光明帝國最北端的城市。”

“我們去哪裡做什麼?”修文問道。

北鏡眼底閃過一絲若有若無的回憶之色,“去見我的第一聖徒,也就是你的師兄——冷翼,我來梅斯菲爾德領之前和他說過,一起去阿倫科爾郡會和。”

修文撓了撓頭,他對奧斯汀大陸的地理位置和各個城市一點也不知曉,只想著要是有機會,還是要好好去弄清楚比較好。

—————————————

已經過了黃昏,愈漸濃郁的暮色,將無邊的森林籠罩進深灰色的暗影裡,漸漸黑下來的夜空,看上去靜謐而又柔和,幾顆孤零零的星光點綴在那穹頂之上,引人浮想聯翩。

修文一個人蜷縮著腿坐在火堆旁,瞪大了眼睛看著四周的黑暗,他還是有些陌生。

想想幾天前,一個強大神秘的男子救下了他,帶著他離開了地獄般的生活,不用忍受隨時可能被吸乾血液的命運,這就好像做夢一樣。

可是就在剛剛,北鏡起身說了一句“待著別動”,就很快離開了,消失在了茫茫暮色中。

在火堆旁,修文閉上了一會兒眼睛,他按照北鏡說的感受風帶動著的細微氣流,可是過了很久,他睜開眼,那個男子依舊沒有出現。

周圍是空曠的森林,連頭野獸都沒有。無數巨大的參天古木彷彿一個個黑色的巨人,矗立在自己的周圍,它們低下頭憐憫地看著孤單的自己。風吹過婆娑的樹冠,沙沙的聲音彷彿是他們的竊竊私語。

修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零。

“噗通!”突然,一個黑影帶著血的甜腥“飛撲”了過來,修文如臨大敵,他屏住呼吸,握緊拳頭,起身看去。

“我回來了!”北鏡沉穩的聲音響起。

修文立即跳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面前的男子,同時臉上洋溢著真切和喜悅的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高興,“老師,我還以為你……”

修文說到一半,聲音有些哽咽,他沒有說下去,但是北鏡從他溼漉漉的眼睛裡還是看到了一點亮晶晶的淚點,好像天邊最亮的幾顆星辰。

“還以為我會不會不要你了?”北鏡不知道何時,抬起頭不自覺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修文突然白嫩的小臉紅了起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看著自己的弟子又哭又笑的樣子,好像觸動了北鏡心底最柔軟的什麼東西一樣,他認真地解釋道:“你放心,我是王冠,你是聖徒,我跟你說過,聖徒永遠追隨著王冠,王冠永遠會保護著聖徒。所以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嗯!”修文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繼續開心地笑著,他看著一臉冷冰冰的北鏡,心中卻滿是溫暖和感動。

“好了,你餓了嗎?”北鏡拍了拍修文的後背,開口問道。

修文不自覺吞嚥了一些口水,他們身上的乾糧早在一天前已經吃完了,後面吃了幾次水果,可是修文畢竟還在長身體,肚子餓得快。

北鏡指了指不遠處的散發著血腥味的模糊黑影,“你先等等吧,我處理一下,今天吃點烤肉。”

修文這才藉著火堆帶來的光亮,看清楚了那團黑影,是一頭已經死了的野豬,帶著兩根白森森的獠牙,看上去有些恐怖,不過它黑色鬃毛的脖頸處有一個血洞,還在冒著汩汩的熱血。

“還真是……”修文瞪大了眼睛,看著北鏡尾指上戴著的那枚青色戒指瞬間化為了一柄筆直的長劍,“老師,這是……”

“一件半聖器,叫做【碧色誓約】,本質上是一枚戒指,它的能力是可是隨著我的意識而任意變換形狀,所以也有人叫它【變形蟲】,這也正好說明了它千變萬化的特性和可軟可硬的能力。副作用幾乎微乎其微,就是它大小有限度。”北鏡一邊解釋著,一邊切割著野豬身上的肉。

“聖器,這個又是什麼?”修文迷惑地嘆了口氣,覺得自己要學的還有好多,好不容易搞懂一些東西,馬上又還有新的未知事情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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