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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蛇發女鏡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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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汀大陸東南一角,南瑟夫郡

奧古斯都王國以及周圍附屬郡國結成的聯盟國,其中作為聯盟國之一的南瑟夫郡城是典型的南方國家規格,就是一個郡城即為一國,由國主作為最大的統治者,並且需要定期向主國進貢。

奧古斯都王國聯盟並不像北方的神聖光明帝國一樣,透過宗教主義神權和政治主義君權來領導。作為南方第一大國的奧古斯都,是由強大的一位君王來統治,下面設有樞機會作為核心權力中心。

樞機會一共有十四位樞機會卿組成,其中三位會卿是由奧古斯都王國從中選拔擔任,另外十一位中,十位則是各個附屬國派人擔任,還有一位則是獨立的監察使擔任。

而這一位監察使恰好就是南瑟夫郡城的國主【龍王】艾歐斯,他統治的南瑟夫城最大的原因還得因為緊挨著精靈森林的那一條巨大裂縫,就好像是一道天塹將大地切開。

最為關鍵的是,這道天塹之中,充斥著濃郁的靈界力量,也就自然而然的誕生了許多靈界生物,還包括許多半聖器和聖器,這才是艾歐斯能夠躋身成為樞機會卿的原因。

這條巨大的天塹由於充滿了靈界氣息,所以終年吞吐著灰白色的霧,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狀,被稱之為【大漩渦】。

一開始不乏有些自恃實力的靈術師前來,但是幾乎大部分都命喪其中,也消耗了不少其中的靈界力量。

後來被設下封印,歷代南瑟夫郡的國主都佔有【大漩渦】,他們歷經千辛萬苦,從中獲得了不少強大的聖器,所以這些強大的聖器和歷代國主遺留下來的靈密知識傳承到了艾歐斯手上,不出意外地造就了一位神秘而強大的靈術師。

據說,【龍王】艾歐斯是足以媲美十重冠冕的存在。

南瑟夫郡外圍有著極為高大的城牆,因為修建城牆的國主認為,高聳的城牆給人以堅不可摧的印象,高大即是力量。在這綿長堅厚的灰色城牆上後則是層層疊疊城堡式建築,分佈著有圓形的塔樓,狹小的窗戶、半圓形的拱門、低矮的圓屋頂、逐層挑出的門框來做裝飾。

大量使用立柱和各種形狀的拱頂而達到一種敦實厚重、均衡安穩、力度飽和的美學效果,狹小的視窗與內部廣大的空間形成強烈的對比,使得城堡內部光線暗淡,進深極深,給人一種神秘幽暗之感。

街道四通八達,全部是由磨平的白色的花崗岩石板鋪就而成,順著主幹道末端的最高一座城堡就是【龍王】艾歐斯住所,前面還有極盡奢靡的庭院。

庭院裡佈置恰當的大理石噴泉、廊柱、拱門等等,還有修剪成各種形狀的杉陵灌木,爬滿了牆園的刺槐和薔薇……

一位裹著白色長袍的護衛模樣男子帶著兩位穿著寬大黑色斗篷的男子走進庭院裡,“王冠大人,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告國主。”

為首被稱之為王冠的男子微微頜首,沒有說話。

當這位白袍護衛邁著步子離開之後,另一個戴著斗篷的人摘下了寬大的帽兜,這是一個長得極為俊美的男孩子,身材欣長而結實,有著少年人的活潑和躁動。但是眼神清澈,濃密而柔軟的睫毛覆蓋著他藍色海洋般的瞳孔,他的嘴角總是上揚著,給人一種年輕男子特有的陽光和溫潤。

“蒼昊!”被稱之為王冠的那個男子依舊不苟言笑,但是看見自己的聖徒東張西望、一臉好奇地東摸摸西碰碰的樣子,他不禁低喝一聲。

蒼昊吐了吐舌頭,抱怨道:“我的王冠大人,你說我們一路從耶路撒冷南下走到這裡,好無聊的。”

【火之冠冕】蘇爾特·麥迪羅,在蒼昊眼中,蘇爾特就是一個宛如神祇一般的男子,從來都是不苟言笑,他好像從來不會因為某事而欣喜,也不會因為某事而悲傷,一直給蒼昊一種靜止的遠山卻煙霧繚繞的感覺。

當年瘦小的蒼昊飢腸轆轆,渾身是傷地在街頭看見了蘇爾特。當時的蒼昊一度認為自己已經死了,眼前這個冷漠孤傲、纖塵不染的男子是天神,要麼也是天神派來牽引自己的人,帶自己去沒有痛苦的天堂。

後來蒼昊一直跟著蘇爾特,慢慢長大,眉宇間逐漸長開,原本瘦小的身體也開始顯露出勻稱的肌肉線條,可是蘇爾特還是那樣,一點沒變,臉上看不出有什麼區別,就好像依舊是一座終年被煙霧遮掩的遠山,靜止如淵,光華內斂。

“我們又不是來玩的,黑皇帝下達的黑旨是需要來這裡交換得到那件聖器,我們沒那麼多時間玩其他的。”蘇爾特神色有種說不出的凝重。

蒼昊撇了撇嘴,有點小委屈,“可是,我們難得出來一趟,我從來沒有來過南方……”

蘇爾特愣了愣,其實蒼昊說得不假,他身為【火之冠冕】的掌控者,一直沒有聖徒,直到八年前西塞羅大主教召集自己,說自己的第一位聖徒已經出現了。

蘇爾特動身前往,他其實一直對自己的聖徒有所期許。但是,在跋涉數千裡後,最終在荒野上撿回了一個髒兮兮的小男孩兒,帶回了耶路撒冷。

蘇爾特貴為【火之冠冕】,同時也是十重冠冕之中單體爆發最強的一個,也就經常需要和深淵異種打交道。

年紀小、身子孱弱的蒼昊任勞任怨地跟著蘇爾特輾轉奧斯汀大陸西北一帶,幾乎許多危險的地方都有他們倆一大一小的腳印,蒼昊一直沒有叫苦,總是嘻嘻哈哈的。

語氣略微柔和了一些,蘇爾特眉宇間卻有一絲陰翳,“自從接到黑皇帝的命令,我們一路南下,我感覺有一點不對勁……”

“難道還有人想對付我們不成?我們可是王冠和聖徒吶!”蒼昊大呼小叫,全然一副樂天派的樣子。

蘇爾特默默地點了點頭,神色依舊還是那樣不變的冷峻,一點都不像他所掌握的冠冕那樣,狂暴而熾熱。

“王冠大人,我家國主願意召見你,請隨我來。”忽然,在庭院前,剛才那位離去白袍侍者走了過來,神色恭敬道。

蘇爾特鼻子抽了抽,神色微微一變,低聲對身旁蒼昊道:“留在這裡,哪裡也別去!”

蒼昊張了張嘴,但是猛然間抬頭看見自己的王冠大人眼神凝重,也就點了點頭,乖乖地站在原地。

蘇爾特緩步跟著那位白袍侍者,走進了城堡的偏廳。

“請吧,王冠大人,國主就在裡面等您。”白袍侍者躬身拂手,順著他的手是一條幽深的甬道,漆黑一片,一眼望不到底。

“艾歐斯住在這裡面?”蘇爾特有點驚訝地問道。

白袍侍者低下了頭,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國主就在裡面,別讓他久等了。”

蘇爾特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走進了深深的甬道里面,後面的大門緩緩被關上,通道里的黑暗中似乎亮起一點光芒,在這漆黑一片中呈現詭異的幽藍色。

周圍的黑暗中,幾乎若不可辨地能感覺到幾絲若有若無的靈界氣息,但是這種氣息就連蘇爾特都沒有遇見過,彷彿帶著夜晚的寒冷,如刀刃切割在肌膚之中。

蘇爾特身上的靈路刻紋宛如活了一般亮起,火紅色的,彷彿滾燙地岩漿在身上流淌,尤其是他的雙臂,就好像鍍上了一層金紅色的刺青。

他知道,自己中計了……

“好久不見,蘇爾特……”黑暗裡,一個幽幽的女子聲音傳來,宛如黑夜裡盛開地一朵妖豔的曇花。

全身靈路啟用的蘇爾特緊皺眉頭,他眯起眼,黑暗裡的那名女子的曼妙身形若隱若現,她穿著一件緊腰高叉的黑裙,裙襬長長的拖在身後,猶如一朵綻放的黑色花朵,搖曳生姿地走來,寒冷的堅冰順著甬道緩緩朝著蘇爾特蔓延,就好像是一條吐著鮮紅蛇信子的魅惑美女蛇。

隨著她移動之間,白皙的長腿在黑裙兩側的分叉之間若隱若現。

而蘇爾特則是看清了對方的臉,“是你,達芙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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