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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慶合節的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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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雲霧繚繞有仙山之稱的白暮山下,坐落著白暮鎮,此地界物產豐富,富饒和樂。

正當午,大街小巷燈籠串聯,攤販首尾相連,各分道兩邊秩序井然,百姓笑容滿面,孩子們追逐奔跑,有笑聲叫賣聲……顯然是個過節過集的日頭,而百姓們交頭接耳喜氣洋洋,話裡話外都離不開盼望已久的“慶合節”。

而今值天沐國佑德51年,農曆三月初六。天沐國上到都城皇宮下到村戶柴院,舉國歡騰,不管走到哪裡都是這副張燈結綵的熱鬧景象。

只不過,白暮鎮更加熱鬧。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武林世家甚至乞丐,各色各異的人們快擠破了頭,不為別的,就為仙山之外的山外山,有個修真大派歸鶴門會在節後收徒。

不拘身份,只要年齡不過15,測試透過即可被帶往仙山。

如今,這白暮鎮除了清出來的官道及“眾合廟”外,哪哪兒都是人,甚至房簷樹頂都蹲滿了。他們迎著烈日翹首以盼,隨著一聲洪亮的鐘鳴傳出,鼎沸的人聲就停了下來,所有人一同望向了“眾合廟”的方向。

站得高或離得近的人能隱約看見著道袍的一眾道人,隱約聽見誦著聽不懂的經文。位高權重的官員們集體跪首,等著高高升起的白色煙柱升入雲端,已過了半個時辰。

又有廟祝高唱經文,結尾高聲一句:“恭祈合眾通力千臂神武天尊戰神,佑我天沐江山永固,保我天沐國泰民安……”

後樂起,請法相花車巡遊香火。當高近兩尋(快三米),身穿莊美法袍,頭戴金翎冠,手有千數,持諸多武器的神相出現在人們的視野時,所有人不約而同低頭禱告。

“求合武天尊保佑,無病無災……”

“合武天尊在上,請賜我三人之力助我武功再上一層……”

“願合眾人之力,祈求親人重聚……”

“求今年商會合作順利……”

“……”社會百態,所求不一。

“求合武天尊,佑我夫妻和諧,合力生子……”當蘇君與聽到這句時,沒忍住轉頭去看,只見是個圓臉婦人,正極度虔誠的閉著眼合手禱告,臉頰坨紅。

“合武天尊還管這個?”他有些震驚不由自主張口,誰知也被別人聽見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個布衣大叔帶著點猥瑣的笑轉過來,正要跟這個說話的年輕小夥咬耳朵,就看見個鐵塔似的高壯漢子,不禁一頓,但想到什麼笑得更猥瑣了。“外來的吧?我就跟你說道說道,合武天尊主管合力合作事項,也是個戰神,但兩個人一起做什麼都有合作的意思,所以啊,你懂的……”

大叔“嘿嘿嘿”的笑了幾聲,又接著說:“只要勁兒往一塊使,啥事辦不成,如果夫妻二人或者情哥哥情妹妹願意一起……做什麼事,祈求福賜,男人會更加嗯哼,那什麼時間長,還特別順利和諧……”

“尤其是後生你這樣的壯漢,乖乖不得了啊,你得10尺(兩米)高吧,這三天三夜也停下不來……”

話音剛落,周圍一星兩點的又冒出幾個笑聲來,而女人們則羞紅了臉,甚至有膽大的眼神亂飛瞟他。

蘇君與不禁瞪大了眼,他從來沒聽過渾話,還與人人敬仰的神有關。頓時羞臊的俊臉通紅,從來沒接觸過大人話題的他只能無措的搖擺著大手:“這……這……”

“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大叔突然嗤笑一聲,上上下下掃視著蘇君與,粗布黑衣包裹下結實遒勁的臂膀,寬闊的肩胸,長而有力的腿,還有一副不諳世事的小白臉。他嫉妒的直嘬牙花子,又想到自家婆娘,帶著優越和輕蔑道:“白長這麼大個了。”

“叔,我……我我今年才14歲。”蘇君與又羞又惱,聲兒也不自覺提高了。

“嘖嘖,喲還是個14的奶娃娃啊?”大叔一哽,更加不忿:“14早該通人事了,俺14娃都有了……該不會是你身體有疾?”

這下笑聲一片,正好花車正式開始巡遊,兩旁的人群都歡呼振臂將他們的笑聲淹沒,緊跟著也沒人再笑蘇君與,盡情投入這節慶中。

莫名被逗了一通的蘇君與也把這點不快拋諸腦後,沒心沒肺的跟著人群歡騰起來,14歲,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嘛。

巡遊狂歡結束,便是排隊上香,想來人也不會少,蘇君與也就沒去湊熱鬧,來白暮鎮的任務,就是想拜入山門,修仙去也。從人群中走出來的蘇君與,臉上掛著個巴掌印,但他渾然不管,只顧著往嘴裡塞冰糖葫蘆。

至於巴掌印,是當時看人群中哭著個小女孩,他就把人拎起來放他肩上,讓小孩騎著他找爹孃順便看花車,好訊息爹孃找著了,壞訊息他被誤認為是拍花子,然後被扇了一巴掌,他全程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對方是平民百姓,他是武林俠客,不能倚強凌弱。還是孩子解釋了誤會……至於糖葫蘆,是孩子爹的賠禮。

蘇君與很不捨的跟小妹妹告別,後踏入客棧打尖,住店就別想了。全是人,住不上根本住不上。他打算吃完飯就找個鄉野之地湊合一晚上。

為啥喜歡妹妹?還不是因為他有八個哥哥,個個壯的像座山,而他之所以不像山而是像個瘦塔,是因為他八個哥哥也想要妹妹想瘋了,見他長得像娘就各種藉口不讓他練功,各種溺愛他,什麼好吃的好玩的都給他,就差把小裙子雙手給他捧來。他爹孃面對小兒子的求助都愛莫能助,甚至娘還幻想讓他穿女裝並得到了八個哥哥的支援,於是,他逃了!

蘇君與飽腹後突然聽得身後那桌有人提到“歸鶴門”,“鼎爐”字眼,於是側耳傾聽,“大傢伙今多為這歸鶴門而來,你可知仙人們為何要在這白暮鎮節後收徒?”

“這不是流傳已久,每100年一次麼?有多少人能趕上這運道兒,就是趕上了還不一定能選上呢。”

“300年過去,也就選上那麼一兩個人,凡人有靈根何其艱難。其中就有我那去了做了雜役的雜靈根親戚……這事兒啊是歸鶴門六大主峰之一漣霜峰爆出鼎爐鬧出來的……”

“啥?鼎爐?”

“你小點聲,300年的秘聞了,要不是我們關係好我能跟你……”

兩人聲音壓的更低,但周圍多少俠客高人,聽還是能聽見的,此刻都不約而同的豎起來耳朵。蘇君與讓小二把他面前的三摞盤子撤掉上了壺茶,還要了把瓜子,津津有味的繼續聽。

“那峰主秦邵川,本是渡劫長老,人稱漣淵仙君,資質卓越,年僅雙百已經半步化神,座下四弟子俱是英才,皆為單天靈根,火,金,木,水,人人稱羨。哪知,這四個弟子其實都是峰主鼎爐!”這人是有點說書潛力在身上的。

“鼎爐又怎麼了?那不就是妾……嘶,你是說這師父不顧倫常啊?”另一人對修真界八卦顯然不陌生。

“關鍵是,這四個弟子都天賦異稟,年紀輕輕結丹,到哪都是天之驕子。做了鼎爐,這不自毀前程嘛!”

“那依你所說,這四個人都不是自願的?可又是怎麼發現的?”

“聽說是那個四徒弟,剛拜入門下不久,卻被強行堆砌修為,他覺得奇怪留了個心眼,在快結丹的時候假裝心魔拖延時間,後意外發現師父跟那三個徒弟的醜事。”

“嘖……四個人,玩的真花啊。那這四徒弟怎麼樣了?”

“本來鼎爐一事也沒有那麼嚴重,誰知道四徒弟發現這師父已經被魔修奪舍了,他悄悄的告知掌門……”強取豪奪的師父沒問題,強取豪奪的魔修就有問題了,這修真界也不是那麼浩然正氣,與這民俗又有什麼區別呢。蘇君與咂嘴。

“掌門也不可能相信這區區弟子的一面之詞吧?”

“你聽我說嘛,既然有人揭發,那就驗證,身正不怕影子斜吧,這漣淵確是透過了秘寶測魔的鑑定,於是這四徒弟就以誣陷師父謀逆的罪要逐出師門。誰知道這漣淵以自己沒教好自己有罪,自己徒弟自己管的理由把四徒弟要回去了。”反轉來了,大家聽得也挺上頭。

“那這四徒弟豈不是落入虎口,還有那師父到底是不是魔?”

“是魔。原來這是四徒弟和掌門商量好的,四徒弟故意落入魔掌,在丹成被收割之時偷襲了漣淵,那漣淵露出破綻,被發現了魔氣。掌門合眾人聯手將這漣淵神魂殲滅了。”又是一個反轉,一眾偷聽的俠客滿意的喝茶的喝茶,吃酒的吃酒。

“那還真是可惜了以前的漣淵仙君哩,唉,其他三個徒弟呢?”

“都死了,據說是那魔頭死前殺的,還想殺四徒弟,沒得逞。據說四徒弟現在已經劍道至臻,是一方大能了!”結局喜聞樂見,還挺唏噓,這麼一看,這個四徒弟算是有勇有謀有正氣。

“嘖嘖嘖,腥風血雨跌宕起伏,修真界真是攪動風雲,還是咱們這裡和平。”話雖如此,可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嚮往。

“唉不對,這跟慶合節有啥關係呢?”

“有啊,據說當今無人飛昇,無神可應,四徒弟上仙山前在人間聽過合武天尊,便在宗門合力奸魔時禱告,真的如有神助。歸鶴門感念合武天尊,便將天沐國納入庇佑,100年開一次山門。”那人講完,不勝唏噓。

“怪不得這裡有道家庇佑,卻也人人都信奉合武天尊。我聽我太奶說,合武天尊是天沐建國時出現的,開國聖天……皇帝親封為合眾大仙,又是武神……距今不過400年……”另一人也嘆道。

“嘿,我當官的親戚接觸過宮裡那些眼高於頂的修士……他們講究信則來,不強求,但要真到事兒上,你是求神還是求修士?合武神,既然合力破萬難,那合力做壞事不也可以?說到底,也不過是……”說著說著,這人語氣有異。

“你怎麼那麼多親戚?可別都是道聽途說。合武天尊很靈驗的,壞事可做,但做了可得有命在。”八卦可聽,原則不能壞。

“唉,說句大不敬的……眾力之下,山可移海可填,神是神,還是你們自己呢?”

“你們膽敢對武神不敬!”有人聽到這裡暴喝起身,隨後一陣雞飛狗跳,打起來了。

“你身上怎麼會帶有蒼梧國的絹絲,枉我將你引為知己,哪知你是別國間諜還在這裡妖言惑眾!”似乎是爭鬥中掉出來了什麼,被人揪住。

“這麼說來他的故事那是一個字都不能信啊!來我天沐有何企圖?”又一個加入戰局。

……

故事聽完了,蘇君與拍拍手上的瓜子屑結賬走人,卻突然被人喝住:“你這大個子面生的很,從何而來!拿出身份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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