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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影帝身邊的小助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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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詹曉慧,自我出生後就沒見過爸爸,家裡只有媽媽和外婆。

媽媽每天都要努力工作,早上很早出門,早到我還沒醒的時候,但是每次出門都會給我一個親親。

晚上回家時間不定,有時在我和外婆吃晚飯前,有時在我睡著後,如果我睡著了,媽媽也會給我一個親親再睡。

自我記事起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只有外婆能整天陪著我在家。

我也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沒有爸爸這件事情是獨特的,因為當我學到這個詞的時候問外婆我為什麼沒有爸爸,她回答我有些家庭就是不完美的,有人只有媽媽,有人只有爸爸。

而我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有媽媽和外婆的陪伴,每天不也很開心嗎?

我接受了外婆的回答,從此不再問爸爸的事情,因為每次提到爸爸的時候,外婆都會偷偷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我知道哭代表外婆不開心,而我不想讓外婆難過。

所以在幼兒園自我介紹環節裡,其他小朋友介紹了自己的爸爸媽媽,而我介紹了媽媽和外婆。有小朋友問我為什麼不介紹爸爸,我也很坦然的告訴他們我沒有爸爸。

老師知道我家的情況,制止了其他小朋友嘲笑我的行為,並告訴大家,每個人都有爸爸媽媽,只是有些小朋友的爸爸媽媽不會生活在一起,但他們都非常愛自己的孩子,因為每個小朋友都是爸爸媽媽愛的結晶。

我有些不贊同老師的話,但我很喜歡這個老師,就沒有大聲地戳穿她,而是在下課後叫住老師,把我外婆的話說給老師聽,告訴老師我沒有見過爸爸,外婆告訴我,我就是沒有爸爸的特殊的小朋友。

老師笑著點點頭,摸了摸我的腦袋說知道了,但是這件事情不可以告訴其他小朋友,只告訴老師就可以了。雖然我不懂為什麼,但我還是聽話地照做了。

後來在幼兒園裡,因為我是唯一的一個沒有爸爸的“異類”,小朋友們雖然不會明面上欺負我,但做什麼都會繞開我,導致我總是一個人。老師講了好幾次都沒有辦法,但我不介意,因為我是特殊的小朋友。

直到我上幼兒園大班時,班級裡轉來了一個和我一樣特殊的小朋友,他沒有媽媽,而且爸爸也不管他,送他過來的是保姆阿姨。因為他和我一樣,所以我們倆就成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外婆也很開心我交到了朋友,在知道他的情況後,就讓我經常帶他來我家玩,我們一起完成手工作業,一起吃外婆做的好吃的,後來見他家裡人實在不關心他,還在我們家為他準備了一個房間。

即使後來上小學後,我有了新的朋友,他也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因為他和我一樣。

但這樣的生活直到小學畢業,考完放假後,我興沖沖得邀請他和我一起出去玩,但他告訴了我一個壞訊息:他要走了,他爸爸讓他去別的城市生活學習,無論他怎麼哭著求他都沒用。

知道訊息的那天我們都很難過,外婆也很難過,她帶我們去了我想去好久的遊樂場,又帶我們去看了動物園裡的羊駝,最後給我們做了一桌好吃的菜。

等第二天醒來時,他就不見了。

但很快我就從失去小夥伴的悲痛中清醒過來,因為我上了初中後,媽媽工作更辛苦了,經常帶著一身酒氣回來,為了不打擾我休息,連晚安吻都沒了。

我不想讓媽媽這麼辛苦,說我可以每天不吃肉肉,不穿好看的小裙子,不去遊樂園和動物園,只想讓她天天在家陪我。媽媽很開心,但她拒絕了我的請求。

她告訴我,家裡只有她能出去工作,掙錢給我們花,讓我們住漂亮的房子,穿好看的衣服,如果她天天在家陪我,那我們一家人就要出去乞討了。不過媽媽雖然沒能天天陪我,但一個月至少有兩天,媽媽和外婆都在家。

我不是沒有問過媽媽的工作,但她無論如何都不肯告訴我,只讓我好好學習,以後找一份好工作,不要像她一樣每天這麼累。

於是我開始每天刻苦地學習,在學校的排名逐漸上升,終於在初二的時候,成績穩定在了年級前三。當我第一次帶年級第一的獎狀和獎品回家的時候,媽媽和外婆都很開心,做了一頓大餐獎勵我。

我也沒有因此懈怠,最終以全校第二的好成績被重點高中錄取。

但就在我升高中那年,外婆因為病痛永遠地離開了我。送走了外婆後,媽媽依然每天在外忙碌,於是高中時期我就成了住讀生,依然專注於學習,保持著年級前五十的好成績,每天往返於食堂、教學樓和宿舍之間,只有每個月的假期能和媽媽見面。

我漸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每天忙碌地學習著。

但是好景不長,那是高二上學期的一個下午,班主任告訴我,我的媽媽生病住院了,還是醫生聯絡的他。

我立馬和班主任請假,在他的陪同下前往醫院。媽媽瘦削的身體躺在病床上,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見我們走進來後,就把班主任單獨拉倒外面說話,我坐在床邊陪著媽媽。

很快媽媽醒來了,她掙扎著要起身,我搖起病床,扶著媽媽靠在床頭。

我問媽媽什麼時候生的病,為什麼不告訴我,媽媽說不想耽誤我的學習,而且她覺得自己身體沒問題了才繼續工作的。我沉默的看著媽媽,心裡埋怨自己,平時對媽媽的關心還是不夠。

這時班主任進來了,臉色不太好,和病床上的媽媽對視了一眼,媽媽點點頭,他才把醫生的話告訴我。

原來媽媽很早就被確診了胃癌,因為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現在已經是晚期了,只有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了,只能採取溫和的手段,讓病人減輕痛苦。

從班主任說出胃癌兩個字開始,我就流下了眼淚,聽到最後,我已經哭到不能自已了。媽媽輕輕地拍著我的背,直到我心情平復以後,才發現病房裡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了。

媽媽用很平靜的語氣跟我說,她早就知道了這件事,但是家裡沒有足夠的錢拿來治病,還不如趁這段時間多掙點錢,給我多留一些錢,這樣即使我以後一個人生活,也不用太辛苦。

又說她知道我從小就沒有爸爸,被很多人看不起,但是她也沒辦法,也不想再給我找一個爸爸,她不習慣,我也不一定喜歡。

最後媽媽給我道了歉,說很抱歉把我生下來,還讓我從小到大就沒有過上幾天好生活,說很抱歉以後的路只能讓我一個人走了。

但媽媽不知道,我很高興能成為她的女兒,成為外婆的孫女,即使沒有爸爸,我也在媽媽和外婆愛的包圍中長大,即使家裡沒有其他小朋友的豪宅和豪車,沒有其他小朋友的限量款遊戲機和鞋子,但是外婆只做給我吃的炸串、韭菜盒子和山楂雪球他們也沒有。

我一直都過得很幸福。

但我不是不怨的,我怨媽媽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生病的事,怨爸爸為什麼不來找我和媽媽,怨我為什麼還這麼小,還只是一個需要她們保護的孩子。

但此時此刻,我只想陪著媽媽,和她一起過完剩下的日子。

我找到班主任請了長假,他本來是不同意的,但我保證在陪媽媽時會認真學習,而且麻煩老師把每個月的月考卷子幫忙帶給我。因為我學習成績一向很好,是班裡的好苗子,就同意了。

我把書本和各種習題冊以及試卷全部帶回家後,就開始了醫院和家裡兩頭跑。為了讓媽媽每天過的開心,我還學會了做飯,尤其是燉湯,各種營養豐富的湯品。

班上的同學知道我家的情況後,每天都會有一個人把當天的試卷,老師講課的筆記帶給我,有時候還會留下來和我一起學習,互相交流。

媽媽就躺在病床上看著我們,一臉欣慰和驕傲。

但隨著時間的逝去,媽媽就像一朵逐漸枯萎的花,每天氣色都會更差。而且隨著病情的加重,疼痛也愈發難忍,我只能陪著媽媽聊天,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能好受一些。

離別的日子逐漸到來,這天早上看到媽媽很有活力,我就有了不祥的預感。她讓我把家裡的化妝品帶到醫院來,在病床上給自己上了一個完美的妝,讓我彷彿看到了沒生病前的媽媽,但從媽媽虛弱的語氣和吃力的動作中,才能看出來這是假象。

媽媽讓我坐到床邊,開始給我講她的故事。

媽媽年輕時是村裡最漂亮的女孩子,因為嚮往大城市的生活,就一個人來大城市打拼。她遇到了一個自稱是星探的人,告訴媽媽如果和他簽約,就能成為電視上的大明星。

媽媽自是不信,但他帶媽媽來到了公司,是當時就很有名的天寰娛樂,旗下出了不少影視歌三棲明星。他又拿出一份合約,讓媽媽簽字,合約內容大致是:天寰娛樂會出錢和資源培養她,讓她成為大明星,但是她所有的報酬天寰都要抽七成利。

自稱星探的人告訴她,實際上這是對每個簽約藝人的約束,督促她們好好幹,等到她成功為公司賺錢以後,會另外再籤一份合約,和公司五五分。

單純的媽媽簽約了,但她不知道這份合約下的陰私。

初期公司是很好,還安排了專業的老師教她唱歌跳舞和表演,還有自己的員工宿舍和員工食堂。但一年後,公司就原形畢露,開始安排她去參加各種酒局,媽媽不聽,公司就用合同來壓她,說必須聽從公司的一切安排,否則就要賠償五百萬。

初入娛樂圈的新人哪裡能拿出這麼多錢,媽媽就暫時屈服了,反正酒局上的人最多動手動腳,或者用色咪咪的眼神看她,也不會真的怎麼樣。更何況在參加完酒局後,她確實也得到了不少資源,賺了一些錢,在被公司抽取七成利後,她也能攢下一些錢。

但事情不會這麼簡單,因為公司的人開始大膽了,直接把她送到了某個大領導的床上,還給她下了藥。媽媽自是不從,就直接從房間裡跳了下去,所幸人沒事,只是要住院休養一段時間。

公司也不想鬧出人命,在花錢給媽媽醫治好後,就沒在管她,讓她在公司自生自滅。於是這麼多年,她只靠著自己一個人,在娛樂圈獨自打拼,而且因為公司的放話,只能接到一些不起眼的小代言和小影片短劇之類的。

媽媽講完了自己的故事,但是沒有提到我是怎麼來的,也沒有提她是怎麼在大城市裡買下一間地段還不錯的複式公寓的。我隱隱有些猜測,但不管如何,她都是我最愛的媽媽。

只是在最後,她讓我發誓,這輩子永遠不要進娛樂圈,不要靠近天寰娛樂,安安穩穩過好自己的生活就好。

我答應她這輩子永遠不進娛樂圈,永遠不會和天寰娛樂簽約,看媽媽放心後才在心裡想,但我會接近天寰娛樂,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他們犯法的證據,將這種大毒瘤徹底除去。

在媽媽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就這樣抱著她,看她在我的懷中逐漸失去呼吸,再也不會回應我的任何話。

我沒有叫醫生,在病房裡待到醫生例行檢查時,他們才發現不對,想把媽媽送到太平間,但我不想放手,這是我在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了,從此再也沒有人像她和外婆一樣愛我了,我怎麼能放手呢。

醫生沒辦法,找了幾個護士過來抱住我,趁機給我打了鎮定劑,我不甘心地暈了過去。

等我醒來後,發現病床旁邊守著我的是班主任和幾個同學,他們顯然知道了我不想放手的事情,一臉擔心地看著我,但我很冷靜,前所未有的冷靜,先感謝他們前來看我,然後拜託班主任幫我聯絡一下殯儀館,將媽媽的遺體火化。

最後收拾病房裡的東西準備回家,告訴班主任和同學我後天就能回學校。班主任問我要不要休息幾天再上學,我拒絕了,本來就落下了那麼多功課,得趁早補上。

第二天,我看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拉走了我的媽媽,最終她也要和外婆一樣,永眠於這個小罐子裡。他們問我要不要選擇後續的葬禮,我拒絕了,帶著媽媽的骨灰盒回到了家。

然後把提前準備好的遺照擺在了桌子上,和外婆的一起。媽媽的遺照是我在收拾遺物時發現的,照片中的媽媽剛到大城市,在手機中留下了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她炫麗奪目,眼中滿是對未來都是憧憬,是她人生中最美的時刻。

回到學校後,我開始瘋狂學習,除了吃飯外,每分鐘的時間都花在學習上,因為我一定要考上最好的大學,這樣我的目標才能完成。

後來班主任見我這樣,找我談了幾次話,讓我學習之餘也要放鬆,注意勞逸結合,並說如果我媽媽還在世,她肯定也不希望我這樣。

我這才放慢腳步,偶爾也去操場上走走,放鬆放鬆心情。

最終,在我不懈的努力下,取得了全省前五十的好成績,基本上所有學校任選。

想著我立下的目標,最終選擇了一所全國知名的政法院校。

既然媽媽是被合同坑到的,那我一定要好好學習,未來幫助更多人不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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