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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將晚，赤霞把天邊染的通紅，血色的雲彩逐漸蔓延開來，通紅的天幕下是緊張行動的人。
他們身上的警服已經破損，臉上或多或少帶著傷口，步履蹣跚，相互扶持著向前走。
“夜修還沒抓到，隊長，我們不能就這麼走了。”
“從長計議。”鄭永強有些脫力，說話的聲音都帶著倦意。
“這次機會千載難逢，如果不抓住夜修，恐怕這輩子都抓不住他了。”
“那你看看。”鄭永強指著周圍一圈人，他的雙眼有些微微發紅，抖著聲音，“所有人都受傷了，況且你也不知道夜修具體位置，拿這麼多人的性命去賭嗎？”
那人低下頭，不再吭聲。
此時，另一名警員驟然開口，語氣緊張，“隊長，走不掉了。”
鄭永強聽後，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瞬間，他感覺渾身的血液開始逆流。
前面不遠處停了三輛黑色商務車，看車牌號就知道來頭不小，如果是夜修的人話，那麼他們全都得栽在這。
車門開啟的聲音響起，紀遠川從車裡走了出來，隨著他的動作，紀廣白和倪璋也跟著下了車。
紀遠川戴著墨鏡，透過鏡片打量著眼前的這群人。
穿著警服，渾身是傷，明明每個人都筋疲力竭了，眼神卻還是銳利的，在看到紀遠川一行人後，立刻掩飾起虛弱的模樣，站直身子，雙手握槍。
紀遠川摘下墨鏡，衝著鄭永強張來雙臂，闊步走過去，“強哥，好久不見！”
鄭永強明顯認出他了，但是面色依舊冷硬，帶著隊伍退後幾步，警戒道：“我不認識你。”
“強哥你忘了，西藏的時候咱倆見過，還有那次我出車禍，是你給我做的筆錄。”
鄭永強避開他的視線，“我不記得了。”
紀遠川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警徽，笑道：“升職了，緝毒支隊大隊長，強哥你可以啊。”
“我說了我不認識你。”鄭永強盯著他，眼神中帶著堅毅與果敢。
紀遠川微微一笑，不勉強他，兩隻手抄在口袋裡慢悠悠地來回走著，“當我胡言亂語啊。”
說罷他看向紀廣白，“哎，小白，你說那個夜修這會應該在哪啊？”
紀廣白立刻明瞭，答道：“離這不遠，往北走五公里有個廢舊汽修廠，在那貓著呢。”
“噢，在那啊。”
鄭永強一下就看出了紀遠川的用意，他握槍的手微微鬆開，心底也不似方才那樣緊張，但仍冷漠道：“你們黑吃黑，別拿警察當槍子兒。”
紀遠川聽後大驚，“我是正經公民啊鄭警官。”
鄭永強懶得和他多說，“既然是正經公民，就讓路。”
紀遠川聞言匆忙讓開，他身後的人也跟著他的動作讓出一條路。
鄭永強攥了攥拳心，他不清楚紀遠川到底要做些什麼，也無法保證就這麼走過去會不會有危險，他深呼一口氣，強壓住心頭的緊張帶著人走了過去。
看著鄭永強等人離開後，紀遠川的緩緩戴上墨鏡，涼聲道：“小白，跟上保護強哥。”
“是。”
“哎，等等。”紀遠川叫住他，囑咐一句，“注意隱蔽，被人發現強哥得吃處分，好不容易升了。”
紀廣白笑了，“好。”
……
看著天色逐漸變黑，紀遠點丟掉手中的煙，用腳踩滅，靜靜地看著匆忙跑過來的倪璋。
“老大，毒窩端了，但抓的是夜修手下的一把手，他跑了。”
“正常，能這麼輕易被抓住，他就不是夜修了。”說完，紀遠川抬頭，“許承呢？”
倪璋面色有些不忍，轉過身去伸手指了指。
紀遠川走過去，看到許承整個人已經被打得沒有一點生氣，刀傷，燙傷，燒傷，遍佈全身，身上的黑色西服被血浸溼，一張臉被血糊得看不清原本面貌。
即使已經如此虛弱，許承在看到紀遠川后，依舊強撐著打起精神，喊了一句，“老大……”
紀遠川眉目低沉，眼底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倪璋一瞬間就察覺出老大動了氣，那股暴怒的氣勢順著紀遠川冷漠的表情徐徐釋放，帶著蝕骨的森意。
沒等倪璋開口，紀遠川轉身離開了。
“老大，你去哪裡！”倪璋想追過去，給紀遠川喝止了。
“不用管我！”
***
夜修蹣跚著走在草叢中，野草鋒利的葉片劃傷了他的臉，他大罵一聲，撥弄著草葉向前大步走著。
走著走著，夜修的臉上開始慢慢浮現出笑容，那抹笑配合著他慘白的膚色，血紅地唇，顯得格外滲人。
他料到端了光隼在泰國地支點後，紀遠川會反擊，於是他做了萬全之策，把紀遠川手下的許承給抓了。
沒想到正中紀遠川的圈套，讓他一敗塗地，丟了貨不算，還損失了一名大將。
是他低估了紀遠川。
想到此處，夜修已經從草叢中走出，剛抬起頭就對上了一雙陰冷寂然的雙目。
夜修哼哼地笑著，彎下腰雙手扶住膝蓋，笑容越來越大，“紀遠川啊，你竟然追過來了，捨不得我？”
紀遠川沒有給他任何回應，直接一個旋身踢在夜修身上，這一腳帶著紀遠川所有的怒火，直直把夜修踢飛出去。
紀遠川跟上準備狠踩一腳被夜修躲開，下一秒夜修就從地上竄出來繞到紀遠點身後舉起刀要抹他脖子。
紀遠川眼疾手快回身握住他的手腕，抓著他的腦袋狠狠磕在膝蓋上。
夜修被撞得頭昏眼花，手裡的刀掉落在地上，紀遠川把刀踢飛出去，夜修卻趁這個空檔一拳砸在紀遠川臉上。
這一拳力氣非常大，打得紀遠川往後趄趔了幾步，剛抬頭就看到夜修一記飛踢踢過來，紀遠川躲閃不及，一下被踢到胸口，瞬間倒地。
夜修追上來一把壓在紀遠川身上，臉上嘴裡的血液流在唇角，盯著紀遠川的眼神發紅。
紀遠川與他拼著力氣，藉助自己的蠻力一下掀翻夜修，隨便便不留任何餘地，一把抱起地上的夜修狠狠摔在地上。
夜修被砸得頭腦混沌，但身體本能地做出反擊，他抓起身旁的石塊狠狠砸在紀遠川的腦袋上，瞬間，紀遠川的頭就破了一個大口子。
紀遠川被疼痛刺激得渾身發抖，瞥了一眼身側的臺階，發狠地抬起夜修的一條腿磕了上去，藉助臺階他一個手肘砸斷了夜修的右腿。
“啊——！”
夜修怒吼出聲，劇烈得疼痛讓他整個人開始發抖，再沒有任何反抗的動作。
紀遠川鬆開他，站直身子，任由腦袋上的血流下來，他緩緩點上一根菸，走到夜修面前，一腳踩在他的臉上。
夜修在他腳下笑，眉眼彎彎，似乎對兩人之間的角逐感到有趣，他伸手抓住紀遠川的腳踝，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後會有期。”
話音剛落，不遠處就響起了汽車的轟隆聲，援兵到了。
紀遠川只淡淡掃了一眼，隨後狠狠在夜修臉上碾了幾腳，轉身離去。
夜修扭頭盯著他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陰鷙。
紀遠川，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