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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梓淇想起來，這是那個指引她去二樓的男孩，應該也是把陸秋打成那樣的罪魁禍首之一。
仔仔前前後後地跑著，卻只是輕輕地嗚咽，沒有大叫。
“你是小馬？”白梓淇看著他狂熱又陰鬱的眼神，那完全不像一個未成年的小男孩。
“你怎麼知道？”小男孩的表情怔了怔，顯然這件事超出了他的預期。
“是你用陸秋的爸爸媽媽威脅了他？”白梓淇很生氣，她要抓住這隻小馬。
“也是我的爸爸媽媽。”小馬得意地說：“他們一直在我面前提到他，煩死了。”
“你為什麼殺那個女孩子？”白梓淇指了指地上趴著的屍體。
“不是我。”小馬似乎很嫌棄地瞥了下樓梯口。
“那你來這裡幹嘛？”白梓淇有點後悔自已只穿了睡衣，兜裡除了手機什麼也沒有。
“我是跟著你來的。”小馬從敞開的陽臺走了進來，他的手裡有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是把刀。
“你看見這條狗的主人了嗎？”白梓淇往後退，一邊示意仔仔先跑，那條大狗看懂了，他來來回回地跑了兩圈，從樓梯上跑下去又跑上來兩次之後，終於沒有再回來。
“沒看見。”小馬走到了白梓淇面前1米左右的位置，實際上他的身高比同齡小男孩看上去還要矮小一點，只是那種渾身上下的滄桑感，很刺眼。
“你的任務是殺了我？”白梓淇盯著小馬的眼睛，這個孩子的頭每隔幾秒就抖一下，他的精神狀態看起來很不好。
小馬把刀朝白梓淇伸了伸，“跟我走吧！”
“不走。”白梓淇往旁邊退了兩步，靠在了一個沙發椅背上。
“......。”小馬似乎沒有想到被人用刀指著的人會有這種反應，“我會在你的臉上劃一刀。”
“小鬼，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精神不太正常，經常失眠，你覺得我還有什麼可怕的嗎？”白梓淇知道，藍禾很快就會來，她打電話的時候，這隻小馬可能正在爬陽臺，並沒有看到。
小馬轉過身來，似乎正在思考怎麼把白梓淇弄走。
這時地上的“屍體”動了一下，發出了類似呻吟的聲音。
“你怎麼樣？”白梓淇跑過去蹲了下來，摸了摸“屍體”的頸動脈，很虛弱，她想再檢查一下，卻看到小馬在另一邊蹲了下來。
“女警官，如果你不跟我走，我每隔一分鐘，就扎她一刀。”他說的很平靜，眼睛裡卻充滿了挑釁。
白梓淇很驚訝，她從來沒有想到自已會被誰威脅到，還是用一個陌生人的生命。就在她猶豫的時候，小馬利索地朝後背刺了一刀。
她聽到“噗”的一聲，似乎還伴隨著低低的呻吟。
“第二個1分鐘。”小馬看著對面女警官驚慌失措的表情，興奮起來，“10、9、8.......。”
“我跟你走。”白梓淇站起來，她不希望再有任何一個人因為自已死去。小馬用刀尖比劃了一下，示意白梓淇走在前面，而他緊緊的跟在後面。
白梓淇一邊下樓，一邊思考著怎麼抓住這隻小馬，她走到一半的時候，感覺大門旁邊的玻璃上有什麼反光了一下。
“我要打個急救電話。”她快步下了樓梯，往吧檯走去，那裡有一臺座機。
“等等。”小馬對這個女警官的表現非常不滿意，他準備追上去之後先教訓她一下。
白梓淇已經跑到了吧檯旁邊，她側身鑽進吧檯裡面。
“你......”小馬憤怒地拍了下桌面，正當他準備也鑽進去的時候，一把槍從後面抵住了他。
“把刀丟了。”藍禾高聲說。
白梓淇此時正爬到了吧檯中間，裡面很窄，看來洪小偉買下來之後也沒有想過要好好經營。她本來想從另一側爬出去找把刀或者其他什麼和小馬搏鬥一下。
聽到藍禾的叫聲，她心裡一鬆，正要站起來時，吧檯似乎被狠狠地撞了一下，有刀刺破皮肉的聲音、兩個人打鬥的聲音、還有男人低聲咒罵的聲音。她只愣了兩秒鐘的時間，似乎外面的情況完全不同了，吧檯一直在顫抖，她在操作檯上摸索著，想找把刀。
突然間一切好像靜止了，白梓淇僵住了，她感到有股陰冷的氣息從脖子後面升騰起來，緊接著“砰”的一聲槍響。
“不！”她不顧一切地從吧檯另一側跑出來，大廳裡依然漆黑一片，只能依稀看到一個人躺在地下，另一個蹲在那裡。
“小白。”藍禾站起來，跑到白梓淇旁邊，“你沒事吧？”
“你開槍了？”她想過去看小馬的情況，被藍禾一把抱住了。“你沒事太好了，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嚇壞了。”白梓淇拍了拍藍禾的後背，他在發抖，渾身都溼透了，應該是從警察署狂奔來的。
這時響起了警車聲，腳步亂了起來，幾個人跑進來開啟了照明，是藍禾隊裡的幾個警員。藍禾走過去和他們說話，他似乎恢復了理性高冷的風格。
白梓淇覺得哪裡不對，低下頭才發現睡衣上都是血，她快步走到小馬跟前，才發現自已聽到的那一聲槍響，是打在了那個小男孩頭上，如果那還叫頭的話。
藍禾和程一秋的格鬥是跟一個老師學的吧？非要把人打碎？
小馬就那樣僵直的躺在吧檯前，他手裡還攥著那把刀，刀上也在淌著血。白梓淇才明白，自已睡衣上的血是藍禾的。
她跑過去拽過正在和那幾個警員說話的藍禾，他上身穿了件黑色的短袖背心，上邊有很多血跡，八成連他自已都認為是小馬的吧！
“藍禾！你受傷了？”白梓淇一把拉起他的背心，看到了左腹有個洞，還在冒著血。藍禾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已受傷了，他晃了一下，要倒下的時候，被警員們七手八腳地抬走了。
白梓淇叫了剛趕過來法醫先去看樓上小姑娘的情況，這時陸陸續續趕來的警察們已經把門口圍住了，幾個鑑證組的人過來做勘察，她往旁邊躲了幾步，又低頭又看了下小馬的屍體。
白梓淇盯著小馬握刀的手，整個頭皮都炸了，她覺得自已的頭髮這會兒可能已經豎起來了。
對，刀在小馬的右手裡，這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所有人都在為抓住了襲擊陸秋的兇手而慶幸，雖然對外聲稱是車禍，但今天出現在這裡的，都是那天跟著藍禾檢查陸秋出事現場的人。
然而，只有白梓淇知道，小馬拿刀威脅她的時候，那把刀在他的左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