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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西卡可以從尤貝爾的眼神和語氣中感受到了他的蔑視。
他的眼神從始至終都盯著貝西卡手裡劍,連正眼都沒給過她。
“艾瑞克,騎士守則第三條是什麼?”
被點到名字的棕發騎士回答:“騎士的佩劍如同他的尊嚴……”
“你竟敢將自己的佩劍拿給一個小姑娘作玩具,你將騎士的尊嚴至於何地?”尤貝爾冷漠地盯著名為艾瑞克的棕發騎士。
他似乎被這道有形的目光刺痛,不敢回應,只能把頭埋得更低。
一道清亮的聲音打破了平靜,“尤貝爾先生,對不起。請不要責怪這位騎士。況且,我覺得您說的話有失偏頗。”
尤貝爾終於把目光轉向了貝西卡。
被他宛如刀鋒的目光一掃,貝西卡嚥了咽口水,鼓足勇氣繼續說道,“我並沒有將劍術視做玩鬧,也並沒有玷汙騎士尊嚴的意思……”
“艾瑞克,下去領罰吧。”尤貝爾無情地打斷了貝西卡,“還有你,”他盯著那位紅髮男孩,“竟然連這位孱弱的少女都無法擊敗,我該重新評估你留在騎士團的價值了。”
跪在地上的紅髮男孩因為尤貝爾的一番話而羞愧難當,恥辱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貝西卡終於爆發了。在和盧卡吵架後積攢的委屈和憤怒就像囤積的炸藥,終於因為眼前這個男人徹底點燃了。
她擋在紅髮男孩身前,直視尤貝爾。
“先生,既然您這麼說,那想必您一定可以輕鬆擊敗我這個孱弱的小姑娘吧。”她向尤貝爾挑釁。
周圍更安靜了,尤貝爾的眼神毫無溫度,他繞過貝西卡,“回去吧小姐,這是最後一次警告,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貝西卡向他行了一個騎士禮,舉起劍,“我,貝西卡,在此向您發起挑戰。”
她持劍向尤貝爾刺去。
尤貝爾用劍鞘挑開貝西卡刺來的一劍,他皺著眉頭,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小姐,我警告過你的。”尤貝爾似乎在忍耐的極限。
貝西卡聳聳肩,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是嗎?看來你很害怕面前這個孱弱的小姑娘擊敗你。”
尤貝爾停下腳步,他嘆了口氣,將手放在劍柄上。
一瞬間尤貝爾的劍峰就來到貝西卡眼前。“好快!”貝西卡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能憑藉本能阻擋。
極大的衝擊力險些把貝西卡手中的劍震飛。
為了阻擋這可怕的力道,貝西卡將魔力注入了劍。幽藍的光芒浮於劍鋒,貝西卡終於從巨大的壓迫感中解脫出來。
“他很強。”貝西卡明白了這個事實,可她也絕不會投降。
尤貝爾看到貝西卡浮於劍鋒的魔力,眼神裡充斥著不可置信。他一改輕視的態度,開始使用自己的魔力。
藍白兩道光芒於他們相抵的劍刃處對交鋒,貝西卡能感受到他的劍中蘊含著的龐大魔力。
純粹的魔力比拼,她很快就會敗下陣來。貝西卡想到和紅髮男孩的對戰,她決定後撤收力,向尤貝爾左側攻去。
但是尤貝爾沒有像她一樣短暫的失去平衡,他跟隨著貝西卡後撤的動作,並藉此將她逼得無暇出手。
貝西卡沒想到自己新學的招式完全不管用。尤貝爾不論是力度、魔力含量還是反應速度都遠勝於她。
這樣的僵持並沒有持續多久,尤貝爾在貝西卡手足無措時一轉攻勢,不停向貝西卡兩側肩膀刺去。
貝西卡根本看不清他是如何動作的,只能依靠本能進行防禦。
白色的魔力和幽藍色的魔力不停的相互碰撞,鐵器不斷嗡鳴。
貝西卡逐漸感覺自己的雙手被尤貝爾的力氣震到發麻,劍快脫手出去。不斷的碰撞,甚至讓劍刃出現缺口。
而尤貝爾看起來依舊遊刃有餘,他的劍也沒有出現絲毫損傷。
貝西卡意識到不能一味地進行防禦,她開始試著躲閃尤貝爾的劍勢,而不是和他硬碰硬。
尤貝爾不像一開始那樣想要一擊制勝,他開始配合貝西卡的閃躲,隨著她的移動,用劍壓制著貝西卡。
就像貓抓老鼠一樣,貝西卡暗暗想。她已經竭力在躲避了,可是尤彌爾的劍就像能預料到她的方向一樣,總是出現在她即將到達的地方。
很快,貝西卡因為力竭,身上被劃出幾道小口子,最終以尤貝爾劍尖抵著她的脖子為結尾。
“你輸了,小姐。”尤貝爾終於用正眼看她了,但不同的是,這次他的眼裡全是厭惡和失望。
“順便,我覺得你學不了劍術,你並沒有這個天賦。”尤貝爾用他漂亮的嘴唇吐出惡毒的話語,“我的建議是,乖乖滾回家嫁人,或許還是做飯更適合你。”
貝西卡長到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麼刻薄的人,被如此羞辱。她手中的劍早已被挑飛,她感到鼻子一陣發酸,於是緊緊地攥著裙邊。
“小姐,如果想哭鼻子,不妨回家對著父母哭,這裡可沒人有空安慰你。”尤貝爾更惡毒了。
貝西卡眼眶發紅,她倔強地站在原地,狠狠掐著自己的手心,暗暗的對自己說,“不要哭,不要哭,不要讓眼前這個人更瞧不起你。”
她想撿起掉在地上的劍,把它還給那位好心的騎士,隨便向他道歉。謝謝他給予自己的鼓勵,對她辜負了他的期待而抱歉。
但她光是忍著不哭就已經用盡了全力。
“尤貝爾?你在做什麼?”
貝西卡不敢相信,她剛剛好像聽到了盧卡的聲音。
尤貝爾轉頭望去,看到了站在訓練場邊氣喘吁吁的盧卡。
盧卡顯然和尤貝爾認識,他看到渾身是傷的貝西卡,激動地對尤貝爾大喊。
“尤貝爾,你都做了什麼!我可不記得聖殿騎士團有教過,要將劍尖對準平民!”
尤貝爾冷冷的看了盧卡一眼,他將劍手插回劍鞘,大步離開。
盧卡氣的在他身後大叫,“尤貝爾,我會寫信給帝國裁判廳,等著正義的制裁吧!”
尤貝爾走後,半跪的騎士們才敢起來。貝西卡也終於有勇氣去撿起那把被挑飛的劍。
她把劍遞給棕發騎士艾瑞克,“謝謝你…先生…對不起…因為我讓您受罰…”說完沒敢再看那位騎士,轉身跑出了訓練場。
盧卡看到貝西卡又開始跑起來,一個頭兩個大,只能認命跟上去。
好在這次貝西卡沒有跑出很遠,盧卡在快要累的翻白眼前終於在一顆榕樹下看到了貝西卡。
她背對著他,肩膀聳動著,一言不發。
盧卡覺得不對勁,他靠過去抓住她的手腕,將她轉過來,這時,遲鈍的盧卡才發現她早已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