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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塵往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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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婚後,南鹿泠和晏景琮萬分甜蜜。兩人經常在晏景琮休沐時或者閒暇時一同上街,體驗尋常百姓家的夫妻生活。一時之間,二人便成為了舉國上下的“模範夫妻”,大街小巷都傳著這對神仙眷侶的生活,更有甚者,以二人的甜蜜生活為模板,寫了不少話本出來。偏晏景琮就是一個喜歡逗弄人的性子,常常派人將這些話本子買回來,在夜晚只有他們兩人時念給南鹿泠聽。

每次南鹿泠都會被這些話本子上描述的一些場景臊的臉紅,但晏景琮偏愛看自家妻子這副羞澀又氣惱的樣子,還繼續讀下去,常常惹得南鹿泠眼淚汪汪的看著他,才肯罷休。

南鹿泠偏又拿他沒法子,因為這人常以“閨房之樂”“夫妻之情”這樣讓她無法反駁的話來堵她,倒也隨他去。

可日子久了,這樣的招數卻也沒用了,南鹿泠不復以前的反應,晏景琮也興致缺缺。索性,晏景琮換了個法子,逼著南鹿泠陪他做與話本上相同的事兒。可要真是正兒八經的話本,又何來能讓南鹿泠以前有那樣的反應,所以註定南鹿泠是要拒絕的。

可晏景琮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知曉對南鹿泠來說,最大的軟肋除了他父親與兄長之外,就是他自已了。所以,幾天下來,南鹿泠便也由著他胡鬧,甚至有時候也會跟著他一起胡鬧。

就這樣,日子就這樣膩膩歪歪,蜜裡調油的過著。不知不覺間,寒來暑往,花謝花開,舊歲已往,新歲復來。

這天,南鹿泠正躺在院中的搖椅上,享受著冬日裡為數不多的好日頭,手還不住的撫著已經隆起的小腹,嘴裡還喃喃的說些什麼。只見黃忠明走了進來,站在距她不遠處,行禮問安。

南鹿泠微微點頭以示回禮,她知道,一定是宮裡又有什麼吩咐了,不然晏景琮不會讓他親自過來找自已。果不其然,就聽見黃忠明按照晏景琮的囑咐開口道:“王妃,德華宮那邊來人請您和王爺進宮一敘。”

德華宮,宣太祖淑妃的住處。這位淑妃娘娘,也就是後來的姜太后,此時已經恩寵盡失。若不是她身後有一個文毅侯父親和一個身為吏部尚書的兄長,下面還有一個榮安王晏景琮,淑妃這個位置還真不一定是她的。

南鹿泠對這個婆母也是又愛又恨的。她周身的氣魄雖然沒有那位父皇公爹那樣威嚴,卻也還是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氣勢在,而且自他們成婚以來,就沒少跟晏景琮說過迎娶側妃和侍妾的事,母子倆還經常因為這件事吵起來,搞得她左右為難,頭都大了。

距上次進宮已然過去兩個月,那時還是自已剛剛診出喜脈前去報喜的時候,如今宮裡主動派人來喊他們,怕不是簡簡單單只是敘話那麼簡單。

想到這兒,南鹿泠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只是說敘話,沒說別的?我和阿琮……王爺一起去?”

“是,只說讓您和王爺一起去敘話,別的什麼都沒說。不過王爺說了,若是娘娘再說些什麼有的沒的,有他呢,您放心。”

“還放心呢,每次他和母妃吵起來,我都得兩邊哄,不然母妃那邊說我不孝,他說我小白眼狼。”聽見黃忠明的話,南鹿泠心裡不忿,用一邊說一邊手捶著邊上的軟枕。

黃忠明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著,感覺到他的目光,南鹿泠一下子臉紅了,只說了句“跟王爺說,本宮更衣,馬上就來。”黃忠明應了一聲,看這南鹿泠被玉竹扶著平安且平穩的進了房中,這才轉身離去。

他家王爺啊,可是娶了一個好王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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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有孕,南鹿泠更衣裝扮的時間便長了些,到前院與晏景琮匯合已經是一炷香以後了。

晏景琮看著眼前穿著藕荷色軟煙羅對襟襦裙的女子,眼裡迸發著驚豔的光。

他知道自已的妻子生的好看,也不止一次因為她的穿著而被驚豔到。可他就是不爭氣,無一例外的每一次都重蹈覆轍,他也沒法子,誰讓他就吃這套。

“王爺久等了,妾身來遲了。”南鹿泠說完掃了一眼在場的丫鬟婆子們,用眼神明晃晃的告訴晏景琮,可不是我的問題,你也只說了私下不讓我叫你王爺,可現在這麼多人,你也拿我沒辦法。

晏景琮無奈的笑了笑,他真是拿她沒辦法,被她狠狠拿捏住了。

“無妨,你現在懷有身孕,慢點也正常。”說完就從玉竹手裡牽過南鹿泠。

玉竹一臉懵,自已本要扶王妃上車,這怎麼,王爺從自已手裡明晃晃搶人。那可不行,王爺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會有她細緻呢,王妃必須由她親手照顧才行。

“王爺,您先上去吧,主子奴婢來扶。”

“無妨,本王自已的妻子,還是可以照顧的好的,不需要假手於人。”說完,還睨了與玉竹一眼,扶著南鹿泠上了車後,自已也跟了上去。

一旁的玉沁看見這副景象,默默地跟玉喬換了個位置,略帶威脅的跟玉竹說:“咱們家主子雖然好性兒,但也不代表有些人就可以趁虛而入了,咱們這些做奴才的,最重要的就是守自已的位置,安分守已,認清現實,你說對嗎?”

玉竹正在處於自家主子被別人從自已手裡搶走的憤憤不平中,就聽見玉沁莫名其妙的說了這番話,自已雖然聽不懂,但是玉沁姐姐總不會害自已,都是為了自已好,便應了一聲。

南鹿泠本想著這就是一個他們這個行制該有的馬車,可真正啟程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玄妙。

馬車內部四周都被鵝毛填充的軟墊包圍,一些有稜有角的地方也被包上了好幾層軟布,身下的坐墊是上次晏景琮陪自已回將軍府時父親給的好皮毛製成的,身後方的軟墊也是用團花雲錦填了銀鼠毛製成的,靠久了不會覺得太軟了腰痠,反而軟硬適中,舒適度有了,也給了腰部一定的支撐。

南鹿泠不知道這是晏景琮什麼時候準備的,但是知道他一定花了很多心思,準備了很久。想著想著眼眶裡便充滿了淚水。

晏景琮看著本來坐的端正,現下靠在自已懷中的妻子,雖不知她怎麼了,但是他知道孕期她情緒波動會很大,但是自已能做的只有陪伴和接納,想著便將手放在南鹿泠的頭上,一下一下的撫著,想安慰炸毛的小貓那樣。

“你為何要這麼好啊阿琮?”

“什麼?”晏景琮被南鹿泠突然地提問問的莫名其妙。

“馬車裡的各項物件,是你安排人辦的吧。”

晏景琮看看四周,心下了然。不怪人說孕期的女子都敏感,她這麼快就發現了。

“嗯,怕你什麼時候嫌悶得慌想出去逛逛,之前的馬車不適合。”

“你為何要這麼好啊?”

“這都是我作為你夫君應該做的事,你叫我一聲夫君,我得做到夫君該盡的本分不是?”

南鹿泠聽見這話,心下滿足,不愧自已勞心勞力的調教,總算出師了。想著便在晏景琮的胸膛蹭了幾蹭,本想再蹭蹭以示親暱,未曾想一隻大手摁住她的頭,制止了他的舉動。

剛想抬頭看看,就聽見晏景琮用沙啞且充滿剋制的聲音說道:“阿泠,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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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宮門口,剩下的路就得換小轎行進了,但是淑妃那邊留了話,說體諒榮安王妃有孕辛苦,便向聖上申請允准馬車進入,聖上那邊也允了,畢竟是自已第一個皇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去了。

到了德華宮,黃忠明看見馬車上半天沒動靜,正想開口提醒,就看見晏景琮一臉饜足從馬車上走下,身後的南鹿泠眼眸帶水,臉帶紅暈,嘴唇帶腫的走了下來。晏景琮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卻被她瞪了一眼,徑自走下馬車。

黃忠明看見這副景象,瞪大了雙眼。

什麼?!

他看見了什麼?!

我的天哪!這是他可以看的嗎?!主子爺玩這麼花?!王妃有孕才四月有餘啊!我的媽呀!不得了不得了……

等他回過神,自家王爺已經與王妃走了老遠,都快進殿了。自已趕緊帶著人小跑著追了上去,一邊趕一邊用拂塵把手敲著一旁小方子的頭。

“你個小兔崽子,看我走神也不喊我一聲,也不讓後頭人跟上,白教你了!”

小方子一邊跟著師父趕路,一邊揉著被敲得腦袋,心裡想著,我怎麼知道師父您老走神了呀,還以為您是故意不跟著的。

德華宮內,淑妃端坐在主位上,看著向自已行禮的兒子兒媳,眼神示意佩欣上前扶起南鹿泠,同時用凌厲的眼神看著她。人家現在可金貴著呢,身為驃騎大將軍的獨女,還是嫡女,嫁給了皇室血脈,肚子裡還揣著小皇孫,誰敢給她臉色看。

等南鹿泠起身,眼神望向她的時候,她又恢復了以往那種慈愛溫柔的模樣,給二人賜座,對著他們噓寒問暖,關心著二人的生活。不一會兒,就找藉口把南鹿泠送去了御花園,自已跟兒子商議大計。

南鹿泠知道,那件老生常談的事又要被提起來了。

兩個時辰後,南鹿泠和晏景琮用了晚膳回府。一進門,晏景琮就把南鹿泠摁在了凳子上,讓她坐好,自已又去給南鹿泠熱了碗燕窩放在她手邊,這才和她相對而坐,一臉猶豫。

“看你這樣子,母后又跟你提納側妃和侍妾的事兒了吧。”

“嗯”

“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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