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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文鴛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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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終於到了朧月公主的半歲宴,皇上格外寵愛這個孩子,百日了設宴慶祝,如今過不了兩月,又讓內務府張羅起來。正逢莞妃的喬遷之喜,內務府也是極盡巴結,先是清晨便給朧月公主送了許多新巧的玩具,中午時分又為甄嬛送來珍寶首飾無數,只為供她打扮、略豐妝匣。

這些首飾玩具不過是浮雲。日前,因端妃身體實在不好,便推去了協理六宮的事情,皇上終於鬆口賜予甄嬛協理六宮的權力。

在這三四月期間,陵容已經生下了她的第二個孩子,一個冰清玉潔的女兒,她也因此被晉封為怡嬪。皇帝也依言將她遷居翊坤宮,與世蘭同住。從前皇上讓世蘭在翊坤宮獨住,是獨一份的恩寵,如今又進來個安陵容,滿宮的人都想看她的笑話:獨一份的恩寵沒了,她會不會吃心?

皇帝也想著,陵容入宮後接連產子,又頗通聖意,一宮單獨的主位她也擔得起。只是陵容心繫女兒,巴不得日日和兩個心肝在一起,皇上便在世蘭和陵容的請求下同意了。陵容的小女兒有些早產,生下來便有些瘦小,但還是十分清秀可人。皇上將她起名為“靈萃”,取“靈性萃聚,人間福地”之意,百日宴上也定下了“和樂公主”的封號。

陵容能與靈梧母女團聚、再次同住已經是意外之喜,如今又有了第二個孩子,多了一份快樂,也多了一重保障——兩個公主,總歸是讓有些人放心了不少。她與世蘭日日照料著這兩個孩子,看著她們日日長大,其中辛苦與歡樂實在不能與人言。陵容過後,芬嬪也被查出了身孕,皇上念著她的身孕,從前她對世蘭的出言頂撞便一筆勾銷。這自然叫她欣喜若狂,只是皇后能不能容她生下來這個孩子,也是個未知數。

朧月半歲宴那日,她們二人早早收拾妥當,從庫房裡尋出了幾塊上好的寶石料與幾顆碩大的明珠,打算送給甄嬛讓她把玩。兩個孩子還太小睡不醒,她們便讓乳母先照看著。世蘭又怕她們睡醒了見不到額娘們要哭,徘徊了好一會子才走,陵容更是給這兩個孩子親了又親,險些誤了時辰。

路上,陵容看著世蘭頗有血色的臉,便知道她已經漸漸接受了年羹堯離世的事實,年家人也傳訊息說已在遼東安定下來,日子雖不如京城裡榮華富貴,卻也平安和睦。

她二人到時,永壽宮裡的宮宴馬上便要開始。皇上見她倆方來,玩笑道:“世蘭,你二人踩著時間來,可讓我們好等呢!是不是該罰三杯?”皇后亦打趣道:“華貴妃,怡嬪,今日是莞妃和公主大喜,無論如何你們這三杯酒都得喝了。”

世蘭連忙接話:“皇上,臣妾酒量好,安妹妹只喝一杯吧!”陵容酒量小,喝三杯怕是要在宮宴上醉過去了。說罷她便接過小宮女遞來的酒杯痛飲三杯,顯得臉色更加紅潤俏麗,皇上一時迷住,齊妃敬酒都未聽見。

玩笑間宮宴便已開始,淳兒早已埋頭苦吃起來。她一直沒有子息,皇上卻也掛念著,給了她“睦”字為封號,也就是睦貴人。皇上也看著美姬起舞,聽著耳邊的恭維,心裡得意極了。宮宴過半,芬嬪以孕吐難受,體力不支為由先走了,甄嬛也不攔她,讓浣碧好生送出去。

突然,皇后起身向皇帝鄭重行禮:“皇上,臣妾有一寶物想獻與皇上。”皇上見她說得認真,便也同意了。

皇后拍拍手,便是一個面容精緻的年輕女子舉著木盤走上前來,裡面是一尊木雕的海東青。那海東青雖由木頭雕成,十分古樸,卻是十分精緻,活靈活現,彷彿要展翅飛翔、撕咬獵物一般。寶物自然是新奇,甄嬛和浣碧看清楚那女子的臉後卻是忍不住驚訝地對視了一眼:那女子正是瓜爾佳文鴛。

文鴛出身滿洲八大姓,此時正穿著滿族傳統的服飾,含情脈脈地看著皇上。皇上饒有興味地問道:“皇后,你說的寶物,指的是這木雕的海東青,還是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呢?”皇后滿臉堆笑:“皇上,咱們滿人的圖騰便是這海東青。臣妾特地命內務府關外來的師傅雕刻了,力求還原咱們滿人的天然韻味,便是提醒後宮眾人,不要忘了咱們滿人是從馬背上得了天下,便是如今在京城過了富貴日子,也不能忘本。”

這話便是暗刺甄嬛此次的宮宴奢靡了,甄嬛雖也怕樹大招風,在皇帝的設想裡已經砍掉了許多,但還是引得皇后不滿:“皇后娘娘,臣妾雖出身漢軍旗,卻能得皇上寵愛,皇后照顧,生下公主,已是天大的福氣。皇后娘娘教訓得正是,臣妾定會幫著皇后娘娘管理六宮,壓住後宮的奢靡之風。”

皇上心疼到:“哪裡就說到你了,快起來吧。”又瞥見那女子舉著沉重的木雕,手臂已經是微微顫抖,便示意蘇培盛先把木雕接過去。文鴛藉此機會對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禮:“臣女瓜爾佳鄂敏之女文鴛拜見皇上皇后,願皇上皇后身體安康、百年好合。”她舉止輕盈優雅,古樸的關外衣飾也絲毫沒有掩蓋她的美麗,反而平添幾份特殊的韻味。她說完便狀做告退,皇上卻抬手把她攔了下來:“你今年多大了?”

文鴛心裡得意,皇上這是對她感興趣了。只是她嘴上還是推脫:“回皇上,臣女十八歲了。臣女幫皇后娘娘獻上此木雕,只是想一睹皇上的天顏。如今與皇上說了話便是大幸。臣女尚在閨閣,不宜在外太久,請皇上允許臣女告退。”

皇上只得允准,文鴛便往外走,偏偏在轉身的時候又含笑瞧了皇上一眼。皇上終於忍耐不住:“嬛嬛,你覺得這女子如何?”

甄嬛心裡輕嘆,瓜爾佳文鴛入宮已經是板上釘釘,自已何不推一把:“皇上,臣竊以為,這女子出身高貴,樣貌又可人兒,若能如臣妾們一般侍奉皇上左右,也是她的福氣了。”

當晚,皇上便下旨讓瓜爾佳氏文鴛入宮侍奉,第二日便召幸了她。皇后奉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祺”字為封號,她以後便是祺貴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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