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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炎荒對重明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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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好在局勢依舊穩定,騷亂並沒有開始。

然而重明山附近那六座荒山就不一樣了。

六座荒山早已變成被鮮血染紅的戰場,山頭幾乎被浸紅,血腥得和地獄一樣。

六座山頭覆蓋著無數碎屍,都是重明禁軍的屍首。

天魔六芒陣乃世間最強大的法陣之一,極其有名。

當這座法陣啟動後,不止攻擊者會遭到蒼穹塌陷般的壓力,施術者也會受到法陣保護,不被外界所擾。

在天魔六芒陣耗擊重明大陣的時候,儘管重明禁軍對六座荒山上的施術者展開了捨命般的攻擊,連正在京城預防暴亂的重明十三上將都抽調了六位過來,卻依然無法攻破法陣,斬殺山上的符文師。

不止如此,由於法陣反擊,無數禁軍被卸成肉塊,伴隨著令人作嘔的血雨灑滿了山頭。

六座荒山上的戰鬥堪比慘烈,發生在高空煙靄裡的那場戰鬥實為詭異。

煙靄裡時不時傳出陰鬼嚎叫的聲音,似是地獄裡的鬼魂在進行一場別具一格的禱告,聽得人頭皮發麻,渾身血液似乎要涼到骨髓裡。

煙靄遮掩著裡面的戰鬥,可是有很多眼睛都盯著那兒,包括站在重明山腳的重明皇祖和祁景大帥,包括站在湖面鬥魚艦甲板上的冰藍瞳,包括坐在城南最大酒樓頂樓裡的東魅,包括站在盟樓走廊裡一身黑袍、眉心有三道火焰紋路的那個男人。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片煙靄裡,自然不會有人注意到那片煙靄下方的山頂神壇上,兩名少年同樣在進行一場精彩的激鬥。

左翔持刀,古凌可手上燃燒著熊熊火焰,兩人的模樣就像銘刻在神壇上的某個古老部族裡的兩個小鬼。

“左翔,你有完沒完!”

古凌可衝著左翔吼道。

從剛才開始,左翔就纏著他打了半天。

他爬山是來看重明鳥的,可不是來跟左翔打架的。

左翔深吸了口氣,用來平復有些急促的呼吸,待情緒平穩後,將刀拿起,扛在肩膀上,簡潔明快地說道:“道歉。”

古凌可嘴唇動了動,似乎是在罵人,不過喉嚨裡沒發出什麼聲音,表情卻比剛才更加抑鬱。

他想左翔慣的什麼毛病?

話不投機,就拿刀來砍他。

他當然不理解對重明國的臣民,特別是對左翔這等王公貴族來說,侮辱重明鳥是多大的罪過,左翔只是拿刀砍他,逼他對剛才說的話道歉又是多大的寬恕。

左翔臉上的怒色增加了幾分。

在他看來,古凌可動嘴唇肯定是在罵他或者在罵重明鳥。

不論罵他還是罵重明鳥,都是他無法接受的事。

他將刀豎於胸前,左手結重明印,嘴裡振振有詞地吟誦著什麼。

當他張開左手,同右手一樣握住刀柄後,柔美卻不失霸道的琉璃色清光從他手下流出,覆蓋了整把朴刀。

清光不止覆蓋了朴刀,還溢到左翔四周空氣中,以看得見的速度凝聚出了一柄柄刀身。

那些刀身排列有序,在左翔周圍排成了兩圈整齊的圓,一順一逆,看起來就像兩個不同方向運作的磨盤。

將靈力化清光為刀形,是為化物。

化物,天階才能施展的手段。

左翔非天階強者,能做到這一點,完全依仗重明血脈這種傳承與重明術這種鎮國寶術。

“重明殺!”

左翔大喝道,衝著古凌可橫向揮刀。

滿天光刀受他指示,一柄接一柄朝古凌可飛去,連成了一條筆直的琉璃色絲帶。

古凌可一拳打在了一柄光刀上。

他的拳頭堅硬如鐵,拳頭上又燃燒著熊熊火焰,火焰由炎荒催動,這一拳威力著實不小。

可他打在光刀上後,僅僅只是打偏了光刀飛行的軌跡,同時他還被光刀震得向後退了半步。

古凌可詫異地看著連線飛來的光刀。

他和左翔不是沒打過,事實上兩人打過很多次,但左翔曾經揮出的刀沒有一次比現在的力量大。

見光刀如長練般整齊有序又無比霸道飛了過來,他雙手結印,輕喝道:“神焰訣。”

神焰訣是炎荒下卷第一式,是將火焰流動速度與力量發揮到極致的控火術,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揮出最可怕的爆發力。

即使左翔那排光刀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這種火焰。

在古凌可出手後,那排光刀全部落進了籠罩在古凌可週身的火焰裡。

整整兩圈光刀,像摔在地上然後潤進土壤裡的露珠一樣,剛一接觸大火,便隨著“啪、啪、啪”的聲音響起,化為星屑般的光點,被火焰燒成了碎片。

左翔吃驚地看著包裹著古凌可的火焰。

他知道古凌可的控火術比一般鍛造師強,也知道古凌可擁有能擋下他光刀的能力,卻沒想到古凌可能如此乾脆利落地攔下他所有光刀。

神壇上,安靜的火焰忽地飛騰而起,似乎有人在火焰下方吹了口氣。

火焰四濺,如一條盤旋的巨龍升上高空,只聽古凌可輕喝聲:“化龍。”

化龍是炎荒下卷第二式,是將火焰化形的招式,是化物中的化物。

這種控火術極難掌握,不過一旦掌握,威力遠非普通控火術可比。

盤旋在空中的火焰繞著古凌可飛速旋轉,當一團火因承受不了向外旋轉的力道,猛地從火焰裡飛出來後,眨眼間匯聚成劍刃狀,“颼”地一聲飛向了左翔。

不止是那團火焰,越來越多的火焰承受不住旋轉的力道,紛紛從火焰裡飛出,化為劍刃狀,源源不斷飛向了左翔。

面對如此多的火劍,左翔雖驚不亂,左手迅速結印,右手很隨意地將刀揮了出去。

這一刀給人一種剛睡醒時伸懶腰的感覺,可當神秘氣息從刀上傳出後,瀰漫在附近的清光以嚴謹甚至嚴肅的形式快速匯聚。

僅僅一瞬間,清光便在左翔周圍聚成了上下兩圈琉璃色光門。

那些光門高一丈,寬兩米,周圍雕刻著龍形花紋,中間銘刻著重明國的鳥狀圖騰。

沒人注意到,當那些圖騰出現的時候,銘刻在神壇上的所有重明圖騰全部微微亮了一下。

明明是由光凝聚出的門,卻沒有輕浮的感覺,反而給人明顯的厚實感。

似乎只要那些門擋在這兒,就沒有攻擊能闖進來。

確實沒有一柄火劍能夠闖入。

火劍在碰到光門後,全部像撞在樹幹上的雪團,被震成殘火灑落了一地。

即使有些火劍威力足夠強,將光門撞得佈滿了裂痕,撞擊處深深陷了下去,也沒有一柄突破光門的防禦。

如果有符文師在這兒,一定能看出防下火劍的是銘刻在光門上的重明圖騰,是重明力。

這種力量是被世間無盡符文作為載體中的一種,是對天地力量的一種表現形式。

左翔能擋下炎荒,借用的正是重明力。

這是重明山脈的力量,漫山遍野的磅礴靈氣被左翔以符文的形式表現了出來。

儘管只是透過重明圖騰借用了對山脈來說可以忽略不計的丁點力量,依然將古凌可的炎荒攔了下來。

只是左翔對重明力的把握明顯不夠熟練,擋下火劍的一扇光門裂痕突然加深,像是有人掄起一口巨大的鐵錘用力砸在了光門上。

砸在那扇光門上的是古凌可帶著火焰的拳頭。

那一拳打在了重明圖騰上,從拳頭上湧出的火焰瘋狂煉化著圖騰。

圖騰被火焰磨滅了將近一半後,光門終於承受不住裂縫中傳出的劇烈晃動,“啪”地一聲碎成了無數光點。

一門碎,門門碎。

盤旋在左翔周圍的所有光門一瞬間遭到了難以抵抗的毀滅性打擊,在不斷出現的破裂聲中化為無數光點,飛得滿天都是。

舞動的光點裡,古凌可衝到左翔面前,一拳打在了左翔的朴刀上。

刀未斷,拳未傷,擋下古凌可的拳頭後,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向後退了十步。

左翔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古凌可。

他用的是重明力,而且是在重明山這座整片山脈的主峰上,還是在這座主峰頂部的神壇上。

即使這樣,他的重明力依然被古凌可破解了。

能破這種力量的人是有多強悍!

這個人祭出的火焰又有多暴烈!

左翔不服氣地微抿嘴唇。

身為重明皇族最珍視的皇子,不過十三歲,已經晉入了上靈境,在整個中原西南域都極其有名。

可這麼有名的自己加上被皇族視為最強力量的重明力,依舊被古凌可一拳轟碎了。

他將刀橫在面前,左手食指一邊在空中畫著什麼,一邊像潛伏在密林裡的猛獸一樣盯著古凌可,說道:“古凌可,讓我看看是我的刀快,還是你的拳頭硬。”

左翔的食指有些滯重,不知是由於生疏產生的緊張,還是畫符時太消耗力氣,他的手指動得很慢,動手指時還伴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往下滲。

他的指尖明明什麼都沒有,但他手指從空中劃過後,空中留下了十分明顯的痕跡。

那是一副圖案。

確切地說,是一道符文。

一道展翅高飛的鳥的符文。

那是重明國的圖騰。

左翔對重明圖騰的畫法明顯不到位,好在最終還是完成了。

他拿起左手,將那道符文匯於掌心,輕輕按在了朴刀上。

刀是好刀,請鍛造名家採九天玄鐵和數種特殊材質鍛打成的,刀身堅固無比,用同品階中最鋒利的兵器砍在上面也不會留下什麼痕跡。

可當符文靠近刀身後,很輕易在刀身上留下了重明圖騰的痕跡。

如同當初鍛刀時,鍛打在刀上的痕跡一樣,痕跡與刀身完美融合,完全不像剛剛刻上去的。

左翔將刀拿了起來。

朴刀看似普通,沒有絲毫特別之處,但無論古凌可、梓琳還是冷巖,都感覺刀刃比剛才鋒利了不止一倍。

古凌可驚奇地看著那把刀。

他聽過圖騰的力量,不過親眼目睹這種力量還是第一次。

他想起山腰亭裡的那道符文,鼻尖發出了輕哼聲,舉起右手,用食指在空中同樣畫起了符,說道:“左翔,你以為就你會使用重明力嗎?”

世間除符文師外,很少有人能銘刻符文。

符文講求順應天道,依據天地規則展現天地的力量。

即便某個部族、宗派或帝國的子民,也未必會銘刻他們的圖騰。

左翔身為重明皇族最被器重的皇子,自然會畫重明圖騰,古凌可才來重明國幾天,就想畫出重明圖騰,簡直是痴人說夢。

讓左翔吃驚的是,古凌可用食指在空中迅速又有節奏地畫著,神情肅穆認真,完全找不到絲毫生澀感,像一個打了幾十年的鐵匠在打鐵塊一樣。

看著古凌可指尖畫過的痕跡,左翔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好不容易才掌握了重明力,對這種圖騰的畫法雖算不上熟練,倒也知道紋路。

古凌可畫的,明顯與重明圖騰不相符。

古凌可臉上帶著認真與敬畏。

他只畫過一次重明圖騰,然而無論上一次還是這一次,內心都充滿了平靜和溫暖,如同初春時期走在郊外暖洋洋的草地上的那種感覺。

六十四筆紋路,古凌可很快完成了最後一筆。

他的紋路沒有絲毫差錯,但不知為何,和上次相比,這次符文顯得過於平靜。

沒有天符亂舞,沒有地文狂歡,沒有天地變幻,異象頻出,有的只是滯於空中的那道古老符文上流動的色澤。

左翔不笑了,或者說笑不出來了。

古凌可畫的符文和他的不一樣,但他很清楚,那是最古老的重明圖騰。

重明圖騰歷經二十七次變更才形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左翔畫的是當代圖騰,古凌可畫的則是初代圖騰。

初代圖騰與當代圖騰,兩人像是站在二十七種圖騰的兩端,一個在頭,一個在尾,中間橫跨著整個帝國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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