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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外面的事,蚩炎也回到了艙中,將刀鞘遞給了孫執。
五年來,這是虛禺刀第一次真正離開她的手,這些日子裡,當她每每握住刀柄,都曾幻想過自己能夠拔出它。
接過刀鞘的瞬間,孫執將虛禺刀收入其中,解開纏繞刀鞘的破布,顯現出刀鞘本身。
刀鞘通體為流雲圖案,朦朧變幻,像是由一種礦石打造的。
蚩炎連忙解釋道:“微臣持刀尋找王上四年,為方便攜帶,避免虛禺刀被歹人窺伺,故將其遮掩起來。”
孫執點了點頭,“蚩校尉,你沒有敕號麼?”
蚩炎似乎有些難堪,因為凡是校尉之上的武將官職,是可以有敕號,如若沒有,也可以用管轄地區作為字首。
而蚩炎自我介紹時卻未說敕號,這讓孫執有些好奇。
“父親在世時不許,說我還沒有資格。”
說這話時,蚩炎看似有些羞愧,又有些無奈。
“從今天起有了,我賜你持禺校尉。”
說著,將虛禺刀扔給蚩炎。
“替我持刀,我再給你一個特權,隨時隨地可以嘗試拔出此刀。”
蚩炎下意識接過虛禺刀,愣在原地,片刻後,“臣不敢,誓死保護此刀。”
善於察言觀色,孫執可以說是天生的,更有著後天環境的培養,這多虧了他有一個喝多了就愛揍他的父親,為了少捱揍,逼著他不得不時刻注意父親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時間長了,就養成了習慣。
而此舉,無非是在收買人心,從蚩炎肯跳脫衣舞開始,孫執就知道她必然是忠於啟國的,但若讓她忠於自己,就要加以恩典。
至於她能否拔出虛禺刀,孫執不是很擔心,畢竟五年了,要能拔早拔了。
這個特權相當於對蚩炎的認可,她感激涕零地跪地謝恩。
孫執連忙假模假式地上前扶起,之後便是一番極其官方的溢美之詞。
收服完人心後,孫執與蚩炎探討了一會關於虛禺刀的能力,覺得這把刀似乎能讓使用者與刀身一同虛化,從而不受外界攻擊。
除了這個,其他的還未可知。
孫執對於墨鱗血液的事情也不再追問,雖然墨鱗說不知道,但他的覺得屠殺鮫人的目的就是血液,再者就是關於墨鱗自身的事,她似乎有所隱瞞。
一路向北,行駛三天後,停靠在一處小港口邊,這裡已經趨近北方,明顯寒涼許多。
這兩天,孫執從蚩炎那裡得知了關於魂力境界的事,瞭解了魂力又分九境,元魂、洞光、伏明、丹域、衡天、量天、問天、兩難、天關。
蚩炎目前處於第三伏明境,在她看來,孫執此時似乎還未入魂境。
而各種魂力大部分源於天生,也有些是後天改變。
人的魂力主要有天地人三種,大多數均為人魂,極少部分為地魂,至於天魂,那就是天之驕子才配擁有的。
除人族之外的其他種族,基本為獸魂,也有一些佼佼者出現過地魂、天魂,但相比人族來說,比例小了許多。
還了解了關於各種魂力的獲取途徑,人魂獲取主要是透過煉化自身先天之魂,煉化之法則有各種門派之分。
蚩炎持有的便是人魂,煉魂之法源於她們蚩氏一脈,從戰鬥中激發自身潛能,從而提升魂力。
獸魂則殘忍些,需要掠奪其他的獸魂擁有者,來提升自己。
地魂的煉化之法包含了人魂與獸魂,除此之外,還可以吸納大地萬物的魂力。
蚩炎的父親便是地魂中的佼佼者。
至於天魂,蚩炎不是很瞭解,而此行要拜訪的人,應該能給出孫執想要的答案。
收拾妥當,留下幾人看守船隻,蚩炎帶著大部分船員與孫執、墨鱗下船,此行還需向北再走兩天,目的地為北境雲庭觀,那裡距離當年蚩炎駐守的地方很近。
隊伍行進半天,來到了一處密林之中。
蚩炎突然一個手勢,所有人停下腳步,紛紛警戒地觀察四周。
靜下來的密林顯得陰氣森森,不遠處的灌叢中似乎有東西在動。
在蚩炎的示意下,一人張弓搭箭,瞄準灌叢。
猛然間,灌叢中竄出一個模糊的身影,張弓之人一箭射出,箭速卻遠不及那身影的速度。
身影極速地在密林中穿梭,忽隱忽現,來到隊伍不遠處,縱身一躍飛在半空。
緊接著,十餘支箭矢朝他射去,身影卻在半空中消失了。
當所有人回過神來時,只發現一人正抱著蚩炎的大腿,雙腿盤在她的小腿上,朝其餘人厲目而視。
竟是那名白髮少年。
眾人下船之時並未想帶著他,一個不會說話,整天像只野獸的男孩,只覺得帶著也沒什麼用,還得照顧,便將他留在了船上,卻沒想到他竟然跟了過來。
看著蚩炎大腿上的男孩,孫執覺得有趣。
蚩炎卻有些不耐煩,畢竟腿上掛著一百斤重量實在不好受。
“臭小子,趕緊鬆開,否則我砍了你。”
男孩抬頭看了她一眼,依舊死死地抱著。
眼看蚩炎就要動手,孫執連忙攔道:“等一下,我問問他。”
孫執蹲下身子,一把抱住蚩炎的另一條腿,嚇得蚩炎想退後,卻動彈不得。
身後的眾人經過了幾天的相處,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有些無法直視他的行為。
【變態行為確認,天魂+1。】
{閃開讓我來。}
你來得了麼?
突然,孫執似乎找到了規律,只有當系統提示出現之後,這個聲音才會出現,而且每次只有一句話,看來所謂的系統漏洞就是給自己配了一個捧哏的。
男孩對他似乎沒什麼惡意,眼神比看向其他人要和善許多。
孫執不再去思考系統的漏洞,轉頭對男孩問道:“你為什麼跟著我們?”
男孩不做聲。
“是不是因為她。”孫執只說了‘她’,卻並沒有指向誰。
男孩又抬頭看了看,依舊不做聲,只是抱得更緊了。
孫執向蚩炎問道:“當初是你親自救了他?”
“嗯。”
“那就對了,他是把你當主人了。”
“啊!”蚩炎很是意外,自己什麼時候成他主人了?
“你不是說他可能是什麼狼族嘛,狼與狗本就性通,雖然野性難馴,卻對救命恩人格外親暱,當然,我說的是大部分,也有極少部分恩將仇報的,但他顯然不是。”
孫執講述了在船上儲物艙中,男孩分肉給自己的事,這足以說明他的善良。
聽完孫執的話,蚩炎的厭惡感少了許多,只是無奈地看向孫執,“王上,您能下來了嗎?”
孫執有些不好意思地站到地上,“要感同身受嘛。”
蚩炎問道:“現在怎麼辦?也不能任由他抱著我吧,這樣可沒法趕路。”
孫執站起身來,“帶上他。”
想起剛剛男孩的身手,蚩炎倒覺得也許能幫上忙,但還有些顧慮,“倒是可以,可他也聽不懂人話,豈不是很不方便。”
孫執笑道:“誰說他聽不懂,剛剛聽完我說話,他很自然地看向了你,說明他完全明白,要不你與他說話試試。”
聽罷,蚩炎低頭向男孩輕聲問道:“你是想跟著我麼?”
男孩微微點頭。
看著男孩這張稚嫩臉,蚩炎竟然有些心疼,“那好,我允許你跟著我,但不能抱在我腿上,你要是能聽懂,就下來。”
男孩先是用頭在她腿上蹭了蹭,然後試探著慢慢地從蚩炎的腿上下來,四肢著地,緊貼著蚩炎。
“這就對了,你叫什麼名字?”蚩炎微微屈身,笑著問道。
男孩只是盯著她,眼神中略帶不安。
見他不出聲,蚩炎略顯無奈。
“王上,不如您給他起個名字,這樣日後也方便些。”
孫執不自覺地笑了笑,他倒是想到了一個合適的名字。
“他以後就是你的哈基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