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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太陽即將落山，還不見梅子安的身影，眾人難免有些焦急。
在朱閣良的提議下，決定留下馬山幾人去鎮子周邊尋找梅子安，孫執和朱閣良等人帶著百姓先行前往駐地。
憑梅子安的身手，孫執倒是不擔心他的安全，關鍵是楚玉枕，這女人一看就是個禍水，就怕梅子安深陷其中。
眾人向南而行。
途中，孫執好奇地問起人面蚺是什麼，蚩炎提起進入牛尾鎮前審兵屍體上的紋身，那人面蚺便是蛇類紋身的一種。
人面蚺又稱人蛇，是生存在審國境內的一類異族，類似於鮫人族。
關於人蛇，孫執記得在天啟錄中大略翻到過，卻沒有仔細研讀。
人蛇族在審國並不是獨立存在，而是融合於人族社會中，下至百姓，上至達官。
尋常國家中的異族不會如此，審國之所以這樣，聽說是因為人蛇女王與審王間的曖昧關係。
想想那個畫面，孫執汗毛直立。
不由得敬佩審王是條漢子。
“審王是不是姓許？”孫執想起了華夏古代的一位擅長‘饒舌’的英雄。
“沒記錯的話，審國王族應該是姓呂。”蚩炎不明白孫執為何有此一問。
孫執轉頭向朱閣良問道：“魁樓到底是幹嘛的？是審國的什麼宗門麼？”
“與其說魁樓是個宗門，不如說它是一方勢力，不屬於任何一國，單獨存在的勢力，只是他的範圍覆蓋的比較廣，據說這天下各國之中都有其存在。
至於是幹嘛的，怎麼說呢，士、農、商、工、兵無所不有，就像是一種身份的象徵，成為魁樓的人，便可以在各自領域享受更多的資源。
無所謂正邪之分。
當然，加入魁樓也是需要代價的，聽說是每月都要上繳一定比例的收入，或者是具有一定的用處，才允許加以魁樓的名義。”
孫執不免有些驚訝。
此種經營模式倒是很超前！但若非有極其厲害的手段，或是本身具備強大的實力，是很難實現的。
這讓孫執對魁樓的創立者很好奇。
“魁樓最早起於何處？誰建立的？”
朱閣良搖了搖頭，“這些怕是隻有魁樓中金鎖之上的人才有可能知道。”
“金鎖？”孫執想起了那個胖子被稱為銅鎖，“是他們的級別劃分麼？”
“嗯，類似，也可以看做魁樓的下屬勢力或個人的等級，分為金、銀、銅鎖，每提升一級，所獲得的權利和待遇都有所提升，在此之上應該還有其他的，只是很少展現在世人面前。”
這樣啊...
孫執有些好奇，各國為什麼會允許這樣的一個不安定因素存在，除非是他們對付不了魁樓，或者他們本身就是魁樓。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幾乎不可能的可能，魁樓擁有抗衡天下能力。
蚩炎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知道趙傳金怎麼樣了？”
孫執笑道：“無論他怎麼樣，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怎麼說？”
“他若是被燒死了，會被當做滅口，他背後的組織基本可以確定他傳遞的訊息是真的。
若是沒被燒死，而是被救走了，透過咱們演的那出戏，也能夠傳遞同樣的資訊。
所以，他一旦被咱們抓住，存在與否的意義就不大了。”
“怪不得你當時不直接殺了他，小滑頭。”蚩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冒犯，剛要向孫執請罪，卻看到他一副很開心的樣子，便不再說什麼。
對於蚩炎口中的這個稱呼孫執還挺喜歡，這顯得她與自己的關係又親近了些。
......
此時牛尾鎮的一間閒置民房中，落日的殘輝透過破敗的窗戶散落在屋內。
趙傳金已被鬆綁，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黑暗中，一個聲音問道：“說說吧，得到什麼訊息了？”
趙傳金默不作聲，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聽不到。
片刻之後，黑暗中走出一人，一腳將趙傳金踢倒在地，“啞巴了？”
見這人發火，黑暗中傳出另一個女子聲音，“大哥，別急嘛，我來問問他。”
女子來到趙傳金身邊，將他的頭埋入自己懷中，輕撫著他的頭髮，“別害怕了，小傳金，告訴姐姐都發生了什麼，乖乖的，姐姐有賞哦。”
趙傳金感覺到面部溫熱，只當是這個女人又發浪了，常聽別的兄弟提起她的豐胸偉績，沒想到還能輪到自己。
半天，見他還不說話，女人也沒了耐心，抓起他的頭髮就是一巴掌，將他扇倒在牆邊。
“給臉不要臉！”
趙傳金有些懵，第一腳他只以為是那個大哥脾氣不大好，這無緣無故的一巴掌，才讓他反應過來，他們是在問自己問題吧，只是這間屋子實在有些昏暗，根本看不清他們嘴巴動沒動。
他急忙含糊說道：“幾位大哥大姐是在問我話麼？我耳朵被那些人弄聾了，實在是沒聽得到諸位的問題，可否寫在紙上讓我看。”
他的話含糊不清，充分證明了聾了之後，語言能力會逐漸喪失。
女人聽明白了，無奈地看向男人。
男人本想說什麼，又好似說不出口。
二人又一同看向黑暗的角落裡。
角落中一人突然發聲道：“別看我，我也不會寫字。”
無奈之下，女人只好用肢體語言跟趙傳金比劃起來。
趙傳金好不容易才看明白，便將自己知道和經歷的複述了一遍。
“看來新啟王是個女人沒錯了，倒也說得通，川國那個母老虎女王當初也不被認可，現在卻是雄霸一方。”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按計劃行事，儘快前往盧麟城，設法捕獲啟王。”
“這個胖子怎麼辦？”
“他耳朵廢了，沒用了，宰了吧。”
女人趕忙攔道：“宰了多可惜，不如讓我補一補。”
“隨你。”
趙傳金雖然聽不到他們說什麼，但看著女人脫光了衣服走向自己，頓時熱血沸騰。
半個時辰後，趙傳金肥碩的身體逐漸僵硬，面部表情停留在死前的幸福之中。
女人貪婪地舔舐著嘴唇，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她的魂力增加一些。
與此同時，蘇宅之中。
一身寬袍大袖，看上去略顯邋遢不羈的賀猶行看著眼前韓通格的無頭屍體，不住地譏笑著。
他轉身看向身後被幾名鬼麵人押解著的楚玉枕，“真是個美人，怪不得那個小白臉肯為你拼命，只可惜，他命不久矣。”
賀猶行揉搓著自己的絡腮鬍，向一旁為首的鬼麵人笑問道：“天鬼，那書生與你比如何？”
流雲圖案的天鬼面具下發出沉悶的聲音，“我，略勝一籌。”
賀猶行哈哈大笑，“太謙虛了，怕是十個他也不是你的對手吧。”
大笑過後，賀猶行突然臉色一變，陰狠地盯著天鬼面具道：“接下來的無聊事我可以配合，這個女人你們可以帶去，我只要石...”
“不必與我等言語，鬼泣只遵循陛下之意，也必將看到和聽到的稟明陛下。”天鬼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賀猶行面無表情地來回打量著天鬼面具，似是要從面具後僅露出的眼睛中察覺出什麼。
“哈哈~...”賀猶行不羈地笑著，伸手拍了拍天鬼的肩膀，“果然是陛下的好狗，讓幹嘛就幹嘛，不服不行，來，吐個舌頭。”
賀猶行如同逗狗般地勾了勾天鬼的下巴，天鬼無動於衷，反而是他身後的幾名鬼麵人泛起怒氣，卻又壓了下去。
他們對話期間，一旁的楚玉枕緊閉著眼睛，眼淚不住地滴落，她已經心如死灰，不在乎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
對她來說，一日之間，天上地下，地獄輪迴。
當初遇見周原，她以為自己苦難的人生有了盼頭，卻沒想到是墜入地獄。
從地獄逃脫，眼看剛邁出一步，卻又被拖回更深的地獄。
她已經無所盼了，此生如此，聽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