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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大…小小小…”
沈川一靠近鬱成歡那邊便聽到了這賭骰子大小的聲音。
他往人群裡湊了湊，特意看向了鬱成歡那邊，才發現他今天的“運氣”似乎並不那麼太好，他身前桌子上的小銀片只剩下了兩張了。
按照沈川兌換過的結果來看，這一張小銀片價值約等於一兩銀子，也就是說鬱成歡面前的賭資已經開不起下一局了。
於是沈川便從懷裡掏出了幾張銀票遞給了身旁的一名高手，隨即便囑咐他去兌換處換一些銀片，片刻過後，那高手便拿著幾百張銀片交給了沈川。
沈川本就不太擅長賭博，但他卻很擅長如何讓人開心，他故意擺出架子，叫來賭坊旁邊的管事，然後讓他將這張賭桌上的人清理到了一旁。
賭桌上的人瞬間便有些不滿，但沈川卻安撫的說道：
“大夥莫怪，我這個人呢，不太喜歡和太多人一起賭，我比較喜歡一對一，不如這樣好了，我隨機挑選幾個人，然後給他一百張銀片與我一對一如何？”
“好好好！”
沈川見氣氛差不多了，又接著說道：
“而且呢，我讓管事的在旁邊也開了個可以讓你們參與進來的小賭注，你們可以壓我或者我對面的贏，這樣也不會使你們掃興，你們看如何？”
“好好好！”
“那我就開始挑人了！”
眾人聞言，全都在那喊著“我我我”，包括鬱成歡在內。
沈川看似很難選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心裡只有一個人選，他裝作隨手一指的模樣，便故意指到了鬱成歡的身上。
鬱成歡很是高興，趕忙從沈川身後高手的手上取來了一百銀片，便吆喝著要和沈川立馬開始。
沈川欣然接受，便開始了這場賭局，他每次押大小時，都等著鬱成歡先押，隨後自已便押在鬱成歡相反的那個上面。
可即便如此隨意，沈川居然還是輸少贏多，他這下子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這個天下第一用毒高手會被困在這地下賭坊了——
因為他生動形象的詮釋了那四個字：“又菜又愛玩”。
沈川看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便叫來了一旁的隨從，他讓隨從去管事的那跑一趟，叫管事的讓搖骰子的人出出老千，好讓鬱成歡能多贏一點自已的錢。
片刻過後那管事的便跟著沈川的隨從一起來到了沈川的身旁，他面露難色，又湊近沈川耳邊詢問了一遍，沈川一臉認真的點了點頭，那管事的這才讓人照做。
想來也是，哪有賭徒會想著讓對面贏錢的啊？
在沈川的暗箱操作以後，鬱成歡面前的小銀片才逐漸多了起來。
沈川在又賭了一會以後，見時機差不多了，便不再跟鬱成歡賭下去了，他要求自已的對面換人。
鬱成歡被人群驅趕到了一旁，他仍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他贏了這些錢並沒有回到自已的店鋪，而是換了個賭桌繼續賭了起來。
沈川明顯低估了這些賭徒的貪婪，他讓自已身後的一名聽雪堂的隨從接手自已這個位置，那隨從有些為難，說自已不會賭博，沈川只得好言勸說道：
“沒事的，你就算錢輸光了也不怪你，此事怪我，你幫我撐一下這個爛攤子吧！”
這個隨從才答應了下來，沈川於是便帶著另一名隨從去找鬱成歡，他本想讓隨從用暴力的手段帶走鬱成歡，但一想到鬱成歡是個用毒高手，沈川便打消了這個想法。
沈川只好站在他的身邊等待著，但所幸等候的時間並不算長，只過了半刻鐘，鬱成歡便將那些錢都輸光了。
沒有了賭資的鬱成歡只好悶悶不樂的回到了他的店鋪，依靠著店鋪的營生來為他謀取下一次的賭資。
沈川跟在鬱成歡的身後，自然成了他的第一個顧客。
鬱成歡眼皮都沒抬一下，便自顧自的推銷起來：
“唉，客官你好，你是想要謀害他人的毒藥，還是想要迷暈他人的迷藥，亦或是想要美容駐顏的特效藥，小店這裡都有，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買不到的……”
沈川有些想不明白，做這生意的人不就完全是那些想要犯罪的人的幫兇嗎？不過既然官家允許，沈川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都不是，我就是想找你查點東西。”
“查東西？”
鬱成歡這才抬頭看了沈川一眼，在看清眼前人的樣貌之後，立馬換上了一副殷勤的笑容：
“喲，原來是剛剛那位公子爺啊？不知你要查些什麼。”
“查一查是誰近日在你這購買了你的斷心裂肺散。”
聽到這話，鬱成歡立馬收起了剛才的那副笑容：
“不好意思，公子，這屬於顧客們的隱私，恕我不方便透露。”
“好！”
沈川想著從這種人嘴裡套出點機密並不算什麼難事，多給他點錢便可以了。
可等他一摸懷中才發現，他所帶的銀錢全被他給兌換賭資了。
正當沈川想叫身後的隨從去幫他取點錢時，另一個隨從便帶著大把的銀片朝著他這邊趕來。
“少堂主你看，我不僅幫你看好了攤子，我還贏了不少的錢呢！喏，給你！”
沈川接過一看，有些不可置信，便朝他問道：
“你是怎麼做到的？”
那隨從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就隨意壓了壓，但大多時候就都被我壓中了，後面那些人便不願跟我玩了，於是我就正好回來覆命了。”
沈川有些無語，這隨從的運氣不得把某些人給羨慕死啊！沈川轉頭一看，還真看到鬱成歡露出了豔羨的表情。
“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我剛剛所問之事的話，我便把這些賭資全送給你。”
沈川說著，便拿著這些銀片在鬱成歡面前晃了晃。
鬱成歡露出了貪婪的笑容，隨即點頭應承道：
“好說，公子。”
他隨即便從櫃檯下面掏出了一本黃色的賬本遞給了沈川：
“吶，你要查的人應該都在這上面了。”
沈川當即翻看了一下，才發現這上面記的東西竟如此詳細，不僅有買藥人的名字，就連他們的性別住址都詳細記載著，有的甚至還備註了其人的相貌特徵。
“不是，你這記錄也太詳細了吧？有這必要嗎？”
鬱成歡微微一笑：
“當然，一旦發生的命案與我所賣出的藥品有關，那些官爺們便會來我這調查，我這記錄就是特意為他們所準備的。”
沈川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官家會允許這種買賣的存在，原來是因為這些官商本就是有所勾結的。
“那也就是說，最近也有人來查過了？”
鬱成歡點了點頭：
“是的，在您來之前不久便有官爺來查過了，好像是一位捕頭，大家都叫他曹捕頭。”
“我知道了。”
沈川說完，於是將手中的銀片盡數丟給了鬱成歡，鬱成歡當即便準備直接去開賭：
“您就在此細查著吧！有生意來您全部替我回絕就行，然後您查完幫我把賬本放回原處就可以了。”
沈川答應下來，便開始仔細翻找了起來，他很快便發現了兩天前的一個購買記錄：
張阿牛，男，購買斷心裂肺散兩副，超級養顏膏一壺，家住南平街青木巷那棵最大橡樹旁的小屋裡，長相醜陋，左臉有一顆很明顯的長毛痦子。
沈川一看，這正是自已要找的人，張阿牛便是常跟在張不修身旁的一個家僕。
沈川當即將賬本還了回去，隨即便帶著兩個隨從往青木巷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