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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昀笑著點頭，繼續道：“柳如月死後，那群匪徒全部招供後也都畏罪自盡了。”
林舒玥低頭垂眸，她無法撬開死人的嘴證明自己的清白，這根本就是死局。
難怪蕭謹宸對她這麼恨之入骨，白月光最為致命，特別還是死在他懷裡的白月光。
“多謝大人。”
她知道暗部情報皆是機密，若無皇帝的指令，是不得外洩的。
林舒玥心裡還是很感激他的。
對謝昀表達過謝意後，她就正準備進房，突然又聽到了謝昀的聲音，“柳如月有個嫡妹，叫柳如微。”
“今日，便是柳如微進府的日子。”
林舒玥這才瞭然，難怪怎麼覺得今日比往日嘈雜，時不時還聽到鑼鼓和鞭炮聲。
“我還以為蕭謹宸有多痴情呢，這麼快就娶了心愛的之人的妹妹。”林舒玥忍不住鄙夷地哼笑了一聲。
她停住了腳步，忽地來了興趣，“是因為宛宛類卿？”
難怪最近蕭謹宸這麼安分，原來是在籌劃婚事。
“也許吧。”
“前幾日來了一趟翊王府，柳如微前腳一走，殿下就開始張羅迎娶她進府，給足了她排面，三茶六禮，八抬大轎，聘禮多得更是數不清。”
謝昀悠悠地開口，看向林舒玥時，面上還是一如既往地帶著一抹笑意，“跟迎娶林姑娘那會比，可謂是天壤之別啊……”
“呵，那真夠氣派的！”
林舒玥面上並無半分的嫉妒，甚至連一丁點的羨慕都沒有。
她只是疑惑地看向謝昀，“大人怎麼不去喝喜酒？”
他若是不守著監視她，今日王府喜宴人員進出紛雜，她定能逃出去。
“微臣不喜熱鬧。”謝昀淡淡出聲。
林舒玥“哦”了一聲，琉璃般的眸子閃過一抹狡黠，唇角不由地微微勾起，“我倒是很愛湊熱鬧。”
她知道定是蕭謹宸讓府上的人封鎖了訊息，不讓她知道今日迎娶側妃之事，擔心她來鬧事。
芷蘭是個粗笨的，府上有心瞞她，她也自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林舒玥若是不知道便罷了，現下既然都從謝昀的口中知道了，那自然得去“順順”蕭謹宸的意，讓席面更熱鬧幾分才是。
“芷蘭，走！”
她看了一眼身後的芷蘭，就朝院門走去。
“小姐……”
芷蘭擋在林舒玥的前面，面露擔憂，“小姐，還是不要去了吧。”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她當真覺得林舒玥是她遇到過最好的主子，從不苛待她，也不會把她當做下人看待，對她當真是極好的。
她知道蕭謹宸恨她入骨，現在又身處在翊王府，林舒玥僅此一人，怎麼和府上最尊貴的翊王作對呢。
即便去了，也是白白讓蕭謹宸在眾人面前羞辱。
她不願林舒玥受辱，也不想看到她不開心。
“沒事，我應對得來。”
林舒玥知道芷蘭心中想些什麼，笑著安慰道。
芷蘭見林舒玥眼中堅毅且自信，才不由地微微點頭，細細想來也是，她家小姐是何等聰慧，那日明明身體那般虛弱都能扭轉局面。
“小姐，那要不要先回房梳妝？”芷蘭見林舒玥一身素裝，不禁問道。
“不必如此麻煩。”林舒玥一口回絕。
蕭謹宸而已，還不值得她大費周章。
只是林舒玥前腳剛出了院門，謝昀後腳就跟上了。
林舒玥忽地停住了腳步，謝昀差點沒剎住腳直接就撞了上去。
“大人跟著我做什麼？是擔心我逃了？還是要為我撐腰？”女孩抬眸看他，甚是不解。
謝昀看著僅一步之遙的眼前人，不由地往後退了幾步才開口道：“林小姐聰慧，哪裡還需要微臣撐腰！不過……”
他話鋒一轉，笑得溫潤，“若是林小姐需要，也是可以。”
林舒玥睨著眼前滿臉笑意的男人，忽地警覺了起來，“大人方才還說自己不喜熱鬧，既不喜熱鬧，幹嘛還要將此事說與我聽，你這分明就是攛掇我去鬧事！”
“林姑娘此言差矣，微臣只是覺得林姑娘是正妃，有知情的權利，況且……”
謝昀停頓了一會，轉而繼續道：“王府娶側妃，微臣的確不感興趣，不過林姑娘大鬧婚宴，在下倒是感興趣得很。”
說著，謝昀的臉上的笑意也深了幾分。
林舒玥也真是越來越看不懂謝昀了，說他是奸臣呢，他又盡職盡責，日夜都守著她；說他是忠臣呢，現下又攛掇著她去鬧宏遠帝最心愛兒子的婚宴……
不過也無所謂了，她本就不在意謝昀，之所以要走這一趟，也是為了給蕭謹宸添添堵而已。
蕭謹宸不快活，那她就舒心了。
林舒玥沒有搭理謝昀，轉身就繼續向前走去。
在前往正廳的路上，滿地盡是紅錦毯，房簷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樹上也都繫上了紅綢帶，紅得耀眼，無不瀰漫著喜氣。
襯得一身素衣的林舒玥，在這漫天的紅色中顯得格外地扎眼。
本來熱鬧非凡的席面，在林舒玥的到來後，霎時鴉雀無聲了。
林舒玥雖未施粉黛，但她天生麗質，容貌出眾，如今這般素裝也是別有一番韻味，讓人無法忽視。
她目光堅定，形態落落大方，一身將門英姿颯爽之氣，所到之處，眾人紛紛下意識地讓出一條道來。
剛拜完堂的蕭謹宸一抬頭就看到緩緩走來的林舒玥，他面色頓時一沉。
眸中幽暗的光澤湧動，出口的聲音極冷，“你怎麼來了？”
上次差點沒把他捅死，他都還沒去找她算賬，林舒玥竟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蕭謹宸強忍著怒火，他死死地掐著掌心，想讓自己保持那點僅剩的理智，生怕在一眾上京名門和大臣面前失了態，直接就對林舒玥發難。
“殿下這話問得好沒道理，南蕭從建國至今，老祖宗傳下的禮法，丈夫納妾，妾室應當給正妻敬茶，得到正妻的認可，方能為妾。”
林舒玥不疾不徐，緩緩邁進正廳。
蕭謹宸看著眼前的女人如臨大敵，他不由上前將柳如微護在身後，一雙漆黑的眼滿是敵意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