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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群散去，雲煙跟著徐恩一起回到練武場。
場內的學生們也都聽到風聲，看向她的目光十分複雜，但礙於導師還在，誰都沒敢議論，只是一整個上午，他們都心不在焉，總是控制不住地關注雲煙。
可她本人卻異常淡定，和往日一樣，全身心投入到修習中，全然不受周圍的影響。
徐恩看在眼裡，暗暗點頭。
再一看其他人，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午休時間一到，徐恩立刻出聲。、
“好了，今天的修習到此為止，明天開始，除了正常的體格淬鍊之外，還會再多一個五感的訓練。弱雞們，做好準備吧。”
頃刻間練武場內響起一片哀嚎，但嚎歸嚎，卻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出。
“雲炎、謝長安……”徐恩忽然點了幾個名字，“你們下課歇息，至於其他人。”
他充滿男人陽剛之氣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
“全部留下來加練！”
“為什麼！”
“不要啊，導師！這不公平！”
學生們紛紛控訴道。
“不公平？就你們今天屎一樣的表現，你們還好意思說不公平？他們在全神貫注修習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一個個眼神飄忽，心不在焉，既然上課的時候不好好做，那就拿休息的時間補上！誰不服，現在就可以轉系！我們體術系不需要這樣的刺頭。”
徐恩一句話直接將眾人的怨氣徹底鎮壓下去，只能眼巴巴看著雲煙幾人離開。
即使走出了很遠，雲煙依舊能感覺到，身後那一道道如影隨形般，幽怨的目光。
但她卻毫不在乎，徑自向外院的膳堂走去。
總是與她並肩同行，說說笑笑的謝長安，今天卻異常的沉默。
他拖在了後邊，眼睛一直黏在雲煙身上，帶著銳利的打量。
像是要看穿什麼一般。
雲煙腳下步伐猛地頓住，轉過身，迎上他的視線。
“你都看了我一路了，想說什麼就說吧。”
她心裡已經做好了準備。
畢竟現在的她，和原身有很大的不同。
不論是她的符文法陣術，還是萬宗大比時的馭獸能力，以及現在展現出的煉丹天賦，這些都是曾經的雲炎所沒有的。
作為年幼時就一直跟在雲炎身邊的朋友，謝長安會奇怪會起疑，實屬正常。
雲煙甚至覺得他的懷疑來得太晚了些。
謝長安張了張口，可喉嚨卻像堵了什麼一樣，說不出來。
嘴唇顫動著，半晌，才擠出一句：“你還是我的雲小炎嗎？”
他聲音很輕，風一吹話便散了。
眼尾微微泛紅，瞪著那雙好看的眼睛，目光緊緊鎖定在雲煙臉上。
他的雲小炎過去可不會什麼煉丹，幼年時唯一煉製丹藥，還是自己在見過一位煉丹師後，一時興起，便提議，想試一試他們有沒有煉丹天賦。
於是，強拉著雲小炎偷偷買了丹爐，又買了一張最簡單的丹方和靈草，躲起來用火摺子生火，試圖煉丹。
結果不僅炸了爐，兩人還被炸得灰頭土臉，害得將軍府和鎮北侯府連夜為他們請了御醫，當時這事在朝堂後宅，可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更有丹師聽聞後，直接說他們倆沒有煉丹天賦，今後即使突破武師感知到火元素，也很難成為厲害的丹師。
謝長安至今都記得那天的種種。
可昔日被判‘死刑’的摯友，如今卻被爆出有驚人的煉丹天賦，初次煉製就直接練出了五品丹藥，還同時被元素、馭獸等四系看中，爭著搶著要收他。
謝長安無法控制心中的震驚與疑惑，所以在雲煙進入練武場時，他沒有和往常一樣，第一時間向他道賀，湊到他身邊去。
而是硬逼著自己不去想，將所有的心力全都放在體術修習上，用疲憊來遺忘一切。
當修習時間結束，那些被壓制的困擾，就像潮水瘋漲。
他無法忽略，更不想自欺欺人，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
雲煙心尖顫了顫，在他泛紅的目光注視下，竟有些不忍心將實情告訴他。
一旦知道雲炎已經死了，她怕他會受不住。
畢竟，他是那麼在乎對方……
雲煙默了片刻，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道：“我是雲炎，現在是，今後也是。”
她不想撒謊，卻也不想對他太過殘忍，唯一能回答他的，便只是如此。
謝長安瞳孔劇烈縮動，像是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他挺拔的身軀猛地顫了顫，腳下一個趔趄，竟險些沒站穩。
“謝長安……”雲煙閃身過去，想扶住他。
“我沒事……沒事……”謝長安堪堪站穩，少年俊朗的面龐，此時一片煞白，“我，我有些乏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說完，他甚至沒敢多看雲煙一眼，轉頭就跑，竟是連用靈力飛行都忘了。
“小主人，他好奇怪呀。”環環糯嘰嘰的聲音，在雲煙識海中響起，“突然問你是不是雲炎，你回答他了，他卻又好像受了什麼打擊一樣，直接跑了，完全看不明白他在幹什麼。”
雲煙沉默不語，只是暗中掐了個法訣。
一抹白光掠空而過，隱沒在謝長安後背，可以時刻監測感應他的力量波動。
一旦他心緒波動過大，氣息必會有強烈的變化，而她也會第一時間察覺，趕到他身邊去。
雲煙站在原地沉默地目送謝長安遠去，直到在膳堂久等他們不來的林墨兮找過來。
“雲炎，你怎麼傻站在這？”
她左看看右看看，俏麗的臉龐浮現出大大的疑惑。
“奇怪了，謝長安竟然不在。太陽今天沒打西邊出來呀，這傢伙居然捨得讓你一個人。”
之前哪天他們倆不是肩並肩來的？
那傢伙就是雲炎的尾巴，如果雲炎不是男子，她都快以為，謝長安對他有什麼非分之想了。
雲煙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淡道：“他有事，先回去了。”
林墨兮想追問，可一看她臉色淡淡的，連平日裡的淺笑都不見了蹤影，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猜測雲煙此刻心情必定不佳，便默默吞下了唇邊的話。
揚起大大的笑容，說：“那我們快走吧，膳食都給你點好了，再不去，一會兒該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