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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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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央的喧囂並未被忽視。

一座純白大理石與翠綠玉石構築而成、未受絲毫玷汙的城堡巍然聳立,四周彷彿又有一片森林環繞,使其顯得超脫於精靈之城之外。

在城堡內部,一個寬敞的大廳內正在進行激烈的討論,其中只有三位長者發言尤為突出。

“岩石長老,即便是天才的靈魂顯化,如此大的動靜也實屬罕見。我確信您也感受到了那股氣勢,它似乎有意讓所有人都屈膝下跪!如果我們不能儘快找到國王,最好考慮更改王國的規則,新的潮流即將來臨。”

岩石長老是個嚴肅的人,他的耳朵尖銳,氣息壓抑,一頭亮麗的白色頭髮幾乎刺眼,儘管年事已高,卻仍能感受到澎湃的生命力,彷彿他依舊年輕力壯。

“清風長老,我相信您的武極學院會很樂意看到這樣的改變。但玄武學院始終會支援國王和正當的傳統。”

這位清風長老雖然鋒芒不及岩石長老,實力上卻不遑多讓。

清風長老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並不以為意。

“國王失蹤近十年,就算我們想遵循正統傳統,也無法做到。再加上王國的動盪不安以及各大世家的暗中動作,要選拔可能的王位繼承人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岩石長老微微一笑,他們已經無數次進行過這場辯論,熟知彼此的觀點。

“既然如此,為何你堅持要更換王族?如果是為了平穩過渡,順應其他王國的新趨勢,為什麼我們要改換統治家族呢?難道不是讓王位留在穆家對王國來說是最好的嗎?”

清風長老臉色陰沉:“穆家在已故國王之前從未擁有過王位,他們甚至不屬於九大家族之列。憑什麼他們會得到王位?僅僅因為他們恰好是最近的統治者嗎?”

岩石長老的眼神收縮,他沒有錯過清風長老的措辭,“已故國王”,這似乎是暗示國王已經去世了。

一直在旁觀兩人爭論的一位長老輕嘆一聲:

“天武學院的立場拖得太久了,或許該是我們作出決定的時候了。不管你是否願意承認,岩石長老,國王消失十年實在太久。考慮到我們選擇國王的傳統方式,以及天鹿宗的毀滅,過去的秩序已無法維持下去。

“你也清楚,我們之所以需要與天鹿宗結盟的原因。如今他們已不在,我們又怎能沿用這些傳統?那無異於自掘墳墓。”

岩石長老也嘆了口氣。儘管清風長老明顯因所在學院背後家族的支援而有所偏見,但他並不認為秋水長老也是如此。秋水長老年紀比他還大,見識廣博,事實上,在穆家被選為掌權者之前,他就已經活了幾千年。

看到岩石長老的無奈,秋水長老繼續強調重點:

“記住,即便我們真能找到一位真正的共情者來繼承王位,結局依然會像這次一樣,也會如同數萬年前與天鹿宗結盟前那樣……”秋水長老蒼老且滿是皺紋的臉龐顯得更加悲傷,“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傳統的緣由。然而,即使遵循這一傳統,結果卻是悲劇而非祖先所希望的,或許現在是我們考慮也許他們錯了的時候。”

大廳陷入了沉寂。

就在秋水長老話音剛落之際,大廳中一塊矗立數百米高的巨大石碑開始振動起來。

長老們驚愕不已,屏息凝視著。

“上層區域《顯化典籍》發生變動?”清風長老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來,拳頭緊握,心中認定是某人在造成這種變化,“一定是他!”他笑著想到,“武極學院必將繁榮昌盛!”

一道炫目的光芒照亮典籍,迅速攀升至頂端。

“這樣吧,”清風長老帶著得意的笑容說,“如果這個靈魂顯化達到第一象限,那麼那個家族在爭奪王位時將獲得你們兩位長老的支援。”

岩石長老和秋水長老帶著懷疑的目光看向清風長老。第一象限並非小事,顯化典籍並非以排名劃分,而是分成四個象限。不可能給所有顯化都排個名次,因此,顯化被劃分為不同的層級。

“別胡鬧了,清風長老。第一象限固然罕見,但並不是前所未有的。這一代會有許多青年達到這個層次,每一代都會有。”岩石長老責備道。

清風長老的笑容並未褪去。

“開個玩笑而已,開個玩笑。”

很快,那道炫目光芒抵達典籍頂部,並奮力向上衝擊。

“果然是第一象限的顯化。”岩石長老輕聲說,語氣中略帶苦澀。根據清風長老的反應,這很可能來自他所在的學院的弟子。

然而,真正令長老們震驚的是,這光芒似乎並不滿足於停留在第一象限。通常情況下,一旦顯化到達其最高層級,便會停止並固化,隨後上天賦予的顯化名稱會出現在典籍上。此外,名字的氣息會使所屬家族一目瞭然,因為各大主支和分支家族的血脈特徵鮮明。如果無法判斷來源,往往也不太重要。

然而,在特殊情況下,比如現任國王,當他將自己的顯化展現在典籍面前時,他的天賦會直接將其與相應的層級相連,從而使顯化的名稱發光。

但是此刻,這光芒太過傲慢,它不僅滿足於成為第一象限的顯化,更像試圖突破典籍的極限。令人驚訝的是,典籍隨著它的衝擊不斷增高,似乎在為顯化讓路。

轟——!

此時正是楚辰的人形顯化向天空發出傲慢的咆哮之時,顯化的光輝照亮整個典籍,使之籠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

“這……”長老們紛紛顫抖。

這個顯化似乎對典籍達到的高度並不滿意,或者說,典籍增長的速度對於它來說太慢了。

顯化在憤怒中抹去了典籍上的所有內容,像是蔑視般俯瞰歷代精靈皇帝和國王,甚至不放過任何無雙的天才,僅僅因為它認為它們都不配與自己同名,意圖抹去精靈歷史的全部記載。

石碑開始碎裂。

“不!”長老們震怒地大吼。但為時已晚。

典籍的炫目光芒愈發強烈,顯化凝聚成文字,燃燒的名字烙印在天空中,穿透了城堡的天幕。

城堡中心附近,一個無人敢踏入的封閉寶庫內,兩座雕像分別位於旋轉門戶兩側,偶爾從中飄出詭異的霧氣,部分遮蓋住了上方懸掛的標識牌:“死王谷”。

儘管這兩座雕像威嚴莊重,彷彿在守護著什麼,此刻卻緩緩屈膝下拜。無人知曉他們是在向誰表示敬意,也無人知道發生了這一幕,因為在一瞬間,一切又彷彿未曾動過。

回到宏偉的大廳內,長老們顫抖地看著穿過城堡天幕的巨大破洞中留下的顯化文字。典籍已經消失無蹤。

“這實在是太過分了!”長老們異口同聲地說。

城中的每一個人都抬頭仰望懸掛在城堡上方的文字,儘管它們看似二維平面,卻彷彿可以從任何方向讀取,就像顯化不屑於有人無法理解它的傲慢,就像它渴望每個人都知曉它的名字。

熾烈的文字猶如烙印在精靈天空之上,赫然寫著:

“汝等不配為吾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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