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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未見衰減,
出乎意料地,天空仿若破開一個大洞,嘩啦嘩啦的雨水如瀑般傾瀉而下。
一道銀色閃光劃過,一個微微佝僂的渺小身影在田野間若隱若現,
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噼裡啪啦的雨水無情地拍打著棕色的蓑衣。
其實,她也不知自已要去向何方,只知曉走得越遠越好。
雨水滲入衣裳,小小的手緊緊揪住耳邊的衣領。
愈發寒冷,刺骨的寒意讓她數次想要停下腳步。
不能停下,決不能回去。
她不敢走大路,她知曉有一座山,傳聞有老虎出沒,因此村裡人通常不會前往那裡。
有傳言道,繞過那座大山便能抵達都城。
路過一座茅草屋時,
“我將你留在姑婆這裡,日後我再來接你。”
小草對著懷中人大聲說道。
“阿姐……”
“你若再不聽我的話,我就將你丟到山中!”
彷彿被女孩的話語嚇到,男孩臉色蒼白異常。
雖然心中萬般不捨,但小草深知弟弟不能再跟隨自已,如果前方是死路,她不想再牽連弟弟。
快步走到屋門口,將懷中人放在稍顯乾燥的地方上。
“等我走得遠了,再敲門,明白嗎?”
俯身低語囑託後,小草擦去眼前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轉身毅然走進雨裡。
身後傳來孩童的哭聲,
女孩加速奔跑,頭也不回。
姑婆家離虎山不遠,少了累贅,她速度更快,不一會兒便到了山腳下。
無人涉足的山林如深淵巨獸,張開幽深大口,靜待獵物上門。
仗著身材嬌小,小草撿起一根木棍,一頭扎進林子裡,茂密的荊棘劃破她的褲子,在潔白的肌膚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探訪者的到來喚醒了沉睡的山林,無數的鳥兒被驚起,每走幾步就有動物昆蟲的逃竄聲響起。
山中的路並不好走,剛下過雨,地上盡是坑坑窪窪的,儘管內心十分害怕,小小的人兒的腳步卻沒停下半分。
遠處的叫喊聲逐漸響起,並且有越來越靠近的趨勢。
簌的一下,一條大蟒從身前草叢裡穿過,嚇得小女孩一下子坐倒在地上,臉上一片慘白。
輕拍胸口,不過幾分鐘小草便強裝自已鎮靜了下來,繼續快速前行。
漸漸的林子裡的樹越來越高大,也越來越寒冷陰暗。
小草估計著自已應該進了深處了,才停下腳步,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場景。
樹木毫無方向的生長著,肆意伸展著枝椏,幾條淺淺的水溝將地面分割成塊狀。
好在這裡的樹木高大,擋住了不少的雨水,不少地面都是乾燥的。
她艱難的彎下腰,揉了揉僵掉的雙腿。
當務之急是找個地方歇一歇,她的身體已經疲憊到極點了。
尋了一棵大榕樹坐下,拆開包裹,看了一眼了後 ,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火摺子沒有被淋透。
要是火摺子被淋透了不能用了,那她當真是感覺活不下去了。
找了些較為乾燥的枯葉,試了半天,終於將火生了起來。
將雙手放到火焰上的那一刻,她才感覺自已活了過來。
轉頭看到靜靜的躺著包袱裡的兩個米糠糰子,小草重重的嘆了口氣。
兩個她拳頭大的糰子,她再怎麼節省也撐不到第三天,必須找些其它的能吃的東西。
下了雨,不知道會不會有蘑菇。
這樣想著,女孩的眼前越來越黑,樹葉唱響嘩嘩響起,像是夢中母親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