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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去吧。”我柔聲說到。
韓露看著我，臉上的淚痕還能依稀看得見，我低頭看了一眼我的外套，上面已經被韓露的淚水浸溼了一大片。
韓露點了點頭，終於是離開了我的懷抱，緩緩走上前去，撿起地上的鑰匙，開啟了面前的房門。
我跟著走了進去，韓露租的這個房子是一個比較高階的公寓，設施環境什麼的看上去都還不錯，是一室一廳的小居型。
看到沙發的一瞬間，疲憊的感覺再次侵襲了我的全身，我只是跟韓露說了聲，“快去休息吧。”隨後便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這種全身心都完全放鬆的感覺真的很棒，彷佛到了自己的家裡一樣，我閉上了眼睛。
韓露沒有回應，我只是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很快，我的身上多了一床毛毯，韓露已經不在我的身邊，我將毛毯往自己身上掖了掖，想睡覺卻過了大概十多分鐘還是睡不著，這種身體已經疲憊不堪但精神上還有餘力的感覺真的很矛盾，明明已經很疲憊了，大腦卻不自覺的思考著。
腳步聲再次傳來，這次，她靠在了我的旁邊，我用手指的輕微觸感能夠感覺到她已經換上了睡衣。我整個人情不自禁的動了一下。
“睡不著嗎？要不要去床上睡？”韓露輕聲的問道。
“不用，我睡不睡都沒關係，倒是你，明天還得上班呢，快去睡覺吧。”我心疼的說到，將毛毯往她身上搭了過去。
“我不想睡覺，我想陪陪你。”韓露搖了搖頭。
我們沒有再說話，韓露關掉了客廳的燈，我們就像兩個抱團取暖的人一般，一起抵禦著這無情的黑暗。
這樣的安靜一直持續了很久，她靠的很近，我能聞到她髮絲傳來的淡淡清香，她在這裡陪我坐一晚上，保不齊是要感冒的，我想了想，先不睡了，等她睡著了把她抱回床上再睡吧。
“肖源，你真的明天不和我去領證嗎？”
我愣了一下，她再次提及這個話題，看來她的衝動一直保留到了現在，我還以為此話出口她就會後悔的。
“別說傻話了，我不能對你這麼不負責。”我搖了搖頭，說到。
“你怎麼知道我在說傻話，我承認，我是有些衝動，但我也是理智的，我可能這輩子都只會衝動這麼一次了，你確定你不陪我衝動一次嗎？”韓露哽咽到。
我睜開了眼睛，在黑夜裡，睜不睜眼其實都一個樣，看不到任何東西，也不會對我的判斷有任何的幫助。
我的指尖輕輕的把玩著她的髮絲，一如從前年少時。
“在這件事情上，你可以衝動，我卻不能，”我小心的措辭這著，“要是我們一起衝動下去的話，最後受傷更深的，一定是你，而我不想看到你受傷的樣子……”
韓露一下子好似受到刺激了一般，抓住我的胳膊，“為什麼，肖源，你對我們的感情就這麼沒有自信嗎？”
她的話讓我莫名的傷感起來，我怎麼會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沒有自信呢？我對我們之間的感情是最有自信的，可是，未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清嗎？現在的韓露和我在一起，該怎麼去平衡家庭和我之間的關係呢？
雖然她就靠在我的身邊，但她身上的那種孤獨的感覺還是傳了過來，我下意識的伸出手將她摟進了我的懷裡。
“當然是有自信的，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彼此的人。可是現在的我們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肖源，你讓我等你，你知道嗎？我已經等了5年了呀，我馬上就要26歲了，我已經不是18歲了，我已經不年輕了，還能等你多久呢？”韓露趴在我的懷裡，痛苦的哭了出來。
看著她痛哭的樣子，我下意識的也很想和她一起哭，可我要是也哭了，我們兩人，就沒人能夠堅強得起來了。
我現在才知道，韓露是那麼缺乏安全感，同時我心裡彷佛恍惚了一下，回首往事，她18歲的樣子還歷歷在目，而如今，她也已經快要26歲了，
逝者如斯夫，不外如是。
除了感嘆時間的飛逝，我還能夠做些什麼呢？我大抵是不能給她任何保證的，我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拿得出手的學歷，有的，只有被高原冰封了很久的一腔熱血罷了。
今年過後我也要27歲了，馬上就是而立之年，直到現在還一事無成，甚至連一點所謂的安全感都給予不了我最心愛的女孩。
“肖源，你對譚深說的那些話，有什麼想法呢？”見我長時間的沉默，韓露似乎也不想再繼續這個讓我們傷心的話題，轉而問道。
“他喝醉了，胡說八道罷了。”
“你真是這麼想的嗎？”韓露問道，她的聲音很輕，但似乎卻有一種看穿了一切的魔力一般，我承認，在聽到那些話的時候，我並不像想象的那麼淡定，我也沒想到，譚深的話會在我的心裡掀起滔天巨浪。
我點了點頭，“別想了，就當他是胡說八道吧。”
我不知道這樣的安慰是否有用，我真的不想看到韓露痛苦的樣子，那樣會讓我有一種很深的負罪感。
“肖源，譚深說的話，真的很有道理，我們分手的那五年，我在想，我們今生要是做不了夫妻，那也一定是最最最親近的親人。而且真到了那一步的話，我一定要比你先結婚。”
“為什麼呢？”
“你傻呀，我先結婚的話，你就可以當我的伴郎了，這樣，我們也算是一起走過紅毯了，那樣也就沒有什麼遺憾了。”
“我先結婚的話，你也可以來當我的伴娘啊。”我笑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在這個幾乎不可能存在的話題上跟她較勁。
“我不要，你結婚的時候，要是新娘不是我，我想我是不會來參加的，我當然想親眼看看你幸福的樣子，但我又怕……怕自己扛不住。”
我將她摟得更緊了，在我得記憶裡，她從來就不是個會說情話的姑娘。
這一刻，佳人在懷，柔聲細語，便勝卻世間無數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