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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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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她竟然會想到唱這首歌,事實上,韓露第一次教我彈的吉他歌曲就是這首江南。

短暫的驚訝過後,我回過神來。試了一下音,衝蘇悅點了點頭,蘇悅給我比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可以開始了。

我輕輕的呼了一口氣,憑著記憶中的感覺彈奏了起來。

蘇悅一手拿著麥克風,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大腿邊,輕輕的拍打著節奏,我很投入,想必她也一樣,我彷彿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一般,此刻,我只想認認真真的完成這首歌曲。

“風到這裡,就是黏,黏住過客的思念……”

“你在身邊,就是緣,緣分寫在三生石上面……”

“不懂愛恨情仇煎熬的我們,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在這一霎那凍結了時間……”

現場漸漸變得很安靜,在場的人彷佛都已經融入了一般,不像之前那樣嘈雜了,因為蘇悅的歌聲確確實實的吸引了他們。

我聽過不止一次蘇悅唱歌了,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我聽過她唱得最好得一次。

我看到楊思思拿著手機站在站在蘇悅面前,幫蘇悅記錄著,越來越多的人走上前往地上那個帽子裡放一些零錢,蘇悅每次都會衝他們點頭感謝。

一首歌的時間並不算太久,很快,我的手指滑落最後一根琴絃,我怔住了,蘇悅也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我低著頭,感慨良多。曲罷,現場的觀眾強烈要求蘇悅再來一首,蘇悅看向我露出詢問的眼神,可我卻不想再彈了。我將手中的吉他還給了那個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了一旁。

在一個沒什麼人經過的角落,我點上一根菸,大口大口的吸著,明明前面彈的還不錯,怎麼最後,還是彈錯了呢?

我拿出手機,找到了韓露的聯絡方式,我感到自己的手機不住的顫抖著,怎麼都安定不下來。

最後,我還是撥通了她的號碼。

“肖源?有事兒嗎?”電話很快就撥通了,緊接著傳來了韓露的聲音。

我沉默著,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怎麼了?”見我長時間沒有說話,韓露的聲音明顯變得有些緊張了起來。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煙,彷佛要將心裡的積鬱都給吸乾一般。

“我……我想你了,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我的聲音有些顫抖,兩排牙齒止不住的打顫,我沒有注意到,淚水,已經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

韓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你是不是喝酒了?”

我有點想仰天長嘯的衝動,不過我此時冷靜的令人害怕。

“我想你了,我沒有開玩笑,是,我是喝酒了,不過我就喝了兩瓶啤酒,沒喝醉,你知道我的酒量,我真的想你了……”我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直到面前的地面被什麼不可名狀的液體染成了黑色,我才注意到自己哭了,我伸手胡亂抹了一把,送到舌尖,立刻傳來了鹹澀的味道,真的是眼淚,我已經多久沒哭過了?我記不太清楚了。

“你現在在哪?”韓露問道。

“大理。”

“大理啊,你還是去了。”韓露嘆了口氣,說到。

我知道,她一定也做過我們一起來到大理的夢吧,只是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實現,未來,還有機會嗎?

“大理,美嗎?”

“美,很美。”我毫不猶豫的說到。

“肖源你知道嗎?我以前這樣想過,等我們畢業了,我爸爸媽媽不同意我們交往,我們就去賺錢,等我們賺夠了錢,我們就私奔,找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城市,安安靜靜的生活一輩子……”韓露的聲音哽咽了。

“可是,你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呢?你知道嗎?那段時間,我感覺你完全變了一個人,變得,變得那麼陌生……”

“我知道,我爸爸媽媽肯定跟你說了什麼難聽的話,但你為什麼會把我跟他們的想法聯絡到一起呢?我會在乎什麼門當戶對,會在乎你有沒有錢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一開始,我為什麼要選擇跟你在一起?那年我剛滿19歲,就把一個女人最珍貴的貞操給了你。可是為什麼呢?肖源,你記住,雖然是我提出的分手,但是,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愛情!”

韓露終於是哭了出來,感受到她的心情之後,我也是一個沒有忍住,低低的嗚咽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都怪我……”深深的自責縈繞心頭,把我的記憶又拉進了那段難以啟齒的日子。

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我點燃了第三根菸。

“別抽了。”韓露說道。

“不抽難受。”

“肖源,我儘量快點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你記得來接我,到時候,我想親耳聽你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恩,到時候我一定都告訴你。”

“記得來接我的時候,帶上一株鬱金香。”

“鬱金香嗎?我記住了。”

“恩,你那邊很吵,是在外面嗎?”

“恩,在洱海。”

“你一個人嗎?”

“還有……蘇悅。”

“是那天那個女孩嗎?”韓露沉默了一會兒問道。

我怕她誤會,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和為什麼來到大理一一跟她說了。

韓露聽完嘆了口氣,“跟我挺像的。”

誰說不是呢?我在心裡想著。

“以後,再帶我去一次洱海吧。”

“一定會的。”

“恩,那就先這樣吧,我還有份檔案沒有處理完,那邊晚上天冷,記得多穿點衣服。”

“恩。”

結束通話電話,我扔掉了手裡繞燃燒著卻一口沒抽的香菸,雙手使勁兒的搓了搓臉頰,想掩蓋住自己哭過的痕跡。

做完這一切,我站起身來,將手機放進褲兜裡,轉過身準備回去找蘇悅和楊思思,可當我回頭的一瞬間,我不禁愣住了。

蘇悅和楊思思就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看著我,由於天色太過昏暗,我看不清她們的表情,只能模糊的看到,楊思思好像嘆了口氣。

我不知道她們在那裡站了多久,有沒有聽到我剛才說的那些話。

我只能裝作無事發生一般的笑著走上前去,“唱完了?”

“恩,有點累了,不唱了。”蘇悅說到,“我們回去吧。”

楊思思點了點頭,輕輕的扶著蘇悅,往客棧的方向走去。

“我揹你吧?”我詢問到。

楊思思看向蘇悅,蘇悅望向我,低頭道:“麻煩你了。”

我再次背起蘇悅,蘇悅的手卻沒有再環上我的脖子,而是很安分的放在我的肩膀上,這樣生疏的動作讓我意識到,剛才她們一定是聽到了什麼。可我也不想去解釋什麼,既然已經有了選擇,就要把一切都說清楚。

對於蘇悅,我當然是喜歡的,但我分不清那是友情還是虛妄的愛情。

我們順著來時的路慢慢走著,一路上,我們三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變得有些冰冷。

終於在下一個十字路口,楊思思開了口:“我去那邊的市場買一些客棧要用的東西,你們先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如果蘇悅腿沒有受傷的話,我還是願意一起過去幫她拎拎東西的,可現在我揹著蘇悅,去了也沒什麼用,索性就先回去了。

和楊思思分開後,我繼續往客棧的方向走去,路上,我們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老婆婆,她賣的糖葫蘆是黑色的,這倒是很少見到,想了想,我走上前去。

“老婆婆,這個怎麼賣?”

“5塊錢一串,好吃得很哦。”

“來一串。”

付過錢,我把手裡的糖葫蘆遞給了蘇悅,蘇悅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過去。

“謝謝。”

“怎麼忽然這麼客氣了?這可不像你啊。”我盡力的想讓氣氛變得歡快起來,哪怕她現在打我兩巴掌也不是不行啊,可是她沒有那樣做。

“肖源,剛剛跟你打電話的,是你前女友嗎?”

“是。”我抿著嘴唇點了點頭。

“真好。”蘇悅喃喃道。

很快,我們就到了客棧門口,前臺小妹看到我們,點了點頭,“老闆呢?”見楊思思沒跟我們一起回來,她有些詫異的問道。

“去買東西去了,可能一會兒就回來了。”我如是說道。

“在樓下玩會兒還是直接上去睡覺?”我詢問著蘇悅。

“直接上去吧。”

我點了點頭,揹著蘇悅上了二樓,蘇悅拍了拍我,示意我放她下來。

我慢慢的蹲了下來,將她從我的背上挪了下來,她什麼都沒說,從包裡取出房卡,我們彼此站在自己房間的門口,我在口袋裡翻找著自己的房卡,蘇悅拿著房卡卻遲遲沒有開門進去。

“我後悔了。”蘇悅突然說到。

我有些詫異的望向她,不明白她說的是什麼。

“我就不該讓你給我彈吉他。”蘇悅扭頭看向我,那個眼神是我見過情緒最豐富的眼神,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感覺她有很多話想跟我說,但最後都留在這個眼神裡了。丟下這句話後,就開啟房門走了進去。

我愣在了原地,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走到蘇悅房間門口,想要敲門,手卻停在了半空中,敲了門後,我要對她說些什麼呢?思考了一番後,我還是忍住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多情的人,我有自己的底線。既然心裡還有韓露,我就不會再去招惹蘇悅,或許,這對我和蘇悅來說,都是最好的結局。

下定了決心,我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開啟手機在朋友圈發出了一條動態,是一張雪山的雪景,這張照片是在貢嘎雪山最高的觀景臺上拍攝的,算是我最喜歡的相片之一。那天天氣很好,藍天白雲下終年不化的貢嘎雪山宛如天成,那時我才明白“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是一種什麼感覺。那是我第一次攀上那麼高的山峰,絕對是我人生中重要的一筆。

我在圖片下面配文:不過是從頭來過。

是的,不管是生活還是感情,我都希望從頭來過。

發完圖片後,我洗漱了一下,沒有理會朋友圈那些開玩笑似的話語,我戴上耳機,調低音量放上我最喜歡的幾首助眠歌曲後,便沉沉的睡去,可這一夜,怎麼都睡不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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