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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於破碎中拼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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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小時之前,李歆歆的房間。

正值凌晨,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

李歆歆縮成一團,她感覺渾身都像有螞蟻在爬,奇癢難耐......

魔陰身犯了。

雖然好幾天前就有少許的症狀,可是今夜這些症狀便如決堤洪水般湧來,來勢洶洶,似乎要將李歆歆給整個吞沒。

“哈啊......”

手上被繃帶纏住的地方,是最癢的,是那種骨頭深處傳來的癢意,她即便把面板都抓出一道道的紅痕、把白嫩的面板抓爛也無法緩解......

一根根枝條緩緩長出,不只是被繃帶纏住的地方,她的肩膀、她的手臂、她的大腿......全是剛抽芽的詭異枝條......

甚至連那一頭淺黃色的美麗秀髮,都有幾縷化為了這詭異的枝條,隨著李歆歆的動作而晃動。

這些枝條扭曲著,有著自已的生命力,不像是身上長出來的多餘物體,反而像一種樣貌可怖的寄生生物,在李歆歆的身上瘋狂生長。

淼婲在旁邊急得喵喵叫,但她也沒有辦法。

李歆歆抓起床頭櫃上的一把水果刀,把手上的一根詭異枝條切斷,疼痛暫時緩解了讓人瘋狂的癢意,但李歆歆知道,這最多隻能算是一個心理安慰,魔陰身完全發作後,她即將永遠離開......

水果刀沾著鮮血,反射出森白的冷光,李歆歆為了緩解癢意,還切了好幾個,幾個切面平整枝條還在蠕動,鮮紅的顏色畫滿了整個房間......

她的意識在逐漸變得奇怪、扭曲,瘋狂與怨恨,憤怒與悲傷,遺憾與苦澀,不斷地衝刷著她的大腦,將那些美好的回憶一點點的剝離、摧毀、蠶食......

那些她埋藏在心底的記憶,如沸騰的水一般,不斷的冒出一個又一個畫面......

她放心不下她的兩個女兒,岫水雖然可以獨自解決許多事情,但到底還是缺少經驗;李橖茜則是她最擔心的,因為她又笨、又懶......

【「代價」......不行,在我徹底失去自我意識之前......離她們越遠越好......】

李歆歆勉強著起身,想要給兩個女兒們寫些什麼,但她發現她的手一直抖個不停,根本寫不出一個完好的字......

“呃啊!......淼婲......”

“我在喵!”淼婲變回人形,拿過了李歆歆手邊的筆,“我幫你寫!”

李歆歆顫抖著嘴唇開口,“我......愛......你們......”

後來李歆歆又斷斷續續說了一大堆,但說的話淼婲根本聽不清,所以淼婲只是拿著筆在紙上胡亂的畫著什麼,她自已也不知道那些隨心而動的奇怪符號究竟是什麼。

一道淚水悄無聲息的滑過淼婲的臉頰,滴落在寫的密密麻麻的紙張上,濺起晶瑩的水花......

“別說了喵!”淼婲抱住身體不斷顫抖的李歆歆,“嗚嗚......已經......已經寫不下了......”

一張紙很大,正反頁可以寫一千多字,足夠寫上一個多小時;一張紙也很小,裝不下一位溫柔的母親對孩子的牽掛......

李歆歆渾濁的眼睛裡沒了往日溫柔的亮點,魔陰身讓她心力交瘁,她輕輕開口,儘量吐字清晰的說道:“帶我去......綏園......”

“好!”

淼婲背上比她高許多的李歆歆,一步一步往一片朦朧的綏園走去,身上的女僕裝不知不覺也被李歆歆滲出的血液浸染......

......

李橖茜本以為身為狐人的自已嗅覺足夠靈敏,但她發現外面的環境氣味複雜程度比她想的更甚。

泥土的味道、店鋪的味道、露水的味道......

各種氣味混雜在一起,像一支雜亂的歌曲,各色樂器自顧自的演奏著各自的音樂,讓人分不清音樂的源頭究竟是什麼。

那抹淡淡的血味絲線,早已躲藏在一團亂麻之中,李橖茜再怎麼努力聳動他的鼻子,也是徒勞。

李橖茜的眼睛已經紅了,淚水蓄滿了眼眶,“我......我聞不到了......”

“姐姐,先彆著急。”岫水握緊了李橖茜的手,“你能借來之前帶回家的諦聽嗎?”

諦聽的嗅覺比狐人更為優秀,岫水覺得這隻小機巧犬應該幫得上忙。

李橖茜吸了吸鼻子,拿出了玉兆,“我問問......”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喂?是桂乃芬嗎?”

電話對面的桂乃芬有給這個電話備註,是李橖茜,但她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就好像剛哭過一般。

“李橖茜小妹妹?”桂乃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問道:“怎麼了?”

簡潔快速的說明了事情的緣由,桂乃芬安慰了一下李橖茜並讓她們先在原地等著,她會帶上諦聽和素裳一起去幫她們。

“謝謝你......”

“不客氣,橖茜小妹妹也幫了咱們很多嘛,不用著急,咱們馬上到!”

兩人一機巧犬很快趕來,岫水把一根李歆歆身上切下來的帶血的枝條放在了諦聽鼻子前面,諦聽很快就有了反應,邁動小短腿往綏園的方向跑去。

“姐姐,狐人也會得魔陰身嗎?”

“會......”

早在星鐵版本的主線中,符玄便解釋了許多關於魔陰身的細節:“你誤會了魔陰身,它不是專對人類生效的詛咒。狐人不易魔陰身,是因為他們雖為長生種,壽命卻並不無限;而持明憑藉「蛻鱗」拋卻舊世。僅就魔陰身而言,長生種是平等的......”

正常來講,狐人的壽元在長生種中算少的了,正常不過三百餘年,而魔陰身的發作時間正常大概在八百年到九百年之間,狐人一般活不到魔陰身發作的時候。

但魔陰身的病因,是情感的閾值被不斷磨礪到了一定程度,所以只要經歷的足夠,是可以提前誘發魔陰身的。

當然,誘發魔陰身的方式不止這一種,也可以透過催眠、藥物等等方式誘發魔陰身。

李橖茜想了很多,她雖然從遊戲裡知曉了很多關於魔陰身的資訊,但當此時此刻真的面臨魔陰身時,她反而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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