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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笑三人對視一眼，書月嘆口氣道：“小姐，這京都的房價怎麼這麼貴啊！”
楚含笑聳聳肩，“咱們再看看吧。”
楚含笑身上有銀票，倒也不是房價付不起，而是王婆子帶著看的那些院子，要麼就是房間狹窄，要麼就是環境不好，周圍糞臭味燻人。
王婆子態度傲慢，楚含笑想再找找別的牙人看看院子，不好直接點破那房子太破，就扯了個謊說價格太高了，王婆子果然憤而離去。
三人在外面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特別滿意的，傍晚時分，掌櫃見他們回來，便問：“客官可有看中的？”
書月道：“都沒有，掌櫃可還認識其他牙人？”
掌櫃眼中精光一閃，從櫃檯後走出來，“先前你們說銀錢不夠，我想著王婆子那兒的房便宜，就推薦給你們。”
“誰曾想，今天中午有個客人用膳時，順帶提了一嘴。說城東有家院子的主人，恰好要從京都搬走，名下的二進院子，現在急著出手，價格好商量。”
“那二進院子以前我路過，環境清幽，寬敞又好住，且那一帶多文人居住，冬日賞雪夏日品茗，實在雅緻。”
“姑娘不妨去看看。”
書月欣喜看向楚含笑，“小姐，這聽起來當真不錯，很適合你看書溫習呢。”
楚含笑問：“那院子在哪？”
“城東雲興巷，蘇府。”
楚含笑三人來時，雲興巷果然如掌櫃所說，地處城東一片寬闊之地。
巷口一棵參天古樹挺立，有三人環抱那麼粗，巨大的樹根盤根錯節纏繞在一起，將地面拱起一塊塊凸起。
樹上纏繞著數不清的紅布條，樹下安置著一張石桌，並幾張石凳。巨大的樹冠在地面下投射出一大片陰影，石凳一半照射在陽光下，一半隱沒在陰影裡。
抬頭望去，謝府就矗立在巷口不遠處，一個穿著棕色布衫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門口，像在等什麼人。
一見楚含笑幾人走近，那男人看向他們，儒雅隨和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幾位是來看院子的嗎？”
“是的，你是牙人嗎？我們聽說，這蘇府要租出去。”書月環視了一圈說道。
“蘇大人有事需要舉家返鄉，大概近些年都不會回來了，這院子請我幫忙租賃出去。”那中年男人摸了摸蓄得並不長的鬍鬚，伸手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幾位要看院子的話，裡面請。”
三人隨著他往裡走。
這是一間二進式院子，背風朝陽而建，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東西寬南北淺的狹長院落，其次是門樓和倒座房，一道垂花門連線前後院。
穿過漂亮的垂花門，來到內院，北房三間及左右耳房各兩間，東、西廂房南側還設有一間廂耳房，兩座廂耳房之間築起隔牆一道，將整個院子分為兩進院落。
庭院寬廣，以石頭鋪就的地面乾淨光滑。院子正中還種有一棵石榴樹，樹上的石榴還是青皮，石榴個兒大，有些正慢慢變得鮮紅。
相信再過不久，這棵石榴樹就能完全成熟，紅彤彤、沉甸甸的石榴掛滿樹梢。
再轉至遊廊一角，一個小型池塘赫然在目，荷花謝了，只剩菏葉挺立水面。水面上，各色的睡蓮開得正盛，一朵朵嬌豔的花朵，懶懶散散隨水流動，給這個古樸的小院落帶來一絲秋日的意趣。
從外院到內院，從庭院到遊廊，楚含笑看完，心下很滿意。
將院落各處看完後，那中年男子開口問道：“各位意下如何？”
“你這院落開價多少？”楚含笑不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
那牙人道：“小姑娘，這京都的行情你也知道，這間院子月租怎麼也要十兩銀子，而且先說好啊，月租每半年收一次。”
書月上前一步，一張討喜的圓臉上寫滿了真誠，“可我們手頭並沒有那麼多銀錢啊，您看看還能不能少一些。”
牙人捻著鬍鬚的動作一頓：“這院落的主人走得匆忙，叮囑我一定要找個愛護房子的人，價格倒是其次。”
書月忙道：“那租給我們再合適不過了，這院子我們喜歡，定然不會胡亂糟踐的。”
“你想想，若是你租給不愛乾淨的人手中，他們將這院子弄得髒兮兮的，回頭這裡的主人回來了，找你麻煩怎麼辦，是吧。”
”那牙人沉思一會兒，“你們保證不弄壞這裡的原有擺設？”
書月重重點頭，“當然，我們說到做到，牙人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牙人想了想，略略沉吟：“那行吧，小姑娘，我就給你們個優惠，七兩銀子可不能再少了啊。”
七兩！書月以看了一眼小姐，喜滋滋道：“小姐，咱們籤不籤？”
雖是在詢問，從她那冒光的眼睛中也不難看出，小丫頭是很喜歡的。
楚含笑的眼神不經意間落在牙人身上，見他揹著雙手，面朝前方，一派氣定神閒的模樣，實則眼睛時不時往自已身上瞥。
楚含笑：“可否冒昧問一句，這院落的主人是誰？”
牙人一頓，轉過身來不急不緩說道：“這間宅邸的主人姓宋，是一位教書先生，祖籍廣陵，這次回去是家中老母病重，要回去侍疾，已經把府裡的東西都搬完了。”
“短則三年，長則數年才可能回來。”
“那主人家中殷實嗎？”
牙人搖搖頭，“這我不知道，我們從不過問這些，不過看主人家搬出來的東西價值不菲，也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應是殷實人家。”
似是看出了她的顧慮，牙人繼續說道：“小姑娘，這宅邸乾淨，沒有問題。”
“沒有人住的院子死氣重，主人家短時間也回不來，不想房子空置荒蕪，所以想找個愛乾淨的租戶，順帶幫他照看著院子。”
這算是解釋了為什麼地段，裝修這麼好的院子，月租這麼便宜的原因。
書月問：“小姐，咱們租嗎？”
“租。”楚含笑頷首，對牙人道：“那咱們先簽文書，再交租金吧。”
簽完文書，各自按了手印，交了押金，牙人將鑰匙拿給姬朝弦，叮囑道：“鑰匙交給你們，你們想什麼時候搬進來就什麼時候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