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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麼又....”九九難受的睜開眼睛縮成一團看到一旁的安娜“安娜，怎麼會....不要看....”
安娜看著床上翻來覆去的九九扭過頭看著窗外耳邊迴盪著對方微弱的喘息和呻吟。
“好了嗎？”
“唔....”
安娜扭過頭看著溼漉漉的床單和被子隨手用了個清潔魔法清理了床上的水漬。
九九虛脫的躺在床上雙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一副自已的人生已經完蛋的樣子。
安娜摸了摸九九的耳朵眼神裡更多是好奇而不是厭惡“你昨晚怎麼在庭院睡著了？”
雖然不想說話但九九還是回答道“我昨天不知道為什麼感覺身體好了不少又睡不著就去庭院走走然後突然睡著了。”
“是每天晚上都這樣嗎？”安娜突然激動起來。
九九有些遺憾但更多是無奈“只有昨天，而且現在也沒那種感覺了。”
“這樣嗎....算了，早上了你歇會然後記得吃早飯。”
安娜不知為何比九九更加失落沒多說什麼就離開了房間，房間內九九發著呆戀戀不捨的回想著昨晚的狀態。
早飯如往常一樣，自已的狀態更是如此一切食物都如同嚼蠟以至於昨晚的飽餐像是做夢。
雖然聽說今天雲飛龍會回來但是九九的日常倒不會因此有太多改變，書房裡安娜沒有如同往常一樣講課而是煩躁的翻著書時不時冷冰冰的看著九九。
九九則坐在一邊自已看書內心忐忑不安，在看到自已早上那種噁心的樣子後自已果然被討厭了....
兩人各自胡思亂想著時不時偷偷瞥上對方一眼，當兩人目光交匯在一起九九往往會連忙收回而安娜則繼續冰冷的審視著九九。
“我去趟廁所。”
今日的書房寧靜的有些壓抑，有些受不了的九九在沉默中離開書房鬆了口氣。
“九九，最近還好嗎？”雲飛龍正好從雲柔的房間裡走出陰沉悲傷的表情在看到九九後瞬間轉變成了溫柔如哥哥的微笑。
“嗯，挺好的。管家和伊拉還有安娜對我都很好，放心吧雲龍哥。”九九乖巧的說道感受著對方粗糙的大手摸著自已的頭。
聽到安娜的雲飛龍表情明顯有些凝重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九九安娜呢？我找她有些事。”
“安娜姐姐在書房呢。”
“好，我和安娜聊點事九九你先自已待會好嗎？”
“嗯。”九九看著雲飛龍走進書房又看向雲柔的房間。
憑藉管家和其他人的反應自已早就猜到也許雲柔和自已是一樣的情況甚至很可能已經死了。
九九走到雲柔的房間前，自已經常能看到安娜出入這個房間而平時這個房間也是鎖著的。
門後是什麼呢？也許是已經變成魅魔的雲柔，也許只是空蕩蕩的房間。但無論如何那也可能是未來的自已，畢竟自已不太可能會有死亡和變成魅魔之外的結局了。
站在門前九九聽了一會房間內很是安靜，雖然自已的行為不太好但九九還是忍著恐懼慢慢的開啟房門。
房間內很乾淨陳設也很簡單，除了床、衣櫃、梳妝檯和一面全身鏡外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
房間中央冒著白氣的冰棺裡是一個長相極其相似的女孩。
九九走到冰棺旁看著裡面的女孩，稚嫩的面容帶著少女獨有的活力透過冰棺的陽光照在金色長髮上如黃金般耀眼。
對方和自已長得很像，或者說自已就是像是對方變小後的樣子，除了自已的頭髮是銀色的。
輕輕撫摸著冰棺九九可以感受到自已凍的發疼的手，透過清澈的冰可以看清少女修長的睫毛和平靜的睡顏如同一位沉睡的公主，而與這位公主相比自已反而更像是個替身。
有些悲傷但也有些釋懷，九九靠在冰棺旁看著少女。對方應該就是雲柔，雲飛龍的妹妹，自已是替她承受了他人關愛的替代品，而對方又是和自已一樣被惡魔玷汙過的可憐人.....
想到這裡九九有些說不清是感受到的是悲傷還是一種幸災樂禍了，對方和自已一樣悲慘受到了無妄之災，而就在這種奇怪又殘酷的方面世界反而顯得有些仁慈和公平。
“滾開！”房門突然被開啟安娜暴怒的聲音突然傳來，隨後九九隻感覺自已的腦袋被狠狠的撞到了冰棺上。
突如其來的撞擊讓九九的腦袋猛的一沉緊隨其後一雙巨手死死掐住自已的脖子把自已拽了起來。
漂浮在空中的九九像是溺水一樣胡亂蹬著腿，嬌小手掌抓著纖細的脖子試圖掰開不存在的大手。
九九張開嘴分不清是想要呼吸還是說話但也無所謂畢竟兩者自已都做不到，那雙無形的手越掐越緊恍惚間九九彷彿聽到了骨頭斷裂發出清脆的嘎吱聲。
“該死的，雲飛龍那個笨蛋這麼多事幹嘛，反正你也活不了幾天了趕緊死不好嗎！”
安娜的語氣除了暴怒外還有些崩潰，她把九九拉到自已身前對方勉強用著發軟的腳尖支撐起自已的身體。毫無憐憫的安娜異常急躁的抓住九九的耳朵用力一扯，九九的耳垂傳來被刀割開的劇痛。
“嗚....”
“安娜！”一聲怒吼伴隨著光刃襲來打在安娜的魔法罩上，無形大手突然的消失九九像是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
雲飛龍紅著眼睛巨大的吼聲讓他的嗓子有些嘶啞握緊長劍的雙手因為過於用力而發出清脆的嘎吱聲“安娜！你想殺了九九嗎！”
面對憤怒的雲飛龍安娜似乎也有些不耐煩不滿的看著對方“我可不像雲龍哥你這麼有耐心，反正九九也活不了幾天，現在對他而言活著可比死都痛苦，不如趕緊死我拿到耳釘還可以救雲柔。”
“想想雲柔！安娜！雲柔會希望你這麼做嗎！你但凡有點本事就跟我去給雲柔報仇！”
“雲飛龍！你還真把這個整天發情的小婊子當你妹妹了是吧！你們都在乎關心這個小變態那雲柔呢？誰關心她？她還在冰裡凍著呢！”
“雲飛龍，我告訴你！你但凡還是雲柔的哥哥就不應該....”
“安娜！”金色的劍氣突然砍向安娜耀眼的光芒讓兩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隨著光刃砍在屏障上兩者同時破碎而云飛龍也直接在屏障破碎的那一刻跑到安娜面前用劍鞘朝著安娜的肚子打去。
被光芒閃的看不清的九九無意識的流著眼淚忍著身體的疼痛和噁心感慢慢摸瞎爬到了窗戶旁扶牆起身靠在窗框上。
“九九！”注意到九九的雲飛龍連忙放棄攻擊朝著九九跑去試圖阻撓卻只是撞上了安娜下意識隨手扔出的火球，瞬間炸裂的火球包裹了雲飛龍的手臂炙熱的溫度把衣服和皮肉燒化融在一起。
安娜明顯也沒想到自已可以擊中雲飛龍在看到對方受傷的一瞬間連忙停止了手上的魔法站在原地有些手足無措。
“飛龍哥....”
“九九！不要！”
看著慌亂的安娜和因為突然受傷行動一頓的雲飛龍九九露出一副厭惡的表情對著兩人豎了箇中指身體後傾摔了下去。
腦袋像是打碎的雞蛋，比疼痛更先到來的一剎那的恍惚彷彿把世界與自已分隔。意識像是砸穿了玻璃回望那個自已熟悉而陌生的世界自已開始無休止的隕落。
隕落是如此的漫長但又好像只有一瞬間眨眼自已就落到了一堆書堆上，熟悉的書架空氣中滿是書獨有的陳舊的味道像是木頭夾雜著油墨。
抱著金球的女孩依舊坐在中央的大桌上面無表情卻又慵懶的趴著，無神宛如死人和傀儡的雙眼沒有聚焦卻看著九九。
現實中的經歷彷彿只是自已的白日夢和空想以至於九九懷疑自已是不是在和對方聊天時走神了或者眨了個眼。
對方沒有開口似乎在等著什麼，九九從書堆起身摸了摸自已的耳朵卻發現那顆上次聊天時還不存在的十字耳釘。
自已的經歷絕非幻覺，實際上九九倒是希望自已從來沒有離開過圖書館。他有些猶豫對著那個慵懶的人影說道“你不是愛蒂亞斯對嗎？”
“我還以為你會說些別的什麼，如果你想叫我斯因賽也無所謂。”
女孩抱著金球走到九九面前“如果你沒有被惡魔侵犯二十二天那麼耳釘應該可以治好你的，但現在它只是勉強吊著你一口氣讓你不至於死去。”
九九好不容站起的身體又摔倒在地憎恨憤怒厭惡各種感情像是海嘯但最終也不得已歸於平靜。
“所以我可以死了嗎？”九九看著天花板聲音有些顫抖也許是解脫的激動夾雜著些微的恐懼。
“可以，不過如果你就這樣死了身體會變成魅魔的。”
“無所謂。”九九似乎想到什麼不安的問道“我死後會去哪裡？”
“看情況，如果是你會變成魅魔失去所有記憶一切認知被扭曲，最後變成活著的性玩具。雖然對於你們倆可以看做兩個人，但實際上你們確實是共用著同一個身體和靈魂。”
回想著自已那副諂媚樣子噁心的場景再次重演九九忍不住反胃開始乾嘔。
“實際上你應該不會痛苦反而會覺得很舒服，畢竟魅魔就是為此而生的。”斯因賽無神的眼睛似乎輕鬆洞穿了九九的靈魂而毫無感情的聲音宣告著九九死後也無法擺脫的命運。
“垃圾異世界，死都不能死個痛快嗎？”
“沒必要害怕，反正現在的你變成魅魔後也不記得了，你完全可以當自已死後就消失了。”
[不知道還好，早知道了反而不敢死了。]
九九像是廢人一樣躺在地上既不想死又不想活像是要永遠待在這當一塊地毯一樣。
“我不缺地毯，謝謝。”斯因賽把金球放到九九面前“要試試嗎？”
“幹什麼？”
“金球可以實現你內心深處的渴望，對於有些人而言這很危險但也是求之不得的。”
“你要滿足我的願望？”
“不算是，金球實現的是你真正的願望那些你可能都不知道但是卻真實而深刻的渴望。”
九九困惑的看著斯因賽“那我想要什麼？”
“不再存在，在並非死亡也並非活著的情況下失去存在，這不會很痛苦甚至你不會察覺，就是這麼簡單。”
“我還以為自已最想要的是回家呢。”九九的語氣有些疲憊但還是伸手試圖去觸碰金球。
“慾望是會變化的，而且說真的你真的想回去嗎？好多外面受委屈的孩子都想回家，但他們真的有家嗎？他們想回到一個殘酷現實的延伸還是一個美好的夢裡？”
九九的手在即將觸碰到金球時突然停了下來“那我憑什麼不能去那個幻想的家而必須死啊？不僅那群垃圾欺負我，這個破金球也差別對待是吧！”
“因為不相信。”斯因賽的語氣依舊毫無感情卻像刀子尖銳“很明顯，你在之前的世界其實過得也沒你懷念的這麼好，最起碼沒有好過死亡。”
斯因賽收回金球放到桌子上拿起兩瓶香草汽水搬了把椅子坐到九九面前“喝嗎？”
九九接過對方遞來的罐裝汽水拉開拉環喝了一口，汽水並不是很甜甚至可以說只有一股淡淡的香草味搭配上些許的氣泡。不算刺激甚至可以說有些平淡卻十分好喝，更讓九九欣喜的是自已的飲料居然還是冰的。
“你最想喝的東西？還不錯。”
“嗯。”喝了汽水的九九總算稍微打起了點精神，一切似乎還沒有那麼糟糕如果自已可以再喝一口的話。
斯因賽看著九九明明是面無表情卻似乎又在以沉默訴說著千言萬語，最終它將一枚半掌大的紅寶石遞給了九九摸了摸對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