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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頭疼已經不疼了。
窗簾被貼心的拉上，將刺眼的陽光遮擋，極大的緩解了他的不適。
顧梘什麼時候離開的，蘇今不記得了。
身上的衣服被換了下來，變成了他居家的睡衣。
蘇今踩著拖鞋，洗了把臉，桌子上擺放著買好的早餐，下面壓著一張字條。
“你的衣服昨天髒了，我送去幹洗店清洗了，下午就可以給你送回來，桌子上的早點熱一熱，還有醒酒湯，導演發了通知，一週之後才復工，這段時間你先好好休息。”
字跡蒼勁有力，筆尖帶著鋒芒，正如同他整個人一樣，看起來溫和無害，實際上心是黑的，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
蘇今咬了一口包子，還熱著。
顧梘沒走多久。
他現在銀行卡只剩下一百塊，簽訂合同的片酬還沒有給他打過來，只能找一找其他工作，不讓自己餓死。
他卡里所有的錢都給黎禾交了醫藥費，只能勉強夠他撐上一個星期。
頓時，手中的包子也不香了。
劇組還有一週復工，得了空他正好找一份兼職，先養活自己，月底，卡里就有錢了。
發傳單，一個小時18，一天八個小時。
一天144，一週就是1008，劇組開工他就可以蹭劇組的盒飯，可以撐過這個月。
蘇今人生頭一次，為了一塊錢斤斤計較，盤算著怎樣才能花得更久一些。
在原本的世界，他從來沒有缺過錢，要什麼有什麼。
結果進了書中，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貧窮。
當蘇今抱著玩偶頭套坐在路邊的花壇上的時候，第一百零八次嘆氣。
江城的天氣極其的悶熱，吸一口氣都是灼熱的氣浪。
他裡面的衣服已經溼透，買了一瓶冰鎮過的礦泉水，咕嚕咕嚕的大口喝著。
顧梘站在樹蔭下，看著青年辛苦的發傳單，周身的氣壓有些低。
他讓人盯著蘇今，結果發來的照片是青年穿著玩偶服在廣場上發傳單。
他已經看了很久了。
發訊息給蘇今，如果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他。
蘇今也只是回了他一個開心的小熊表情包。
寧願頂著三十度的太陽發傳單，也不願意向他求助。
“Nat的代言人我有了新的人選，之前簽約的藝人推掉，場景全部重新佈置，讓設計組重新設計一套方案。”
顧梘的聲音帶著冷意，他現在很不悅。
蘇今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求助於他。
他們之間，連朋友也算不上。
……
蘇今正坐在樹蔭下休息，吃著炸串店買的捲餅。
他今天的運氣挺不錯，手中的傳單發的很快，一群小朋友玩碰碰車，看到他歡快的撲了上來。
非要他手中的傳單摺紙飛機。
要走了大半部分的傳單。
剩下的傳單分發起來輕鬆了許多，發完他就可以回家。
玩偶頭套被放在一旁，玩偶服也脫了下來，瞬間整個人都清爽了很多。
手機鈴聲響起。
蘇今看了一眼備註，是梘哥。
他什麼時候留了顧梘的手機號，昨天的事情他是記不清楚了，喝完果酒之後的記憶模模糊糊的。
應該……沒有給顧梘添麻煩吧。
電話接通。
“你這一週有行程安排嗎？”顧梘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隱隱帶著一點疲憊。
蘇今遲疑了一下，剛想要說沒有空，話到嘴邊又打了一個轉：“沒有其他安排，就是在家打打遊戲，看看劇本。”
他撒謊了，總不能讓顧梘知道他在廣場發傳單。
一個演員混到他這種地步，確實有點悽慘。
“可以邀請你來面試嗎？”
“合作的藝人突然有其他的行程安排，無法繼續拍攝廣告，再過幾天就要釋出新品，時間趕得急，我希望你能夠來面試。”
“畢竟，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能夠幫我。”
顧梘的聲音有些低落，似乎因為工作的事情，而忙的焦頭爛額。
這話再蘇今的耳朵裡，就變成了另外一個意思。
顧梘簽約的藝人違約，丟下一大堆爛攤子。
顧梘找不到能夠臨時頂替的藝人，只能找他幫忙。
畢竟在小說裡，顧梘就是那個倒黴的小可憐。
運氣差到極點。
能夠走到今天的地步，全憑實力夠硬。
【任務釋出，同意去面試，當前任務進度2/1000】
“當然可以，我這周都沒什麼安排。”蘇今的語氣輕快，雖然這男人在劇組踹了他一腳，不過送過來的這個試鏡機會，比發傳單要輕鬆多了。
至少薪酬高，也不用在大太陽下面穿著厚厚的玩偶服發傳單。
“明天早上九點鐘，可以嗎？”
“到了之後給我打電話，會有人去接你。”
顧梘結束通話電話，神色恢復如常。
彷彿剛剛那個疲於工作，為了一個代言人而發愁的人，根本不是他。
“顧總，那些人又不安分了。”
“簽約的藝人拒絕賠償金，要求Nat給一個說法，他要見您。”
“是按照以往的方式處理了，還是……”
特助的聲音出現在顧梘的身後，他打不通顧梘的手機號，發資訊也沒回，只能詢問了顧梘的司機，趕了過來。
以往遇到這種拎不清自己身份的藝人，公司一向用簡單粗暴的手段對待，這一次他嗅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那個合作的藝人，是被顧總親自換下來的。
直接處理了有些可惜，或許還有可以壓榨的地方。
“留著他，讓他鬧，鬧得越大越好。”
顧梘的聲音帶著涼意，視線卻落在遠處的青年身上。
樹蔭下的青年買了一份冰淇淋，一臉滿足。
不過是一份廉價的冰淇淋而已，就能讓他這麼開心。
他可以給青年很多冰淇淋，任何東西都可以給他，金錢名聲地位。
只要，不離開他。
“去公司。”
“好的，顧總。”特助臨走前，看了一眼顧梘視線的方向。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樹蔭下的人格外的精緻漂亮。
坐在那的一小會，已經有五六個人上前搭訕要聯絡方式了。
很適合最近投資的一部電影角色。
又或者說，顧總看上了這個青年，想要挖過來。
特助默默地記在了心底，找時間他會接觸一下。
好苗子，必須得挖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