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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竹桃:我好像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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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之書揹著竹桃,跟隨眾人安全地下山後,村民們便四散開來。

之書啊,等會兒你把竹桃放在家裡後,跟我回去,我給她開一副安神的湯藥,等她醒來後給她喝。”說話的人是村裡的老中醫劉震雲劉醫師。

劉醫師本是四處遊歷的一名遊醫上了年紀後,來到韓家窪村。他曾救過一位被蛇咬傷的村民,村民對他的救命之恩感激涕零。

為了表達對劉醫生的感激之情,村民特意給劉醫生端上了一碗精心熬製的米粥,旁邊還配了一小碟滷肉。劉醫生被村民的熱情感動,而留了下來

好嘞,劉醫生,我把竹桃放下後馬上就過來。”韓之書的話音剛落,王二狗就喘著粗氣跑了過來,他的手上還拿著兩條用草繩串起來的大鯽魚。

王二狗跑到韓之書面前,停下腳步,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把手中的大鯽魚遞給韓之書,說道:“韓大哥,這兩條大鯽魚你拿著,給竹桃補補身子。這鯉魚可是好東西,大補的呢!我今天剛從河裡撈上來的,還新鮮著呢!

韓之書連忙擺手,拒絕道:“二狗啊,這可不行。你家我大娘上次風寒之後身體還沒完全好,正需要補補呢。你還是快拿回去給大娘吧,讓大娘好好補一補。

害,我娘身體早好啦,而且就是我娘讓我把魚拿來給竹桃補身子的,當時我娘風寒剛好不敢出門,是竹桃天天往我家跑,給我娘講笑話,我娘才沒悶出病來。還是說你看不上我王二狗手裡的這兩條魚?

那裡話,既然這樣那我就替竹桃謝謝你啦。李琴還不快把二狗兄手裡的魚接過來?

哎好,真是謝謝你啊,二狗,我本來還尋思明天去那裡弄條魚給竹炭補補身子,這麼巧你就給送來了。真是太感謝你了。

那裡話,嫂子這話就嚴重了,都是鄉里鄉親,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好了,韓大哥我走啦。說著轉身就走了。

二狗兄慢點走哈改天請你喝酒韓之書喊道。哈哈,好來,韓大哥我等著你請我喝酒。王二狗聲音從黑夜傳來。

韓之書看著王二狗的身影消失後,才轉身走進屋子。屋內,李琴輕輕地從韓之書的背上接過竹桃,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屋內的床上,然後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竹桃的小臉。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從李琴的眼眶中滾落下來。

好了,小琴,竹桃這不回來了,別哭了啊。”韓之書輕聲安慰道。

我怕呀,我真的害怕再也見不到竹桃了。你忘記之前我們在後山看到的那條黑色的大蟒蛇了嗎?當時我們還在山下呢,半山腰的那條蟒蛇就那樣直愣愣地盯著我們,太可怕了。”李琴的聲音帶著恐懼,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噓……”韓之書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大晚上的,別說這些了,免得嚇到竹桃。讓竹桃睡吧,我們別打擾她了。”

我不,我今晚要陪著竹桃,你自己去睡吧。”李琴的態度很堅決,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你這是何必呢?”韓之書無奈地嘆了口氣,“竹桃已經平安回來了,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

我做不到,只要一想到那條大蟒蛇,我就後怕。”李琴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我真的不敢想象,如果竹桃出了什麼事,我該怎麼辦。”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擔心竹桃,但你這樣一直守著她也不是辦法。你也累了一天了,還是早點去休息吧。”韓之書試圖說服李琴。

我不,我不累。”李琴倔強地搖了搖頭,“我要等竹桃醒來,看到她沒事我才能放心。”

你啊,就是太倔強了。”韓之書無奈地笑了笑,然後搬來一張竹子編的躺椅,“那我就陪你在這裡坐一會兒吧,這樣你總能安心一些。

我不要你陪,你去睡覺。”李琴賭氣道

好好好,我不陪你,我就在旁邊坐著,總行了吧?”韓之書妥協道。

哼!”李琴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

呵呵……”韓之書看著李琴,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他知道李琴是因為太擔心竹桃了,所以才會這麼堅持。他也理解李琴的心情,畢竟竹桃是他們的心頭肉,他們都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在夢中,竹桃彷彿陷入了一片迷濛的霧靄,她焦急地四處尋找出口,心中充滿了不安。“竹桃~竹桃~”是誰在呼喚?竹桃一邊跑,一邊四處張望,卻始終無法找到那個聲音的主人。

竹桃,對不起,還有謝謝你,我的朋友。再見了。”竹桃突然聽到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你是那個小女孩,對不對?你是不是那個小女孩?竹桃急切地呼喊著,聲音中帶著恐懼和疑惑。然而,沒有人回答她。她大聲呼喊著,從睡夢中驚醒過來。明媚的陽光如針刺般刺痛了她的眼睛,她不禁感到一陣生疼。

怎麼了?竹桃,我在外面就聽見你喊是不是,是不是,什麼是不是?李琴從屋外走了進來,關切地問道。

沒事的娘,我剛剛做了個噩夢。娘,我餓了,想吃你蒸的雞蛋羹。”竹桃捂著肚子,對著李琴撒嬌。

好啦,我就知道你這個小饞貓醒來後肯定會喊餓。來吧,快起床啦,雞蛋羹早就給你蒸好了,正在鍋裡溫著哩。

孃親,你真好,我最最愛娘了!竹桃歡蹦亂跳地跑出房間,徑直衝向廚房。慢點兒,你這小饞貓!李琴在後面喊道。

竹桃一進廚房,就直奔鍋臺而去。她開啟鍋蓋,只見金黃色的蛋羹盛在一個大湯碗裡,上面還點綴著些許綠色的小蔥花。

竹桃只覺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伸手就去端碗,卻忘記了這碗在鍋中的溫度有多高。

只聽竹桃“哎呦”一聲,迅速把手縮了回來,一邊吹氣,一邊就要往旁邊的醬缸裡放。然而,就在放下手的瞬間,竹桃突然感覺到手指頭不疼了。她抬起手一看,發現被燙到的地方竟然在以極快的速度癒合。原本應該起水泡的手指,眨眼間就完好如初。竹桃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的手指依然白白嫩嫩的,竹桃看著手指,陷入了沉思。

竹桃怎麼了?是不是被燙傷了?我都說了讓你別急別急,你偏不聽!快給我看看燙到哪兒了?李琴的聲音由遠及近,很快便進了廚房。

沒……沒事,娘,我沒被燙到,就是掀開鍋蓋的時候被熱氣撲了一下臉。你看,娘,我的手一點兒事都沒有。竹桃伸出她的小手給李琴看。

李琴仔細地看了看竹桃的手,確定沒有被燙傷,這才放心下來。她讓竹桃坐在桌子旁,然後用手蘸了點兒涼水,迅速地將裝著蛋羹的碗端了出來,放在桌子上。

哇!娘,你可真厲害,竟然不怕燙?竹桃坐在凳子上說道。

傻孩子,李琴笑著給竹桃拿了個木湯匙,快吃吧,小心別燙著嘴。我去看看你爹回來沒。

我爹去哪兒了?我醒來後就沒見到我爹。竹桃邊吃邊問。你爹去給你拿安神的藥了。你慢慢吃,我出去看看。李琴囑咐道,然後就起身走了出去。

李琴出去後,竹桃再次看著自己的手沉思起來。許久,她做了一個決定。她一邊快速地吃著雞蛋羹,一邊被燙得“嘶哈”“嘶哈”的。

竹桃迅速吃完蛋羹後,就跑去了李琴的房間,找到一根繡花針。

她拿著針看著自己的手,思考了良久,還是閉上眼睛紮了下去。竹桃沒忍住“啊”了一聲,等她睜開眼,手指上什麼都沒有。這不禁讓竹桃懷疑剛剛的疼痛是不是她的幻覺?

竹桃決定再試一下,這次她瞪大眼睛,快、準、狠地紮了下去。等她把針拔下來的時候,小針眼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竹桃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這一切都是真的,我真的被蛇咬死了,可我又活過來了,難道是那個小女孩救了我?她到底是什麼?是藥成精了?還是其他什麼精怪?”

我現在的身體,是隻要受傷就會癒合嗎?還是會不老不死?更重要的是,我還是人嗎?

年僅六歲的竹桃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去打個栗子,偶遇了一個奇怪的小女孩,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被蛇咬後還能活下來,也不知道那個小女孩究竟是誰,更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意味著什麼。她感到困惑不解,對這一切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無所適從。

同時,竹桃也充滿了恐懼。她害怕自己變成了一個妖怪,害怕被別人誤解和排斥。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父母,擔心他們會因為自己的異常而害怕或嫌棄她。竹桃的內心十分糾結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爹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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