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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我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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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小新怒斥尹秋,儼然一副嚴兄的態度。

對於尹秋的過去的身份,小新是非常在意的,可是木已成舟,他只能接受這一事實,可是他希望尹秋能清清白白過下半輩子,不要再跟胡桓博和溫武他們有任何糾葛。

“憑什麼?你算什麼人?”尹秋毫不妥協,跟小新抗爭到底。

身後的溫武卻“砰”的一聲跪了下來,看得尹秋直瞪眼,一番震驚之後,對著溫武大喊:“溫武!”

“秋!”溫武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尹秋,眼神裡帶著祈求。

祈求他什麼,求他不要跟他哥動氣,可是關鍵他蘇新是他哥嗎?他根本就不承認。可那蘇新一臉冰塊臉對他指手畫腳,真是很令人討厭。

“溫武,你不要以為跟我睡了一晚上,你就是我的人,我的事情你就可以隨便干涉。”尹秋簡直要被溫武給氣死了,蘇新叫跪,他就真的跪下,還真把自己當那麼一回事了。

“秋!”溫武簡直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出這一聲,他雙手拼命抓撈,把尹秋的雙手牢牢抓進手裡,一臉悲痛地看著尹秋,他怎麼能這樣,剛剛才得到的感情,難道就這樣要被尹秋給丟棄了嗎?

尹秋正在氣頭上,看著還跪在地上的溫武,他真的很想一把甩開溫武,可是他感覺到溫武的手在不停地顫抖,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都說了什麼,溫武此時一定是害怕極了,尹秋竟然不忍心甩開他的雙手。

面對溫武對尹秋地糾纏,小新暴怒,他再次拿起盤裡的雪梨朝著溫武狠狠砸過去,又一個雪梨在溫武的肩膀上,砸得稀爛,濺了溫武一身果汁和殘渣。

尹秋把溫武扶起來,拉著他去了廚房,將門關上,輕輕抱著溫武,來安撫他的情緒。溫武則把他牢牢抱著,剛剛真是虛驚一場。

“好了,不留你了,你快走吧,去做你的事。”見安撫得差不多了,尹秋就推開溫武,催促他離開,等會不知道小新還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在這裡等我,好嗎?”溫武紅著眼,一定要尹秋給他答覆,他才能放得下心來。

“嗯,等你回來。”尹秋點頭答應。

最後再來個吻別,溫武才滿足地離開了白家,翻身騎上快馬,他要快點辦完他的事情,尹秋太善變,溫武不得不害怕。

這一趟,溫武直接回了建安,向朝中遞了辭呈後,回了溫家見他的母親顏素。顏素是瀘西國遠近有名的絕色女子,如今徐娘半老,也依舊風韻猶存。顏素是瀘西國先帝指婚許配給溫將軍的,年少溫將軍便威名遠播,這一對夫妻算是千古絕配,溫將軍得一良妻,從未想過納妾,又長年征戰在外,天妒英才,年紀輕輕便戰死沙場,一生便只得了溫武這麼一個兒子。

年紀輕輕便守了寡,溫武又年少便去了邊關,顏素一個人在家,便冷冷清清,靠著一個人吃齋唸佛,聊度餘生。

溫武站在溫家的祠堂裡,看著一身素袍,坐在那裡敲打木魚的女子,喚了一生:“娘,我回來了。”

顏素停下敲木魚的手,也只是淡淡地回應了一聲:“你回來了?”

溫武蹲坐在顏素身旁,柔聲說:“娘,我想帶你離開這裡。”

顏素一頓,冷聲說道:“你想去哪裡?你怎麼不好好建功立業,不在邊關待著,跑回建安來做什麼?還想要帶我去哪裡?”

“娘,我想離開瀘西國,你是知道的,我遲早要離開這裡的。”

“離開這裡!溫武,我們溫家曾經也是一代名將,功名赫赫,你看看現在,溫家落入你手裡,搞成這樣,你竟然還說要離開這裡!”

“娘,有些事情不用我說,你應該明白,我雖不是什麼能將,可是我也不是庸才之人,我為什麼不願意為溫家,為瀘西國建功績,娘心裡很清楚,娘又何苦勉強做兒子的。”

“溫家帶你不薄,我這個做孃的在這,由不得胡來。”

“娘,我已經遞交了辭呈,相信皇上很快就會下達聖旨,我這個毫無功績的副將,對於他們來說,都是多餘之人,早點除去才是最好的,皇上巴不得我遠離朝堂,我混了這麼多年,都是看在爹的份上。”

“你······”

這幾日,顏素都不理溫武,任由溫武怎麼勸說也無效,直到聖旨一到,顏素再無任何念想,只得答應同溫武一同離開,不過顏素想要先回遙溪看看溫家老宅。

若是溫家老宅還能住人,顏素想就在溫家老宅住下,度過餘生也罷。

一路顛沛流離,才來到遙溪,終於趕到了遙溪的溫家老宅,溫武對於這裡是非常陌生的,他的印象裡,他是從這裡出發去往建安的,但是在這個溫家老宅裡,他一天也不曾待過。

留在這裡打掃的阿婆,早已經去世多年,房屋已經有些破舊雜亂了,若是要住人,還得重新維修一番。溫武不想讓顏素待在瀘西國內,如果將來溫武在東宴國有任何作為,顏素一定會成為人質或者被殺害。

還想著極力勸說顏素跟溫武一同離開,顏素回了溫家老宅之後,情緒就更加不穩定,溫武又被顏素趕出房門,讓她一個人在房裡安靜安靜。

許久不見顏素出來,溫武隱隱有些擔心,在外面買了一些飯菜,帶回家裡卻還是不見顏素出來。

還是推開了顏素的房門,溫武悄悄走了進去,顏素趴在床邊上,已經睡著了,眼尾有些發紅,眼皮微微發腫,睫毛根還有些溼潤。她手裡捏著一副畫卷,畫紙已經斑駁泛黃,說明已經放置許久,還受了些老宅的潮氣黴氣。

就那畫卷的一角遮住了畫中人的大半個身體,露出的小半個身子看著像個孩童,但是畫卷一角未遮住的一隻眼睛,讓溫武大驚失色,他立馬抽出整張畫卷,開啟來看個仔細。

是那雙美麗的眼睛,一雙極美的眼睛,流轉有情,還有那麼可愛的臉。

溫武早該想到了,真的是應該早就想到了,可惜到現在他才想明白。

手裡一空,畫卷被顏素搶了回去,原來她已經醒了,見溫武拿了她的畫,才搶過來趕緊收好。

“他是誰?娘,你告訴我,他是誰?”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再問了。”

溫武痛心萬分,他沒想到事實真相竟然這樣殘忍,殘忍到了極致,天道不公,竟然如此不公!

“娘——”溫武痛定思痛,追問:“你到底有沒有後悔過,你就沒有一絲絲的內疚?”

畫卷不小心讓溫武看到了,顏素已是不悅,再被溫武一逼問,當即大怒:“溫武!我已經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娘,我知道他在哪,你要去找他嗎?”

去往上朔的馬車裡,溫武和顏素一直在沉默,就算是沉默,也沒能壓制住心裡的悲憤,最後還是他先開了口:“娘,要告訴他嗎?”

馬車裡又是一陣沉默,良久才傳來顏素沙啞無力的聲音:“不了,我沒臉見他。”

在白家的大門外,白芨和尹秋目瞪口呆地看著從馬車上走出來的美麗婦人,溫武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著下了馬車,來到尹秋面前,帶著十分祈求的目光,用著祈求的眼神祈求尹秋:“秋,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還要再回一趟軍營,我想把我娘先託付給你照顧幾天。”

瀘西國的皇帝已經準了溫武的辭呈,他還要去軍營做一次交接,以後他就與瀘西國再無關係,也不用顧著溫將軍的名望,畏首畏尾。

尹秋用審問地眼神看向那婦人,卻發現那婦人也在偷偷看尹秋,只是在尹秋看過去的時候,她就慌慌張張躲開了眼神。

“她是你娘?”

“是啊!幫幫我吧,好不好?”溫柔軟聲細語哄著。

“好啦,沒什麼問題,你快去快回,阿姨我們一定幫你照顧好的。”

溫武並未做停歇,急匆匆就騎著快馬離開。顏素被白芨安排和巴丹一起住,白家現在的人實在太多,騰不出空餘的房間來。

晚上白芨接到了趙管家的訊息,說沈興逃走了,讓白芨千萬要注意安全,並對白家加強了護衛,白家現在猶如鐵桶,蒼蠅都難飛進來。

白礬大婚在即,白芨的手臂勉強才能用上力,便也要去幫忙。好多人都擠在白礬的房間裡,熬夜幫忙佈置新房。連不喜歡熱鬧的小新,在唐晉的陪伴下,坐在屋裡角落裡,安安靜靜地剪喜字。

尹秋和白芨湊在一堆,嬉皮笑臉樂哈哈,巴丹和顏素相處得還不錯,兩人都是做母親的,便聊聊孩子就能聊到一起去。

尹秋提著一個紙燈籠罩子去找巴丹求助:“乾孃,你看看我做的燈籠,小白非要說他做的比我做的好看,你給評評看。”

巴丹提著尹秋的燈籠罩子看了看,一臉和藹笑著跟尹秋說:“當然是我們秋做得好,秋心靈手巧,做什麼都好看,別跟他比,他那手只適合拿針!”

白芨不滿,跟巴丹撒嬌:“娘!你偏心!”

巴丹狠狠蹬一眼白芨:“你也不知道讓著點!”

白芨哼哼,摸了摸白礬的頭:“礬弟,我們現在是乾兒子,你秋哥哥才是孃的親兒子。”

巴丹嘴裡嘟囔:“我要是有秋這麼好看的兒子,我不知道多高興呢。”

尹秋哼著小曲,跟白芨炫耀,就這樣霸者白芨的孃親。

只有顏素的臉色慘白,沉默了許久一直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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