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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小新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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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下來後,蘇關仲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一路上,白芨都僵硬地坐在蘇關仲的懷裡,馬車顛簸一下,白芨被拉扯一下就疼一下,時不時就要皺眉。

現在好不容易到了,蘇關仲卻不動,沒有要下車的意思,他摸了摸白芨的頭髮,在他耳邊說道:“本王知道你喜歡治病救人,特地給你一個驚喜,你隨趙管家去吧,從今往後,這就屬於你了。”

蘇關仲掰過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親,說道:“去吧。”

白芨撩起馬車簾子,趙管家扶著他下了馬車,眼前是一家藥鋪,掛著世安堂的匾額。

趙管家把白芨帶了進去,幾個夥計正在忙活,清理灰塵,小桌上還有幾盆上好的常青樹盆栽正鬱鬱蔥蔥。

一旁的案桌上,一箇中年男子模樣的郎中正坐在桌旁,給排隊的病人把脈。

這人是剛請的郎中叫做範達,是世安堂的坐堂大夫。

正後面是一牆的中藥箱,上面寫著各種中藥名,整整齊齊,規規矩矩排列整齊。

趙管家徑直走到一個著一身紫色長衫,看起來乾淨利落的少年人身旁,並喚道:“小新!”

那個叫做小新的少年人正在埋頭整理賬目,並未注意到趙管家的到來,聽見這一聲叫喚,才抬起頭來,忙放下手裡的賬冊走了出來,恭敬地給趙管家行禮:“趙管家。”

並刻意看了一眼跟在趙管家身後的白芨。

趙管家嗯了一聲說道:“小新,我把你們掌櫃的給你們帶來了,喏,這位白公子以後就是你們的新掌櫃。”

趙管家把白芨拉到跟前,說了這麼一句話,讓藥鋪裡的人全部都回頭看向白芨,白芨在這眾多眼光中侷促不安。

趙管家又補充說道:“小新,他以後也是你的新主子。”

小新低頭應道:“是。”

然後低頭向白芨說道:“公子,請。”

白芨各種各樣的眼光中跟著小新去了櫃檯後面,小新將剛剛正在整理的賬冊都交到白芨手裡。

白芨把賬冊拿在手裡,很是無奈,對趙管家:“趙管家,這我也不會啊。”

趙管家臉上又掛上那得體的笑容,說道:“公子,不用著急,小新會教你的,你什麼不懂,都可以問他。”

白芨哦了一聲,算做回應。

趙管家恭敬地說:“那老奴告辭了。”

白芨點點頭,蘇關仲還在外面的馬車裡,趙管家不能讓蘇關仲等急了。

此次,蘇關仲既然來了,卻並未現身,雖然趙管家將白芨安排在這裡,但是從一進來隻字未提蘇關仲,那麼蘇關仲的意思就是不會插手這間藥鋪的任何事情,一切都由白芨自己處理。

白芨突然覺得,要管理好這間藥鋪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蘇關仲不管,反而很多事情會更難辦。

趙管家走後,小新一直站在白芨身旁,聽候差遣,也一直在打量白芨。

白芨知道,小新是蘇關仲派來看著他的,小新是蘇關仲的人,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掉蘇關仲的掌握,雖然很無奈,但是卻是毫無辦法,對待小新,白芨也真誠不起來。

“哈,原本以為小新是這個藥鋪的掌櫃,沒想到,還來個更年輕的,更什麼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做掌櫃,不知道是不是東家眼光不行?”

“這年頭,什麼人都可以當掌管的,那我也可以當。”

“給我個掌櫃,我也能當的,肯定還能做得很好。”

藥鋪裡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就這坐堂大夫範達對白芨最為不屑,兩個打掃灰塵的小童也在一起議論,連活都不幹了。

白芨沒有理會他們,自己二十歲不到的年紀,坐在這裡,他們不服也是很正常的,自己才剛來,什麼都不熟。

白芨看向一旁的小新,小新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不卑不亢中還帶著些冷漠,白芨也沒指望他能幫自己。

“我想先回去看看我孃親,小新,你知道我家在哪嗎?”

白芨想先回家看看他娘,畢竟他昨夜一夜未歸,他擔心他娘會擔心,想先回去報個平安。

“哈哈,聽見沒,想回去找孃親,還沒斷奶呢!”範達又率先爆出了笑聲,表示出了他對白芨的不滿。

另兩個小童也跟著哈哈大笑,在一旁摔打自己手裡的抹布。

小新語氣不急不緩地說:“知道,您請跟卑職來。”

白芨放下手裡的書冊,也不理會藥鋪的其他人的笑聲,跟著小新回家去。

小新準確無誤地找到了白芨家的大門口,原來沒有多遠,從正街穿過一條小巷,再走幾步就來到了白芨現在的家了。

巴丹見著白芨,忙奔跑過來,急著關切地問道:“昨晚怎麼沒回來,上哪去了?”

白芨低著頭,沒敢看巴丹的眼睛,放低了聲音說道:“王爺找我敘舊,聊得太晚了,就在王府住下了,沒能及時告知娘,讓娘擔心了,是兒子不好。”

巴丹忙寬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趕緊進屋吧。”

白芨回頭對著小新說道:“我進屋換身衣裳。”

小新點頭,跟著他們一起進了屋,巴丹忙著給小新泡茶,小新忙上前阻止,說道:“夫人,以後這些活我來。”

巴丹有些懵,不明所以,白芨也不想多做解釋,趕緊進了屬於他的屋裡。

白芨現在身上穿的還是蘇關仲給他安排的衣裳,其實也沒有髒亂,但是白芨穿在身上非常不舒服,上面全是蘇關仲身上的味道。

白芨趕緊找出自己的衣裳來,聞了聞,一股子淡淡地白芨粉末的藥香,這才是白芨喜歡的味道。

剛剛巴丹提到了昨晚,現在又聞著自己身上全是蘇關仲身上的氣味,昨晚發生的事情又都想起來了,現在就他一個人在屋裡,眼裡就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

白芨抱著自己的衣服,一個人在屋裡抹著淚。

等白芨換好衣裳後,他又換了一副笑臉,他穿著自己平常喜歡穿的黑色長衫,甩了甩前面的頭髮,然後對巴丹說:“娘,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巴丹開水都沒燒好,忙走出來說道:“記得早點回家。”

小新趕緊跟在白芨身後,白芨眼尾有些紅,巴丹都不曾看見,讓小新看見了,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您怎麼了?”

白芨怔了一下,說道:“沒事。”然後他們又急急趕回藥鋪。

白芨到了藥鋪之後,就想著快速熟悉藥鋪裡的一切。

行醫治病是白芨從小的夢想。雖然白芨的外公是郎中,並有自己的藥鋪,白芨的孃親巴丹小時候也在家裡幫忙搭理藥鋪生意,可惜藥鋪被家裡唯一的哥哥給豪賭沒落了。

欠下賭帳後,白芨的外公便將幾個女兒都送去做了妾,就為了一筆聘禮給兒子還賭債。

就是這樣,巴丹嫁到了白家做妾,巴丹在藥鋪幫忙的時候,也只是打理家裡的藥材,對於其他,巴丹的爹也不願意多教女兒,女兒將來都是別家的人,兒子才是家裡醫術的傳承,可是並沒有如她爹的意。

巴丹只能靠著自己學習,對藥材瞭解得多些,等巴丹生下白芨後,便親自教白芨認識藥材。

白芨具有收斂,止血等功效,是巴丹最喜歡的一種藥材。

所以,她給兒子取名叫白芨,是希望他凡事謹小慎微,個性收斂不張揚。

這才是大戶人家裡做小妾,庶子的生存之道。後來,生下弟弟白礬,也是巴丹同樣的希望。

養在深宅內的白芨也沒有多少機會能真正接觸到藥材,而現在白芨確實能實實在在地摸到,聞到,甚至可以嚐到,這對於白芨來說,感覺都是一種恩賜。

白芨趴在藥材箱上面,核對和熟悉每一種藥材,經過這幾日的熟悉,白芨已經對藥材有了更多的瞭解。

藥鋪兩個打雜的小童依舊在打鬧,郎中範達偶爾回頭和他們扯上幾句,他們都沒有把白芨放在眼裡,也只有當小新走過來時,他們才稍微有所收斂,假意低頭幹活。

藥鋪前廳的後面,還有一間內室,一般是供給病人不方便時檢查隱蔽部位的地方,也可以做臨時的休息房間,後面的後院則是平常他們休息的地方。

兩個小童見了小新走進屋裡,便開始肆無忌憚起來,竟然在前廳裡打鬧起來,一人拿著一個雞毛撣子,一人拿著抹布,你打我一下,我撓你一下,就打了開來。

隨著一聲“哐當”,一個小童正推著另一個小童摁在案桌上,而那個小童背後的常青樹被打翻在地,破碎在地上,常青樹也斷了好幾條枝條。

兩個小童頓時嚇得臉色蒼白,這個藥鋪也才剛開始開,他們也才來這裡幹活沒幾天,這盆常青樹看著也價值不菲,他們哪有錢賠償。

白芨和範達都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兩個小童不知所措,兩個小童看了看白芨,其中一個把心一橫,一把推到另外一個,然後嚷道:“哎呀,你受傷了?”

被推到在地上那個小童,憤怒地看著那個小童,聽見他嚷那麼一句,也不知其中原因,但是他卻看到了,白芨匆匆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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